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小修女 第11頁

那天由修道院回去後,他立刻叫人來換了門鎖,除了他有鑰匙外,旁人休想擁有。

以前不收回鑰匙是當她是自個妹子,即使回去和親生父親同住,兄妹一場的情誼仍在,他的家一樣是她的家,隨時歡迎她回來住。

只是她這次做得太僭越了,嚴重干預到他的感情生活,就算是親兄妹也不容許太放縱,因此他決定收回兄長的寵愛,讓她受點教訓。

「是意築姊……」她有點傷心,覺得自己被人怨恨,她又無意同她搶管哥哥。

避玉坦順勢摟她入懷安慰著,「乖,別難過了,你瞧,不是我不拜托她們,而是她們嫉妒心強得令人擔憂,我怕抽不了身。」

「可是,我行嗎?」她怕自已做不來。

「行,除了你,沒人夠資格當我老婆。」他得意忘形地吻了吻她額頭。

「啊!避哥哥,你……你不會玩真的吧?」她模模額頭,感覺心口有點熱。

他立刻收斂的擺出一張苦瓜臉,「你會像百合和小築一樣愛上我嗎?」

點頭呀!我的小青鳥。他在心里呼喚著。

但,事與願違。

「當然不可能,你太好看了,愛上你的女人會很可憐。」忙著清掃情敵。

聰明人不做笨事。

「你、不、愛、我——」他的臉皮抖動得厲害,有著可疑的殺氣。

好……好駭人。她膽小的一面猛地抬頭,「當……當然愛你,你是我的管哥哥嘛!」

聖經看到約翰福音第十五章,她想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看不到第十六章。

「乖,多說幾次。」她說愛他耶!避玉坦的心像是生了翅膀,緩慢地往天空飛。

「管哥哥。」她服從的一喚。

「不滿意,上一句。」他挑剔的一嫌,本性不自覺的流露。

「你是我的管哥哥。」可憐沒人叫他哥哥,每個女孩子都想當管哥哥的阿娜答。

他表情一猙,「虹兒,你是不是要試試挨打的滋味?」

「你到底要我說哪一句?你說過我們只是假結婚喔!」她怎麼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就是……呃……」不能逼她,一逼就破功。「沒什麼,管哥哥跟你鬧著玩。」

她松了一口氣撫撫胸,「還好、還好,你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害我以為你真愛上我了。」

「愛上你很可怕?!」他語調輕得嚇人。

「當然……呃,不可怕、不可怕,哥哥愛妹妹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他的表情好像無法接受「當然」二字。

天經地義。他暗自苦笑。「去拿身份證和印章,我們走一趟法院。」

法院?!「我們?」

「對,你和我。」他還得先向恩師報備一下,十九歲是未成年,沒有監護人的同意,婚姻不合法。

「你不是說只借身份證和印章?」上帝我主,她的眼皮又開始跳了。

他輕點她的鼻頭,「順便借你的手蓋章。」

手到,自然人到,難不成要分尸?大白天是不可能出現靈異現象的。

☆☆☆

「來,笑一個,要自然點……手擺在肩膀上……對,再笑一個……嗯!迷人極了……要笑……」

笑。

再笑她就起肖了。

她果然又被騙了,眼皮跳明明是凶兆,可是為什麼她還不信邪呢?還傻呼呼地任由人牽著鼻子走,騙院長說她要和「兄長」回家探望父母幾天。

而他的表演確實瞞過了院長,信以為真地要他們多玩幾天沒關系,院里正在動工蓋新房舍,接下來會很吵,要她盡被了孝心再回來。

結果,現在她在這間全台北市最大的婚紗公司里,是瑪麗亞的大哥大嫂所開——肥水不落外人田,陳阿娟名言。

包不幸的一件事,在她剛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她忽然認出管哥哥口中的假法官是真法官,他曾到T大的法律系上過課,順便開了一堂通識課叫「法律與人生」,而她正好有修,難怪她覺得他看起來那麼眼熟。

不敢相信她會蠢兩次,輕而易舉地把自己賣了。

望著手上亮晃晃的鑽戒,她成為管太太還不到三個小時,而他們現在要補拍婚紗照,據管哥哥的說法是「證據」,好瞞他在美國認識的痴情女子。

但是,為什麼他說「證據」時的表情很詭異,像是要威脅某人?

而那個某人是她。

她的書呢?只有她的書最可愛,教她知識卻不會陷害她。

「來,新娘子再笑甜一點……不要害羞……看著鏡頭說『一』——」

一。

扯開嘴一笑,她想走卻走不了,因為眼前一片霧茫茫,拿下眼鏡的她等於是個瞎子,鏡頭在哪邊都得眯著眼瞧半天,直到光線一閃才找對方向。

腰好酸喔!

扁是化個新娘妝就花去一小時,然後試穿禮服和做頭發也差不多一個小時,加上當個傻子任人吆喝拍照剛好湊足三個小時。

而那個借人借身份證借印章的「大哥」卻不知去向,半個小時前他接到一通越洋電話就匆匆離去,只說了句馬上回來。

他的馬肯定是又老又瘸,日行三里仍感吃力,走一步休息十分鐘,等著進馬肉罐頭工廠。

嗚!她才十九歲耶!竟然名列已婚婦女……婦女,歐巴桑的代名詞,她一下子老了五十歲,她不要啦!她要做落跑新娘。

可是,現在章也蓋了,誓也宣了,戒指都套上了,木已成舟還能怎麼樣,逃給誰看……

看?對了,她的眼鏡。

「大嫂,麻煩一下,我的眼鏡。」少了眼鏡她就無法離開。

陳秀娟笑著扶住她形同瞎子模象的手,「哪有眼鏡,你那口子帶走了。」

「他不是……呃,我們的關系不是……這……」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了解、我了解,第一次結婚都嘛是這樣,緊張得語無倫次,下一次就駕輕就熟了。」她故意用台灣國語來逗新娘發笑。

但向虹兒可笑不出來,一次就夠受了還來下一次。

「老板娘,你有詛咒人家離婚之嫌喔!」一次不夠再來一次。

她手一擦,「薪水不想要了是不是,敢當客人的面扯我後腿?」

「冤枉呀!老板娘,是你說話不經大腦……哎呀!」一記粉拳飛過來,攝影師抱頭鼠竄。

他家的老板娘美雖美矣卻悍得很,可是對老板是溫柔體貼,宛如雙面人,變臉功夫之高無人能及。

「有本事你給我逃得遠遠的呀,除非你打算開除老板娘我。」

攝影師訕訕然的走回來。「我哪敢,現在經濟不景氣……」

「意思是有更好的出路你就打算拋棄我了。」她得理不饒人的揪揪他耳朵。

「老板娘,你好心點,說話別太曖昧,我很怕被老板追殺。」幸好他不是剛來的菜鳥,不然肯定被她百無禁忌的話給嚇到奪門而出,以為她有妄想癥。

一提起她的親愛老公,陳秀娟的口氣可柔了。「我們家宏文是一等一的濫好人,他才不屑揍你呢!你算哪根蔥哪根小蒜苗。」

「是啦!是啦!我是比不上老板的一根小指頭,你滿意了吧!」老板娘怎麼說怎麼是,誰叫他是拿人薪水的。

「算了,少貧嘴了,差點忘了有客人在。」態度一轉,她親切的面對向虹兒。「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她根本看不到。「哪里,你真的沒看見我的眼鏡嗎?它是黑色方框,有些老氣的那種。」

「我很確定是你先生帶走的,他還跟我要了個袋子裝。」

「他拿我的眼鏡干什麼?」她自問著。先生?好怪異的稱呼。

「大概怕搞丟了吧!!你用不著擔心,他很快就回來了。」真是的,哪有人把老婆扔下就自個跑掉,太無情了。

一個人拍婚紗照多寂寞,要兩個人一起拍才和樂喜氣,要是她老公敢不負責的扔下她,她非和他拚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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