芍藥惹心 第9頁

土匪相,虧她想得出這損人的字眼,儀表堂堂的男子豈會受她言語所傷,眼沒瞎的人都該開她汽水。

「先生,我的神經質是防小人,好過你精神有病卻不醫,精神病院關不住重度病患的你嗎?」狼就是狼,永遠成不了忠心的狗。

狼性未除,嗜血貪婪。

「你嘴巴很刁,我正常得很,你才應該去吃藥。」

壓抑暴力的藥。

手一擦的常弄歡往吧台一拍。「那你干嗎搶我的咖啡,公然干無恥之事?」

「小姐,你才搞清楚,這杯是我的咖啡,我的!」

他加重語氣地一口喝干燙嘴的咖啡。

他有些孩子氣的舉動,看得周遭的人很想笑,大男人像個孩子似的賭氣,不免叫人懷疑他的心智是否成熟。

一旁的妙紗直想跳出來解釋,一只縴細的玉手將她推了開,不想把無辜的第三者拉進他們的戰火中受波及,各人業障各人擔。

「你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假洋鬼子,明明是我點的曼特寧,上頭還有我的口紅印。」簡直是土匪、賊寇、惡魔黨。

「曼特寧?!」他點的好像是摩卡,口感是不太對。

東方奏清楚地看見杯緣有淺淺的口紅顏色。

難道真是他拿錯了?

「嗯哼,瞎了眼的先生,你該向我道歉。」下巴一抬,她氣焰高得很。

可他就是低不下頭,口氣一惡地說道︰「釣凱子的招式太不人流了吧?故意把杯子放在我的手邊。」

嚇!作他的春秋大夢,他在拿什麼喬,不過是個神經病,她哪會瞧上他?「阿喵,報警。」

「嘎?!」妙紗為難地搓搓手指。

「妙妙,你認識這位火爆大姐?」她不簡單呀!真「揍」出東方的火氣。

她看向問話的何冠中。「她是我學姐。」

「喔!」有關系就不怕她溜掉。

「阿喵,你耳聾了呀!店里有惡霸鬧事還不報警處理。」關他個十年、八年,她會找人去牢里問候他。

「學姐,他是冠中哥哥的朋友,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生他的氣?」妙紗聲音細細柔柔地勸慰。

「冠中哥哥又是哪號人物,他有我重要嗎?」她一火起來,大羅神仙講情也沒用。

何冠中滿臉笑意地打算上前自我介紹,但下一秒立即像被當庭宣判了死刑似的沒了表情。

「當然沒人比得上弄歡學姐,你是我最愛的人。」

她指的是偶像。

不高興的人可不只一人,當東方奏眼神一沉地眯視兩人。「你們倆給我搞同性戀。」

不知為何,他無法接受香艷紅唇的主人是同性戀,心口重重地撞了一下,非常痛。

「說你有病還不承認,誰規定女人愛女人一定是同性戀,難道自己的媽媽和姐妹不能愛嗎?阿喵還愛黎小田呢!」蠢豬一頭。

此時的何冠中恢復了生氣,黎小田是當紅的偶像歌手,今年十七歲。

「你不愛她?」他快懷疑起自己是否不正常,非要逼問出滿意的答案。

「愛不愛她輪不到你來插手,反正我百分之百不會愛上你,你大可安心,少做白日夢。」她才不會垂涎他。

見慣了中性美女馮听雨,任何俊男帥哥在常弄歡眼里全是一堆屎,誰能敵得過那賽車界野客薔薇的俊美,冷眸一掀可會迷死人。

她挑男人的眼光可高了,套句他的話,憑他的長相還人不了她的眼,他是表里不一的偽君子。

「不要太早下評語,沖著你這句話,我非要你愛上我。」話一出口,他反而有種滿足感充斥心窩。

就要她。

「哈哈哈!七四五二一將是你獄衣上繡的號碼。」

氣死無藥醫。

東方奏噙著誓在必得的笑。「如果我必須下地獄受焚心之苦,你必在不遠處。」

他會拖著她一同下地獄。

「先生,你是不是太自大了?我會在天上拍手叫好,你、我絕對不同路。」她壞事做得不夠多。

「東方奏。」

咦!東方奏?「你天天挨揍呀!」

「去掉手字旁的奏,我的名字。」從今而後,這個名字將和她連在一起。

「誰鳥你,以後見面最好互不交集,我可不想一直倒霉。」他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這由不得你。」既然她口口聲聲喊他是土匪、強盜,他不做點表示未免大失禮。

突然變成頭下腳上的常弄歡先是一怔,繼而火爆地捶打他的背。「放我下來!惡棍。」

「等你學會規矩再說,我有義務教好我的女人。」

他大笑地扛著她往外走。

「你敢?我要宰了你……」

聲音逐漸遠去,屏住呼吸的眾人像是看了一場好戲,幽幽地吐出一口氣。

但是過了不久,理智清醒回到腦中,他們是不是放縱發生一件現場擄人案,傻傻地放走現行犯,還成了無知的共犯幫助犯案?

「阿喵姐,我們該不該報案?」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宋憐伶終于有出聲的機會,可她寧願扮啞巴。

妙紗的嘴角提不起來,直往下沉。「弄歡姐應該不會有事,她一向強悍。」

「說得也是,我們該同情帶走她的挨揍先生。」她在逃避現實,自我催眠一切都沒事。

「可是,萬一挨揍的是弄歡學姐呢?」她一說,兩名女子的心情頓時輕松不起來。

弄歡,弄歡,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過。

不斷听妙紗提起似曾相識的名字,何冠中絞盡腦汁地翻遍記憶庫,一股沖動非要喚醒沉睡的記憶。

驀地,靈光一現——「弄歡姐姓常吧?」他問得很謹慎,帶著一絲興奮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她沒告訴他呀!

賓果,他猜中了,但……「她不是名作曲家‘隱名’的情婦?」

喔!不太妙。

「誰說的?」

一句話有多重解釋,無心的人當是疑惑,多心的人則听成「這個消息是誰放出去的」,可信度無疑增加了幾分。

到底有心還是無心呢?

第四章

「你這個人煩不煩呀!娘們似的問個不停,不能讓我安靜地好好吃頓飯嗎?」

肉票比綁匪囂張是前所未有的事,更逞論大搖大擺地要飯……呃,正確說法是供養五髒廟,照三餐上香焚拜,不可或缺。

人嘛!說想要五谷雜糧兼顧,鋼鐵的身體禁不起三天空胃,盡避他讓她丟臉地冒起黑豆子,最基本的民生問題仍是第一優先。

可以恨他,可以回家釘草人,但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雖然很不孝地「棄養」,起碼的孝道還是殘存于人性之中——說穿了,她最愛的是自己。

常弄歡算是孤兒,十三歲那年父母因船難雙雙葬身于海底,十一年來未曾打撈起任一部位的遺骸僅是立了個牌位與其他罹難者共同「定居」在靈骨塔,早晚有專人焚香拂拭換鮮花,倒也清幽。

原本她有個妹妹,但因受不了雙親的驟逝而郁郁寡歡,長年居住在老頭子養老的瑞士山上,整日與羊群為伍不願回國。

案親生前為姐妹們各自設立了信托基金,即使龐大的遺產被課以重稅所剩無幾,兩人依然能衣食無虞過完一生。

甭兒一定是孤苦無依,四處受人排擠嗎?

炳!用在她身上絕對笑掉人家大牙,她是因為擁有太多的關愛眼光才決定搬出來自立門戶,不管眾人的苦苦哀求,甚至聲淚俱下。

由于她的父母都是家中最寵愛的麼子女,一大堆姑姑阿姨,伯伯舅舅們爭著要她們的撫養權,各個用盡心機來寵溺,生怕姐妹倆有個不快樂的童年,扭轉不過來的觀念總以為沒有父母的小孩最無助,傾其力給予她們失去的親情。

一個兩個還無所謂,可是一窩蜂的熱情就叫人吃不消,老當她們是沒有行為能力的幼童,思想停滯在少年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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