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仲文,你想太多了,是我認為沒有說的必要,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事。」如他一樣的理由,好用吧!
他苦笑著,「你能不能把那件事忘掉,我承認自己處理失當好嗎?」
「怎麼會,你做得很好,你是為了保護我嘛,我看起來好欺負。」我說著反話要他內疚,以後有事才不敢瞞著我。
「是我錯了,你別明嘲暗諷的損我,我保證日後不會再瞞你任何事,事事稟告。」他一股「我是罪人」的求饒。
「是嗎?凱瑟琳很漂亮耶!哪天你想偷情……哎!你敲我腦袋。」好過分,他學會欺負我。
「收起你的天馬行空,我不會偷情。」他輕擰我的嘴巴,表示我亂說話。
才怪,人都有劣根性。「偷比較不保險,容易傳染病毒,還是包養省事。」
「晴,你越說越離譜,我只會包養你。」他俯輕輕一吻。
一旁的造型師呂大姐沒好氣的拍開衣仲文,重新補好口紅,這對小情侶她打小看到大,早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小弟小妹。
「去去去,你少在一旁礙手礙腳,要是趕不上走秀,大晴會扁得你找不到眼珠子。」
大晴是指服裝造型大師于弄晴,而她女兒于問晴便是後台工作人員口中的小晴,一大一小才好區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秋季服裝大展,不少國際媒體都來了,期盼能親眼見識今秋的流行趨勢好帶回國內,再造另一波流行風潮。每回有重大服裝屜,于弄晴一定不避嫌地拉女兒上台,設計的衣服都以她的骨架為主,可每每利用完了卻不給酬勞一腳踢開。
「呂大姐,你也幫他上上妝,我還沒看過泰國人妖。」我起哄地要衣仲文來扮女生,他個子高穿起禮服會很有味道,最重要的是他比我還平。
「耶!挺有創意的點子,小子,你要不要來賺點小錢?」他的臉蛋俊,上起妝來肯定有看頭。
「你們饒了我吧!」連連後退的衣仲文抵著化妝間的門,一副不想犧牲的悍樣。
「小仲仲,你別害羞嘛!我要呂大姐幫你化個美美的妝,讓你像聶小倩。」中國電影史上最美麗的女鬼。
他東躲西藏地閃避兩人的迫害。「免了,我喜歡當男的。」
「男模特兒也要化妝,你就當是來陪襯我。」我不放過他地追著他跑。
化妝室沒多大,他怕我跌倒根本不敢跑得太急,三、兩下就拉我逮個正著。
「晴,別玩了,我化妝不好看。」他忸忸怩怩地抬高頭,讓我沒法順利扳正他的臉。
「誰敢說你不好看來著,我幫你涂口紅。」我站在椅子上硬是不讓他走,手拿口紅筆。
笑得直拍膝蓋的呂大姐也要他站直身好好認命,我是很任性的,就像我任性的媽。
「你們在干什麼,瞎胡鬧一通。」都快上台了還玩,定不下性子。
衣仲文松了一口氣地將我抱下椅子。「伯父、杰生叔叔,你們來了。」
他高興我可覺得不太妙,老爸和杰生叔叔一起到後台來絕對有重大事情,而且一定和我有關,否則他們一向都在伸展台前的觀眾席的。
今天外婆也來了,她愛湊熱鬧嘛,與她並排而坐且相談甚歡的夫婦是我爺爺和女乃女乃,外婆說小孩子鬧脾氣是他們的事,老一輩的親家要多走動來往。
她口中的小孩子指的是我媽,我都二十歲了,媽仍不肯原諒女乃女乃當年給她的羞辱,因此賭氣不讓我改姓鄭。
有件事我挺納悶的,以我俗到極點的鄉下外婆怎會和眼高于頂的女乃女乃處得來,兩人像姐妹淘似地常相偕出外玩,惹得我爺爺孤孤單單地感慨老婆被人拐了。
或許是物極必反吧,土外婆和高貴女乃女乃站在一起很像五O年代和九O年代時空大混亂,不過兩個老人家高興就好。
「呂小姐,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孩子們商量。」杰生開口,呂大姐便滿臉通紅的走出去。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好事才說,壞事就不必了,我耳朵會自動過濾好話壞話。」我不想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鈔票。
「小晴,你不听听怎知是好事壞事,我和你爸爸認為是一件喜事。」杰生語帶玄機的道。
我老爸的意見不能當真,他巴不得我受苦。「我敢用我媽的命發誓,你的喜事肯定是我的劫數。」
「小晴,不許拿你媽亂發誓。」他嚴肅的一斥,表情布滿維護的傷感。
「杰生叔叔太敏感,你瞧我爸像死人似地不吭一聲……」啊!他是不吭氣,用行動表示我對他的不敬。
怎麼每個人都愛打我頭,是嫉妒我聰明過人想將我打笨些嗎?
「丫頭,對長輩要懂得尊敬,不可對杰生叔叔無禮。」老是沒大沒小,被寵壞了。
「杰生叔叔才不會生我的氣,他又不是詭計多端的你。」一心要設計女兒扛起一大群人的生計。
「杰生,你在她心中的分量可比我重,這件事由你來開口。」父權喪落呀,他落得兩肩輕松。
壞人由別人去做,他是老奸巨猾。
杰生溫和的笑笑,拿這對頑劣的父女沒轍。「瑞斯集團提出聯姻計劃……」
一听到聯姻兩個字,原本神色愉悅的衣仲文表情倏地一變,兩眼凝重的豎直耳朵。
「恭喜鄭問潮了,小小年紀就替自己找到老婆。」我慵懶地打個哈欠,事不關己地打出一記太極拳。
「人家要的是你,對方已送來了合約,你這一佰億美金。」訂單一下就是十年份,也不怕公司要是倒了怎麼辦。
哇!我該不該抱著空氣翩翩起舞?「老爸,你吃得下去嗎?」
「所以才來找你們兩個小輩商量,我們老了沒沖勁了呀!」鄭夕問的嘴角是往上揚,和他苦惱的神情不太搭。
「也對,你再活也沒幾年了,正好由杰生叔叔補位替你照顧媽,你死也死得瞑目。」阿門。
他眉毛一挑咬牙瞪視。「你真是好女兒呀!詛咒我早死。」
「因為我有個好父親日夜教導我成器,我會叫鄭問潮早晚為你上炷香。」我很孝順吧?怕他當餓死鬼。
「你這個不孝女。」
「你這個怪老頭。」
案女倆大眼瞪小眼的互不退讓,百分之百相像的個性猶如大小巫相見,同樣心眼多。
「你們兩個可以暫停一下嗎?我們是來商討公司大事。」頭疼不已的杰生充當和事佬喊停戰。
我同情老爸娶了我那樣的媽才決定讓步。「我沒意見,你問衣仲文。」
別想把我扯進公司體制內,我要當個三不管閑人,服膺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我什麼也不懂。
「仲文,依你看呢?」杰生問的不是聯姻一事,而是其背後目的。
他思忖地看看于問晴。「公司在穩定發展中,我們不需要趟這淌渾水。」
「小子,你怕我女兒被娶走就老實說,我們不會笑話你沉迷。」好歹是自家「工廠」出品,品質一流。
「伯父……」衣仲文局促地一靦,耳根全紅了。「我是擔心有詐,瑞斯集團不會平白送這麼大的禮給流虹。」
鄭夕同故意刁難地沉下臉。「你認為我女兒不值這個價碼?」
如果她肯上進些,十年內賺進百億美金不成問題。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呃,對方的企圖可能不僅于此,要先查清楚才能下定奪。」他一臉為難的支吾其詞。
「要是對方條件不錯我就能嫁女兒了是不是?」他一副要當丈人的模樣。
衣仲文一急月兌口而出,「你答應晴和我的婚事了,不能反悔。」
他太認真了,認真得叫人傻眼,我忍不住發自內心的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