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的作法適得其反,文嘉娜表面上的確是如此,讓人以為她是個識大體、懂進退的大家閨秀,而且是個擅於持家的賢妻良母。
但實際上她是只關心自己、在乎自己的人,甚至自己辛苦孕育的兒子也不見獲得她多少憐愛,公式化的問候及親吻是做給外人看。
當初為了嫁入富豪之家她不惜扯謊,心機重的藉由旁人的口散播不實流言,使得原本中意文嘉麗的滕家長輩因為以為文嘉麗行為放浪,有過多次墮胎可能會導致不孕,而改換聯姻對象。
她就是這麼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因此在認清她真面目之後,滕爾東決定與她分房,能不有所牽連盡量不要有交集。
夫妻失和得以讓他在事業上全力沖刺,將家族的事業版圖擴展了十倍有餘,婚姻的不順正好是推動他的力量,因此不可說並無益處。
而今他什麼都有了,欠缺的只是一位能令他開懷歡笑的伴侶,他的人生即屆圓滿。
「那種不三不四的保母是打哪找來的,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好女人,你別胡里胡涂的引狼入室,她一定沒安什麼好心眼接近你們父子倆……」
她的確不是好女人,她是壞心眼的妖精。「你說完了嗎?」
滕爾東的漠然讓她很不是滋味。
「大哥,我說你是為了你好,有些低三下四的女人專使手段釣你這種金龜。」瞧瞧那女人把大哥搞成什麼樣子,居然放下大筆的生意不談跑去海邊戲水。
「你還記得我是你大哥。」他的語氣含著譏誚,暗指她長幼不分。
「能忘得了嗎?你早我四年出生才有機會繼承滕氏企業。」她說得滿口酸,恨不得取代他的地位受人重視。
他冷笑的道︰「你還得去變性,否則爾南、爾北的繼承權依然在你之前。」
「你別說得好像我是回來奪權,發發牢騷也不成呀!」生為滕家獨生女還不是一樣不受寵愛、身不由己的嫁人生子。
而不學無術的兩個弟弟卻深獲長輩們的重視,想盡辦法要他們回公司效力。
可惜如意算盤打得精卻子子落空,一個甘願窩在二十坪不到的小房間爬格子,滿地稿紙寫不出一部經典大傳,盡會風花雪月的寫出笑死人又低俗的愛情小說。
另一個則一心朝山岳大川探險,一年半載沒消息傳來是常有的事,哪天客死他鄉恐怕也沒幾人知情,連要收個尸都不知上哪找才好。
還是她懂得人情世故不時走動、探望,否則手足之情早已斷絕,比外人還不如。
「那麼牢騷發完了嗎?」滕爾東表現得十分冷淡,不太願意與之攀談。
「我是你妹妹耶!瞧你說話的口氣多冷呀!不能熱絡一點像個大哥嗎?」每來一回便讓她氣上一回。
真正自討苦吃。
「你並非今日才認識我,我向來如此。」他依舊維持不親不疏的距離。
她不悅的生起悶氣,「那今天算是失常嗎?我明明見你笑得很開心,好像天空下起鈔票雨。」
「有值得高興的事自然開心,金錢不一定能帶給人快樂。」他一直到最近才領悟自己真的錯失很多的樂事。
是慷文的到來將陽光一並帶入,否則他也不會領會到人生無法重來,追求快樂要即時的真理。一抹溫柔的淺笑逸向他嘴角,是滿足。
仔細觀察他一舉一動的文嘉麗顯然不高興她的發現,眉心凝聚了一股風暴潛伏著。
「但是金錢能買到別人得不到的快樂,你不能否認這點吧!」她討厭他臉上那抹自滿的神情。
反映出當人妹妹的失敗。
「你是來和我討論金錢的價值觀嗎?」他倆的話題無法交集。
一想起自己的目的,滕爾西面上表情一換,立即堆滿笑容。「大哥,听說你打算開發西濱地段對吧?」
「你要我把工程交給你丈夫負責?」在各招標公司中,尚和建設口碑不錯。
「肥水不落外人田嘛!自個人當然要關照關照。」丈夫賺了錢她才能飛往巴黎逛時尚名店。
「好。」他二話不說的點頭。
倒是滕爾西傻眼了,有些懷疑的問︰「你不用開會評估嗎?」
「我相信尚和。」
一句話打得她眼冒金星。
意思是相信她丈夫卻不相信她,她只會揮霍浪費生命,成不了事。
「真不知該謝謝你,還是說你心眼小。」她心口發酸的譏嘲著。
不信任自己手足卻信任一位姻親,真讓她下不了台。
「如果你少說些是非多點口德,相信有很多人會感激你。」包括他在內。
「大哥,我知道你在嫌我多話,但是有些話不能不說,譬如你那個不倫不類的保母。」一瞧見她便自然生厭。
那女人給人的感覺太亮眼、太自我,會有不好的影響,對於她未來和她大哥的往來。
「她很好。」一句話說出滕爾東心底的聲音。
「好?」她眉頭一皺,「好的定義在哪里?我就看她不順眼,你辭了她吧!」
「不。」
不?「大哥,你不會迷上她了吧?!」
那可不妙,她可是嘉麗的說客,不能讓個保母壞了事。
「我的私事輪不到你插手。」
迷上她嗎?
眼底泛著柔光的滕爾東心底不戰而降地同意她的話,他不僅迷上慷文,而且在第一眼就鍾情於她,只是他自己不清楚地拖了一段時間。
若非因看到她與她弟弟親昵的肢體交纏而發怒,恐怕他尚未發覺自己深深的愛戀上她,一刻也不想與她分離地渴望把她帶在身邊。
只是她大概會發出抗議,怪他黏得太緊。
「話不是這麼說,我看你這幾個月來換了不少保母,與其浪費精力去應付外人,不如讓嘉麗來帶,自己人比較親。」真不容易呀!閉了十八個彎終於拐回主題。
沉靜的文嘉麗適時開口,「姊夫,把問雲交給我吧!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你行嗎?」他持保留態度,他對文家的女兒沒什麼好印象。
諸如他表里不一的前妻。
「十歲的小男孩不難帶,我修了幾年兒童心理學,相信能勝任這個工作。」她說得不卑不亢,相當有誠意。
「以你的能耐屈就保母一職怕是可惜了,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口氣中已有拒絕的意味。
但她故意裝不懂,「我一向喜歡小孩子,再說由我照顧大姊的孩子更是理所當然,孩子總會想念母親。」
意思是以母親的身分照顧,企圖昭然若揭。
「我不認為他會需要母親,他和嘉娜向來不親。」甚至听聞她的死訊,孩子只應了一句「知道了」,不流一滴淚地繼續玩著拼圖。
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的文嘉麗面上一愕,「沒有小孩子不需要母親,欠缺的是溝通管道。」
「你要叫他和誰溝通,嘉娜的鬼魂嗎?」他冷諷的一掀唇。
「姊夫,你的心態要修正,死者為大,你不能抹煞姊姊為人母的重要性。」而她願意取代。
滕爾東失笑的一瞟,他不曉得嘉娜有什麼地方值得人重視。「的確死者為大,我們也用不著提了。」
「可是……」她不能讓他毀去她的機會。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目前我沒考慮換保母。」就是她了,唯一能壓制住他們父子倆的「壞女人」。
問雲老掛在嘴上的一句話。
「如果她自己請辭呢?」她有得是逼走她的手段。
他笑了笑,心里有一絲對文嘉麗的同情。「沒有我的允許她不得擅自離職。」
「若是她執意要走呢?姊夫不好留人吧!」一個家容不得兩個女人。
「那我就娶了她。」他語出驚人完全令人措手不及,文嘉麗當場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