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烈情 第9頁

「不能怪我貪吃,誰叫你太可口,誘惑我去咬一口。」他身體力行地撥開她的黑發,在她玉頸上啃吮。

「菜……冷了。」她的聲音有些無力。

「待會我再熱一下。」他舍不得這份溫存,專心的啃出一排淡紫。

腳麻了。「方羽,你不想養胖我了嗎?」

「唉!就知道你很無情。」他用力在她頰邊吮出一朵紅花。

「不,那代表我比你理智。」她還沒做好接納他的準備。

是嗎?他不揭穿言不由衷的她。「你的理智全靠在我厚實的胸膛。」

「你就不能有正經的一刻。」讓人難堪。

清瞳一瞟,朱鴻鴻臉紅心跳地拉開腰際的大手,故做鎮定地穩住微亂的氣息,不讓他漸進的侵略得償。

她無法欺騙自己沒有對他動心,那溫暖的懷抱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帶給她一種被珍惜的呵護感,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但是她不敢奢望,童年的記憶使她丟不開肩上的包袱,生怕是一場短暫的空夢。

夢醒後會不知足,失去原來的自我。

「鴻鴻寶貝,你再用那雙充滿魔性的雙眸勾引我,我可是會不客氣地把你當主菜給……吃了。」他的眼神飽含。

她輕顫地退到桌子另一端。「你的想像力太豐富,我目小如豆,眼神呆滯。」

「你……」他笑得非常大聲。「我是很想吃了你,不過得先養胖才不會僅夠塞牙縫。」

「你又戲弄我。」她不高興的瞪他。

方羽以笑聲化解她的防備,技巧性地走近她放松的身體,看似自然實則頗負心機的擁住她細薄肩膀,在她來不及驚呼時吻上微啟的艷唇。

上一次在醫院那個小兒科的吻才叫兒戲,根本還沒嘗到就草草結束,實在有點不太甘願。

這回要吻個夠本,順便付點利息模模圓翹的小豐臀。

「方痞子——」

「有。」方羽不理會她羞惱的俏怒,意猶未盡地補上口水。

「你混蛋。」他辜負她的信任。

「罵得好舒服,再來。」他犯賤的討罵,心滿意足地噙著賊笑。

拿他沒轍的朱鴻鴻一嗔,無語。

電話適時響起,她不介懷地拍打他一下,要他放她去接電話。

「一個吻。」

「痞子。」她被動地在他臉上敷衍一吻。

「沒誠意,欠著。」

方羽右手一翻,一道銀白色光芒射出,頃刻白色話筒落在他手中。

「你……」

「接電話,寶貝。」他將話筒貼近愕然的她耳旁。

怔仲的佳人不太用心的虛應了電話另一端的人兩句便掛斷了,一手翻看他長繭的掌心,懷疑袖里暗藏玄機。

「誰來的電話?」

「醫院。」奇怪,沒機關呀!五指全是皮肉。

「什麼事?」

「五○二的病人又在鬧房,院方要我去安撫一下。」他是怎麼變的?

「別理他。」

「嗯!」

她盡彼著研究他的五根手指頭,听不進半句話。

一會兒電話又響起,方羽用同樣手法接電話,不過這次他不換手自己听,將內容讀出。

「寶貝兒,三民路發生連環大車禍,一輛運油車沖撞大型巴士,禍及旁車道的進香團游覽車,已知十死三十重傷……」

話筒傳來緊急的求援聲,方羽手臂一空,救人心切的朱鴻鴻己穿戴好外出服正要拉開大門……

「等等我,蜜糖。」

第四章

「嗄?!這是怎麼回事?」

開幕志慶的鮮花送錯了地方吧!這里是醫院。

正確說法是她的辦公室。

「少裝蒜了,你表面上清高,私底下不知道如何賣弄風情,吸引一群蒼蠅蚊子亂飛。」

朱鴻鴻沒有欣喜若狂的歡色,冷沉著一張臉退出被花淹沒的私人天地,蹙著眉忍受任煙含沙射影的譏誚。

她不是不喜歡花,而是嫌整理、換水太麻煩。

今日以前她是收過不少愛慕者的花束,大多數她是不拒絕,轉身將一束束盛開的花卉轉送給其他病人,並用冷靜的口吻表達謝意。

別人有權利愛慕她,而她有義務給予勸告,一束花代表開始也是結束,她不會造成愛慕情感的混淆,將感情錯置。

「護理長,花是誰放的?」她應該清楚。

任煙一臉酸的說道︰「還在故作無知,五○二的黑道大哥早放話說你是他的女人,這些花全是買來討你歡心。」

「他太無聊了。」數大不一定是美。

「你現在可吃香了,先是有個小白臉男友,現在又多了個什麼幫主,左右逢源。」

任煙克制不住冒泡的酸液,刻薄的嘴硬是停不下來,一古腦全倒出來。

暗戀的查醫生雖然放棄追求朱鴻鴻,但是付出的情感收不回來,轉而和放射科的華醫生約會,根本不曾考慮過她。

她自認長相不差,為何儀表出眾、條件優的男人全被牛屎糊了眼,看不見她這朵開得正艷的花朵等人采擷。

女人是虛榮心作祟的動物,見不得同類過得比自己好,鑽石都能挑出鵝蛋,非要把人貶到腳底板下才能滿足一時的不快。

女人的敵人是女人。

這是永遠不變的定理。

「五○二的病人不是出院了?」三天前她就簽下出院同意書。

「人家哪舍得出院,他當醫院是賓館,不把上你絕不甘心。」人比人,氣死閻羅王。

習慣任煙的尖銳言詞,朱鴻鴻知道她是心理不平衡,所以下予計較地吩咐幾個實習護士,以善心人士名義將一室的花束全分送到各病房。

淡泊的天性激不起巨浪,笑罵任由人,她只求無愧於心的堅守崗位,以救人為已任。

悲天憫人太崇高,她承受不住。

為的不過一個簡單的理由——

興趣。

「院方不請他出院嗎?病床已經不敷使用,他佔據了別人的生存機會。」這人該轉到精神科。

「哈!你在說笑話,醫院開門就是要賺錢,有人像暴發戶一樣灑錢,一夜十萬的往下砸,沒人會拒絕財神爺上門。」有錢得叫人眼紅。

「社會病態。」

任煙拉正名牌扶扶船形帽,「笑貧不笑娼,我是沒你的運氣,不然早匍匐在金錢勢力下。」

當年她投考護校是為了釣個醫生老公,一路辛苦地往上爬只求過安逸生活,餃金戴玉的當個醫生娘,不要當個領死薪的公務員。

十年過去了,她是經歷了幾個男人,可都是窮哈哈的藍領階級,圓不了少女乃女乃的夢,所以她妒恨所有美麗的女子,不甘心平庸過一生。

可惜她的野心全用在排擠異己,不懂得充實內在,因此清麗的五官頓減光澤,尖酸的個性令人不敢恭維。

連帶著失去飛上枝頭的鳳凰夢。

「我看你不必再故做姿態吊人胃口,現今社會是金錢當道,你不如跟了黑幫老大,咱們跟著沾利。」

任煙一定不知她說中了,方羽就是黑幫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手底下兄弟多得可以淹死鯊頭幫幫主張箭。

「你忘了我有男朋友。」那個頭疼人物。朱鴻鴻眼底有股暖意。

她不屑地搖搖手指。「長得好看的男人不安份,英俊不能當飯吃,趁著年輕多撈錢才穩當。」

「這倒是。」

「你……你贊成?!」任煙頗為驚訝地頓了一下。

「是呀!」她眉頭一舒。「挑男朋友還是丑一點的好,太帥的男人易招桃花。」

「我就說你怎麼轉性,咱們根本是雞同鴨講。」她指的是白花花的鈔票,誰在乎對方帥不帥。

朱鴻鴻拾起一朵實習護士掉落的蜀葵遞給任煙。「平安就是福,虛偽的愛是鏡花水月。」

※※※

送走了一室鮮花,花兒雖然不在,香氣依舊縈繞在四周,各種香味混濁,不但不能令人神清氣爽,反而有種沉重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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