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丹娜和小弟會分離至死是她一手策劃,簡直寡廉鮮恥,卑鄙到極點。
「算了,秦姐姐,何必記掛讓自己生氣的事。」一切都隨風散去。
「唉!丹娜,你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以前她都以小女孩來看待她。
「每個人都說我長大了,可是我寧願我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用思考,單純的受人寵愛。
「別想太多,做你自己就好。」秦引歡是羨慕她的開朗,不愛她愁眉苦臉。
笑得悲涼的範丹被打開盤子取出對戒,吃力的套進秦引歌的指頭,另一只放在自己的手心,當著他的面緩緩套上左手小指。
原本的銀戒與鑽石戒指一踫觸發出細微的當聲,他的眼皮俏然的闔上,祥和的表情像是在微笑,滿意她在十八歲的生日成為自己的新娘。
「委屈你了,丹娜。」
秦引歡才一拍上她的肩,範丹娜整個癱軟的身子往下一滑,頓時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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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靜地換上黑衣,籠罩住一片哀傷,四周不因白日的逝去而溫音,反而更嘈雜,像一座菜市場。
「好好的國內不待跑去英國念書,瞧她念出了麻煩,真是太不檢點。」
「早叫她別浪費錢去念什麼鬼書,花了錢還賠上自己,簡直丟盡範家的臉。」
「等她一醒來就別留她,說不定秦家會收留這個傷風敗俗的丫頭。」
堂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冷嘲熱諷,數落著躺在床上的美麗女孩,陡地,一位嬰礫老者拄地一喝。
「你們都給我閉嘴,她還輪不到你們來管,等我死了再說。」
「爺爺……」眾人吶吶的一喚。
「胳臂是向內不向外,自家姐妹豈有自相殘殺之理,範家不出不肖子孫。」哼!一群無腦的丫頭。
「爺爺,你老是偏心丹娜,我們也是你的孫女耶!」如假包換的範家子孫。
範老太爺冷冷一嗤。「你要是有她一半的聰明伶俐,我何必擔心後繼無人。」
他已經準備好要讓丹娜接管公司,這些小輩沒一個有商業頭腦,交在他們手上早晚垮台,只有丹娜心思續密,撐得起他傳下的事業。
「爺爺,丹娜再聰明也是要嫁人,像她現在這種情形,恐怕沒幾個人敢要。」辱沒了家風。
「最好,過幾天我就帶她去公司學習,等她能獨當一面就放手讓她去玩。」他好過退休後的悠閑日子。
「怎麼可以,那我們呢?」
「對呀!我們也要,你不能每樣東西都給丹娜。」
範老人家被幾個孫女煩得火氣大,揮揮手杖要她們全出去,免得吵死了他的小曾孫。
「爺爺,你對她們太嚴厲了。」雖然不存好感,但總歸是血脈相同的姐妹。
「丫頭,你醒了。」範老太爺喜出望外的模模小孫女的頭發。
範丹娜淡然的一笑。「吵得那麼大聲不醒才怪,我又不是聾子。」
「爺爺早該把她們趕出去,一群胸無大志的蠢貨。」只會扯自家人後腿。
「為老不尊哦!爺爺,你的確太寵我了。」她故意調侃他。
「你值得人寵,不像她們……唉!回來就別再走了,爺爺老了。」他感慨的一嘆。
心頭一酸的範丹娜握住他的手。「爺爺最愛說笑了,龜鶴都不敢跟你比長壽。」
「人生變化無常,像秦家的小男孩就走得突然。」在他眼中,二十八歲的秦引歌還是個孩子。
人老了就看得遠,當年兒子、媳婦不正值年輕,一場飛航事件就斷送了無辜的生命,讓他情何以堪,白發人送黑發人。
常言道︰棺材裝的是死人並非老人,哪天有個意外誰料得準,總要有個貼心的孫女來送終。
他不想像隔壁的小伙子一樣走得孤零零。
「爺爺……」她落寞的一喚。
「瞧我糊涂,不該說的話一古腦的全說了,別生爺爺的氣。」他都忘了兩人的關系。
她搖搖頭表示不介意。「我睡多久了?」
「足足一天一夜,醫生說你傷心過度又因長途飛行的時差未調適好,才導致缺氧現象,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引人疑心。
「怎麼了,爺爺,你便秘呀!」她苦中作樂的取笑他。
「胡說八道,就會消遣老人家,你……」他覺得很難啟齒,她畢竟是個小女孩。
「我們祖孫倆沒什麼好隱瞞,有話就問吧!你的小丹娜保證絕不搶你的手杖。」範丹娜故作輕松地說。
範老太爺好笑的輕敲她前額。「醫生說你有三個月的身孕,是秦家小子的吧?」
「不是。」原來是這件事,難怪姐妹們大肆的抨擊。
「不是?!」怎麼可能?
「我是聖女懷孕,無性生殖。」她眨眨許久不裝可愛的無邪大眼一逗。
「你喔!就是不听話,老愛胡闖亂闖的闖破頭還不肯罷休。」他心里認定小孩是秦家小子的遺月復子。
「全是你們寵壞了我,後果要自己負責。」她掀被下床打算外出。
「丫頭,你要去哪里?」天都黑了還亂跑,不為別的至少為她月復中那塊肉保重。
「去隔壁幫秦媽媽他們守靈。」十六年的情誼是無法抹煞的。
範老太爺支吾了一會兒才說︰「秦家小子是等著看你一眼,你昏過去沒多久,遺體就送去火化了。」
「這麼快……」範丹娜恍惚的一喃。
「丫頭,你沒事吧!」叫人擔心呀!
這兩個孩子打小靶情好,十六年來從沒分開過,她去了英國才兩年,他就發生意外,令人欷吁呀!
「我沒事。」都說了再見,去了有何用,平添傷心罷了。
「對了,秦家小子生前立了遺囑,下午律師來過一趟,要你去簽一些文件。」
真是可取的孩于,人死了還不忘照顧心愛的女孩,是丹娜的遺憾。
「我知道了。」
樓下傳來一陣女子的尖笑聲,祖孫倆相視一訕,不明就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群人像瘋了似地學起老母雞式的笑法?
人家隔壁在辦喪事,而她們笑得未免張狂,于情于理說不過去。
「爺爺,你該不會剛命令律師宣布遺產的分配吧!」她只想到這個可能性。
兩眼一瞪,範老太爺輕敲小孫女的頭頂。「老話一句,等我死了再說。」
「那還不容易,謀殺一個老頭子相當簡單。」她做了上吊的動作。
「胡鬧,要死也得棒子交到你手中才走得安心。」無法無天的丫頭,連老人家都消遣。
「不會吧!我以為我是你最寵愛的孫女,你居然要我死得很難看。」她才不要背個責任上身。
「丹娜乖乖,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像是施寵不望報的商人嗎?」他早算計好了。
嗄?!哪有強迫中獎的。
眉頭一皺,範丹娜哀怨的想著月兌身之計。如果藍尼在就好,她可以耍賴地把爺爺出的難題全丟給他,反正他是商業天才嘛!自己的老公不利用要利用誰。
腦子里轉著壞心眼,肚皮漲著小奸詐,英國——台灣近得很,咻地一聲就到了,何必愁呢!
「眸!這群丫頭鬧得太不像話,非下去教訓教訓她們不可。」想拆了房子不成?
「爺爺,小心你的高血壓。」她在警告他別太沖動,所有的孫子中她的個性最像爺爺。
同理可證,他的EQ值得商議。
「我幾時有高血壓?非要挨我幾杖呀!」他橫眉豎目的假意揮起手杖。
笑得天真可人的範丹娜撒嬌地挽起他的手。「爺爺,別嚇著了你的小曾孫。」小曾孫?!
望望她平坦的小骯,範老太爺露出快慰的笑意。他真的老了,被一群兒孫給迫老了。
第十章
「抱歉,我來晚了。」
臨時的一場暴風雨影響了飛航,所有的飛機皆不得起飛,因此藍尼才遲到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