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善小聖女 第9頁

「你大可放心,樓下有間設備齊全的醫療室,二十四小時無休開放。」

她揚揚眉睨他。「我是不是該佩服你的先見之明?」

「不要急著批判,讓你的味覺下定論。」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應該……不致要命。

她遲疑地夾起一塊色澤金黃酥脆的排骨,心想長相如此應該不難入口吧!

看著龍翼自若的笑意,鳶虹戀輕咬一口——

嗯哼!口感不錯,不油不膩,嚼起來還略帶韌勁,看來他是有兩把刷子,不是口頭說說而己。

「下回我煮道木瓜排骨湯,你會需要的。」他意有所指的盯著她的胸部。

「我認為你乾脆去買隆乳器,你胯下那玩意一定用得著,左右對稱嘛!」好吃,有家鄉味。

他忍俊一哂,自己著實低估她對言詞運用的大膽程度。

「休戰好嗎?目前白手絹缺貨。」龍冀平舉雙手做投降狀。

「戰火是你挑起的,我不過是配合演出的二流角色,人微言輕吶!」她無謂地叉起一口生菜沙拉。

她又想起那句隨遇而安。

人質若都像她這麼輕松在床上用餐,偶爾當當小綿羊也不錯,至少菜色堪稱頂級,服務態度過得去,還有養眼的帥哥可充充電,似乎算是享受。

如果他肯客氣地尊重她的意願,那就更完美。

「你喔!這張小嘴多塞點東西,至於犀利口才我不領教。」龍翼堆滿笑地剝草蝦喂她。

因為他發現她和那兩個龍家女兒有個共通點——懶。

鳶虹戀始終有個疑問。「你干麼對我這麼好?」

「不為什麼,你是我老婆呀!」他用輕佻的口吻掩飾真意。

「我記得你說過我進入你的夢,反正我不趕時間,說來解解悶。」她只記願意記的東西。

「真想听?」真怕被她譏為無稽。

「我很久沒當小孩子了,說篇童話故事讓我重溫兒時之趣吧!」她很閑。

游學只是一個興趣,她和耶魯大學的心理系教授以此為研究,作為她的功課,以函授方式完成大學課程。

目前她正著手大四的畢業論文,準備沿著賞楓大道,在東加楓紅的時間九月中旬,起於魁北克與勞倫堤安山,然後一路往下移至蒙特婁,渥太華與多倫多。

因為近來全球氣候多變,楓紅提早了些,在耶魯大學的經費援助下,她不用擔心缺乏旅費。

大概十一月初,她會前往瑞士聖瑪麗教會學校游學,附近有個舉世聞名的滑雪勝地是她選擇的原由,而且學校後面便是阿爾卑斯山。

她打算趁游學之利滑滑雪,等到來年春天見識過滿山盛放的櫻草後,再決定下一個游學地點。

「如果說我曾親眼迎接你的出生,會不會有駭人听聞的驚栗感?」他可不想嚇到她。

「在夢中?」

「是的,我的夢。」這是他深藏的記憶。

「你的故事很有啟發性,下回我洗澡會記得穿上衣服。」她是不相信這等荒唐事。

震動著胸口,他發出一陣陣笑聲。「在我的夢里沒有養眼畫面。」

「怎麼會?難道夢還有得挑,盡揀粽子裝?」

「天地間有股我們未知的神秘力量,你的懷疑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好像只有我夢兒你。」

他沒辦法理解,一年總夢上她好幾回,似有人故意在作弄一般。

鳶虹戀推開見底的盤子拭拭嘴。「有些人大腦結構特別發達,我同情你。」

「同情……我?」他啞然失笑。

「抱歉,不該亂施舍憐憫,傷你自尊心。」她說得很淡漠。

先前她心有點悸動,怎知一覺醒來,有些開闊的心情像是蒙上灰塵,那種不自由的束縛感緊揪著她,比以前更甚。

腦海中有一道禁令,禁止她放開吶喊要沖出冰湖的靈魂,千百條繩索化成無形的圓,捆裹住黑暗中的一抹光亮,她覺得自己沒有心。

眼前的他是如此出色,為何動不了她的心,反而酸酸澀澀地想落淚?

在沒遇見他前,她是不哭的。

「戀兒,你是天生冷心還是刻意排斥我?」龍翼無奈地撤走她用畢的和室桌。

她用心地想了」下。「人家都說我很乖巧,善解人意,很遺憾無法符合你夢中人的形象。」

「六歲的時候,有個穿蕾絲小褶裙的小女孩勾勾椅腳,害前面的小朋友跌破了頭。」

她猛然張大眼。

「十歲那年,小女孩身著白衣黑裙上台領獎,『無意』間拉掉頒獎台旁的麻繩,結果整個架子垮下來,壓傷主任。

「十三歲時,國中畢業典禮上,有個笑容甜美的少女伸手接過證書,因為腳太短,踢倒工友放在一旁的茶水,引起電線走火,出動了好幾輛消防車才滅了火。」

十四歲……十五歲……十六歲……龍翼瞧著她漠然的表情漸成冷凝地眯起雙眸。

「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偽善小聖女。」

鳶虹戀眼底有抹訝異,表面上仍不動聲色,他怎麼知曉她過往的這些小動作,她自信做得天衣無縫,沒人懷疑到她頭上。

她並不是被欺凌才起反心,只是彼時都剛好心情不太愉悅,想找件事發泄發泄,做完之後沒有罪惡感,純然是一片歡喜。

置身事外瞅著人來人往的驚慌聲,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似乎掌控別人喜樂哀怒是件快活事,和善的笑容是她的保護色。

「偷窺帶給你快感嗎?」她討厭被看透。

「是快樂。我等於和你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情人。」他笑笑地輕擰她的鼻尖。

「拜托,我剛吃飽。」她像驅蚊似地揮揮手。

龍翼的嘴角有一抹淡淡淺笑,縱容她一切孩子氣的無禮行徑,夢中的她曾經伴隨他走過許多腥風血雨,孤寂清冷的夜晚。

而現在,她在他身邊。

第四章

「喂!這樣不好吧!像賊一樣陷害自己的兄弟。」男子口上說著和手部動作完全相反的話。

「咱們是奉命行事,天塌下來壓不到,誰叫他何時不發春,偏在某人喊悶的時候。」他是樂見其成。

「不過寶兒太不長進,沿用『先』人舊例,若是公主必定創新招,讓他苦不堪其擾,寧願變性當人妖。」

「小心點,翼可精得很,他不像火焰女那麼好拐,咱們留心點。」

鳶虹戀拄著下巴坐在挑高三樓的階梯,無聊地看著底下忙碌的男人牽著細線,在屋子四周裝設針孔大小的小儀器。

她無聊,他們更無聊,竟大剌剌地闖進別人的地盤喧嘩,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在做壞事。

不屑地撇撇嘴,拿起一片法國酥塞在嘴里,更想為他們的笨拙開兩瓶汽水輕噓。

「 滋、 滋!」

細碎的咀嚼聲引起底下人的注意,風向天和方羽敏捷地抬頭往上瞧,一抹淡淡的白是他們第一印象,懷疑大白天見鬼了。

因為三樓是龍翼的私人天地,從來沒有半個女人獲準上去,除了龍家的火爆二小姐。

而且那一身白衣及膝裙,未梳理的長發隨意被散,在龍門傳奇最多,他們不排除見鬼的可能性,兩眼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請繼續你們的工作,原諒我的冒昧打擾。」唉!人不老心老。兩位可憐人。

「哇!表開口了。」方羽驚呼。

風向天往他後腦勺拍一掌。「少丟人現眼,她是人。」少見多怪。

他怎會有這種令人羞於啟齒的可恥兄弟,明明長得人模人樣,一臉聰明,竟說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蠢話。

龍門的素質變差了,全都是因為他的不濟。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妹……妹?

鳶虹戀像找到有趣玩具,她用著甜膩略帶稚氣的清柔嬌音回答。「叔叔,我叫鳶虹戀。」

鳶?奇怪的姓氏。「你……滿十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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