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因為私下進行得隱密無人知曉,老爺病重過往以後,她攬起大權開了間茶樓,以女掌櫃之姿周旋于眾男客之間。以為如此的身份便能匹配心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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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得了身子卻得不了心,文君新寡的寂寞難以道于外人知,她早也盼、晚也盼,盼大紅花轎來抬人,結果盼出個傷心
自從出入商場之後她便懂得察言觀色,旁敲側擊的打探下才知單奕辰已然薄幸,與身邊新人訂下婚約,叫她情何以堪,不甘心成為棄婦。
商人多詭,她亦然。
借著洽談生意之名上門探個虛實,豪富之家不可能獨寵一妻,身為寡婦的她不敢奢求正妻之位,屈居于下亦心滿意足。
常言道妻不如妾,已有豐富床第經驗的她豈會輸予青澀處子,只要她多下點功夫哪憂不能獲得獨寵,論起伺候男人的本事她可是堪稱翹楚。
瞧那一窩蜂絡繹不絕的客源便可得知,給點甜頭還怕不如痴如狂嗎?
來到單府,仗勢著美貌過人的蘇閑娘絲毫不把下人放在眼里,仿佛是當家主母的指使別人為她做事,不過她刻意表現出一副嬌弱不堪的姿態博取憐惜,令人不得不端著椅子奉上茶,誠惶誠恐地服侍著。
「這筆生意是你佔便宜的多,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吃點虧無妨,你意下如何呢?」她緩緩往一旁靠近。
頗為心動的單奕辰考慮著要不要接下她的提議,花間鞋坊的生意才剛有點好轉,這番打算是否合宜,他得問過那丫頭才能給她答復。
由于他過于沉溺該與不該的思索中,沒發現縴縴柔荑已在眾目睽睽之下爬上他手臂,狀似挑情的輕揉細撫像是情人一般。
「咳!咳!」
一旁的輕咳喚回他游走的神智,小三的眼神暗示讓單奕辰不著痕跡的縮回手。好險,好險,幸好柳兒不在場,否則她那小性子一使起來他豈不遭殃,二話不說摘下紫玉環擲回他臉上,好生的四少女乃女乃可能因此沒了。
一想起此事他就覺得好笑,事情巧合得有如天助,讓柳兒逃無可逃地落人老人家的算計中。看她掉落屋檐下他著實捏了一把冷汗,雖是無心之過卻是他出的手,一時的自責叫他只好忍受她的白眼甘于矮上一截,誰叫他真是為她動了心,非要她不可。
他實在沒法忘記她當時錯愕的表情,尤其當女乃女乃將紫玉環套入她腕際那一刻,她簡直為之傻眼地想找人拼命,害他忍著一肚子笑意不敢發作,生怕她惱羞成怒先砍他一刀再畏罪潛逃。
他從不曉得她這麼逗趣可人,巧慧多黠的靈自下竟隱藏著一份赤子天性,讓人想去挖掘她更多的私密。
四少女乃女乃這頭餃非她莫屬,光是看她生動活潑的神情就夠他暗笑好幾回,不娶回紅檀床供著豈不可惜,夜夜共枕鴛鴦枕夫復何求。
花不開空折枝有何用,就要趁它葩芽透出一點縫趕緊擷下,免得被人捷足先登落了個空。
「四少爺,四少爺,你到底為了何事高興,不妨說出來讓奴家分享分享。」略顯不悅的蘇閑娘發出抗議,似嗔似怨地怪罪他的分心,忽略她一番濃情厚愛。
「呃!輕忽了蘇掌櫃,我命人再換壺熱茶來。」瞧他的心魂都叫那丫頭片子給勾了去。
楊柳垂岸,小小的柳條兒垂釣走他的心眼,欲索無門。
「甭換了,咱們是什麼交情還用得著客套,你一聲蘇掌櫃想忘了我這份舊情不成。」她不快地橫睇媚眼,不許他薄幸。
單奕辰輕笑地拱起手告罪。「交情歸交情,哪敢怠慢你大掌櫃,咱們談的可是生意經,何必徒增題外話呢!」
此時此刻若提起舊情,他一定會死無完膚。
「生意要談情份也得顧及,四少爺好些時日沒上我那坐坐,叫人想得想上門一掀你心肝,看還在不在。」枕畔無人總是被冷。
「人若沒有心肝還活得下去嗎?這一陣子事情忙了些,以後大概也投空上蘇掌櫃那兒喝茶了。」有些茶還是少喝為妙,免得一碗茶一缸醋,怎麼也吃不消。
蘇閑娘是何等厲害,豈會听不出他的話中話。「敢情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嫌棄我這茶喝起來澀口?」
「呵呵……誰敢說天香樓的茶難喝來著,我鐵定第一個不饒他,實在是家有惡妻管得嚴呀!」他可也有把柄握在她手中。
「你幾時娶了親怎沒通知一聲,怕我送禮來嗎?」哀怨的丹鳳眼滴下兩抹清淚。
一向憐香惜玉的單奕辰這回可沒緊張得上前撫慰,少了昔日風花雪月的心情自然看出她的做作,厭惡之色隱隱藏于眼底。
他承認在未遇柳兒之前是風流成性.瞧了美人兒豈有放過之理,既然她深閨寂寞得不到滿足,那麼夜里偷歡乃是人之常情,他何必故做清高呢!
這一牽扯便是兩、三個年頭,新婦成了寡婦仍是他眾多紅粉知己之一,原以為她求的是歡愉而已,畢竟人言可畏。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錯了,敢堂而皇之地當著下人面談起私密事,可想而知她要的絕對比他肯給的還要多。
這些年來縱情花海,形形色色的美人眼皮下過不曾動過真心,他的多情是人盡皆知,因此如無為老和尚所言,他是無情得令人可憎。
可是他分得很清楚不動良家婦女,青樓女子和捺不住寂寞的蕩婦才是他往來的對象,往往銀貨兩訖互不相干,最多奉上兩句花言巧語討其歡心,從不下承諾是他游戲人間的原則。
可嗆篁,可褻玩,可恣意交歡,但不交心,所以贏得青樓薄幸名。
「我是怕欠下的風流賬太多,到時殺上門的姑娘會擠爛我單府大門。」單奕辰半開玩笑半自我調侃的說道,未明言那位四少女乃女乃是強訂下的尚未過門。
他擔心節外生枝娶不到那丫頭。
淚珠兒沾上羽睫,楚楚動人的蘇閑娘聞言擰了眉,不豫他將她與野花粗柳之輩相提並論。「我構不上你單府大門嗎?」
要論門當戶對她可是綽綽有余。
淡淡一笑,他有些明白了。「何需委屈了蘇掌櫃,我這浪蕩子只會帶給女人傷心,誰當了我娘子都是以淚洗面的下場,我是不忍你受罪。」
「我若在乎便不會上門討個交情,日後咱們合作的機會可多得很」蘇匍娘意有所指地隔著高幾眉目傳情。
「咳!我想我們還是談談今日你來找我商談的正事,在京里賣繡鞋一事,旁的事不好多提。」要有機會他肯定是大清第一個被休的可憐丈夫。
「不急嘛!咱們許久不見先談談心,你那新婦可有好好伺候你?」她妒嫉得心都發酸了。
怎麼沒有.一天照三餐給他排頭吃。「閨房之事怎好道于外人知,你若是不急就改日找我伙計商談,你知道我向來忙于風流事。」
筆做邪佞樣,單奕辰表現出一副佳人有約的急色相,忙于向美人獻殷勤不多奉陪。
「連應付我一下都沒時間?」她氣惱的眯起丹鳳眼,使得狹細的眼縫幾乎成一直線。
「在商言商講求效率,我不急著擴展花間鞋坊生意,是看在你蘇掌櫃的份上我才稍做考量。」他把好話說滿了,省得得罪人。
她心花一放的暫時與他談起生意事。「我娘家在京城里有不少人脈,繡鞋往那兒一送包準是大旱見甘霖,人人搶著要。我不誑你好價錢,你也別同我計較,繡布和鞋板我來負責,你只要每個月給我些數就好,讓我有貨好出。」
蘇閑娘是看上揚州第一繡娘的名號想沾點好處,一來多添些生財門道填滿荷包,二來可借機常來走動,日久生情總能磨出個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