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騙我,你只會欺陵我。」梅兒輕聲的啜泣。
「舍下自己的王國,不顧眾多蜂民的生計,我的心意你還看不透嗎?」黃蜂的語氣透露萬般柔情。
「壞蛋,你是大壞蛋,為什麼不早說。」她哭著捶打他胸膛。
「因為你的心受傷了,我等它痊愈。」愛她是唯一選擇。
梅兒的心叫他的深情給軟化了。「傻瓜,你總是悶不吭聲,誰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一陣喜悅涌上黃蜂的心頭,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擁她入懷,花雨般的吻落在她酡紅的臉上。「我愛你,梅兒。」
她略顯嬌態地輕瞠。「以後不許惜字如金,罰你每天要說一千句的話。」
「一千句?!」太為難了吧!一天十句已經是極限。
「你不愛找?」她嘟著嘴,語含笑聲。
「愛。」他苦笑地俯在她耳旁訴說無數次的愛。
一朵燦爛的梅花倏地開放,依偎在他懷中聆听鼓噪的心跳聲。
原來,愛也可以是幸福的。
不再有傷。
第七章
為什麼?
為什麼忍心傷害我?
為什麼是我?
百般委屈、忍受,學習商人之妻的進退禮儀,獨自品嘗孤寂的苦果,她已夠識大體、有度量,願意接納他在外的風流韻事,為何仍得不到一絲該有的尊重?
片面的停了婚禮籌備事宜,取消宴客場所,要求婚紗公司燒毀所有的合成婚照,命人將印好的喜帖全送入碎紙機。消息傳來時,她以為是有人惡意開了場玩笑,想讓她緊張一下。
當她打電話求證,另一端肯定的答覆幾乎要瓦解她的信心,但她仍告訴自己,是商家有意要戲弄她,他不可能如此絕情的推翻既定計劃,造成社交界的笑柄。
他是個痛恨流言的人呀!有損企業形象。
然而晴晴的淚眼控訴擰了她的心,衛氏企業的副總裁雇用了一位什麼都不用做的打工助理,鎮日當菩薩供著,為她下廚改吃素。
而他的上司衛森則挽著美女上下班,親親熱熱無視旁人的側目恣情調笑,每每上演火熱激情的畫面,讓人臉紅心跳地直道總裁變了性。
她不相信,不相信呵!
不該這般對她,她做錯了什麼?
難道為了她無私的交付處子之身,還是嫌棄她拙劣的床第技巧,或是她的身體不夠吸引他瞧上第二眼?
一切無解的問題困擾了她理智的大腦,雜亂不清地擠滿她腦海,她快要被逼得崩潰。
她需要答案,需要他。
藍秋灩如往常一樣端莊的走進衛氏企業,明顯地感受到周遭憐憫的目光,她的心為之一痛。
努力偽裝起心情,她踩著堅定的步伐進入電梯,在電梯門闔上的那一剎那,同情的耳語由四面八方飄向她,淹沒她咬牙硬撐的堅強。你在做什麼,來找羞辱嗎?她剖心自問。
執著的愛,不甘的情,迫使她走這一遭,她不要拱手讓出自己的幸福。
她做不到。
「啊!藍……藍小姐,你怎麼來了?」向來對她深具敵意的王秘書驚訝地少了尖銳。
飛上枝頭當鳳凰是每一位稍具姿子的夢想,身為秘書當然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仇視情敵是必然心態。
不過她死心了,繼而憐憫起情敵的際遇。
她才是最大的輸家。
「王秘書,你好像不歡迎我。」藍秋灩佩服自己還能笑得出來。
「呃!你最近很少來走動,我一時逆光沒看清楚你的容貌。」她略顯無措地說著謊。
「總裁在嗎?」她輕柔的問。
背光而坐會逆光?多牽強的藉口。
「總裁他……他出去談公事。」王秘書手心冒汗地偷覦身側那道門。
「他的座車還停在地下室,是不是你記錯了?」她不會忘了他的車型及車號。
「喔!他在會議室開會,一項重大投資的合作議題。」她面不改色的圓謊。
「那我過去等他好了。」
王秘書臉色一變地抓住她握門把的手。「不好吧!會要開很久,一時半刻是散不了會。」
「反正我沒事,可以等等他。」等待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那到會客室等吧!我先去通知總裁再去泡杯咖啡……」她絕對不能讓人進入辦公室。
總裁的怒氣可不是她這小小的秘書能承受,尤其是不巧打斷他正在辦的事。
「王秘書,我是總裁的未婚妻,以前不也常在辦公室等他。」藍秋灩很不安,一扇門竟讓她有舉步維艱的壓迫感。
「現在不一樣……」她小聲的咕噥著。
「嗯,你說什麼?」
「呃!我沒說……你最好還是別進去。」不想她太難堪。
她顫著唇取笑著說︰「難道里面有見不得人的事?」
看她神情閃爍,語焉不詳,讓她殘余的信心大受打擊,藍秋灩不是傻子,豈會不懂她放下芥蒂,刻意要築成一道防牆。
是怕她受傷還是擔心被炒魷魚?
她想兩者都有吧!不然不會急于帶離她好去打小報告。
人性的污穢由此可見。
「藍小姐,凡事要看開,不是你的就不要強求。」這是忠告。
「他辦公室里有人?」
王秘書看看門,「嗯。」
「女人?」她心口一陣酸澀。
王秘書遲疑了一下點頭。
「他愛她嗎?」瞧她多傻氣,專挑傷心的話題。
「我想是吧!」她不敢直言是很愛很愛,近乎是迷戀成狂。
她是愛慕總裁的。
但是自從總裁走了一趟蝴蝶谷回來後,一切都變了,他完全換了一個人。
不僅天天摟著名喚胡蝶的大美人進進出出,臉上的冰寒被溫暖笑意取代,像呵護易碎水晶般小心翼翼,不曾有過惡語。
甚至推掉各類應酬和宴會,時間一到就準時下班,不再加班到凌晨一、兩點,比員工還迫不及待下班鈴的響起,通常是第一個離開公司的人。
若是以前,總裁總是最後一個走的。
「不是我要挑撥離間,有些事是不能比較的,你還是認命些,不要一味地以為痴心就一定有回報。」
「王秘書,你相當不看好我的付出吧?」女人天生痴傻。
「應該說已成事實就假不了,你要調適好心態。」烏鴉若攀不上梧桐,就找棵老樹棲。同樣有個寄托。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想放棄。」說得心酸的藍秋灩手放在門把上遲遲不轉。
「小心。」她只能送上這一句話。
小心?藍秋灩不解的深吸了口氣。「謝謝。」
蹦起全身的勇氣,她轉動門把一推,臉上的微笑頓時僵住,如蟻噬的痛侵向四肢,無法忍受的一喊——
「你們在干什麼丑事?」在桌上糾纏的半果男女倏地停下動作,眼神滿覆渙散的回看她。
突然,震耳的咆哮聲響起——
「該死,誰準你進來!」
似乎不在意的兩人慢條斯理的整整衣物,視藍秋灩的介入為無形,緩慢地調勻急促的呼吸,平復下月復未獲滿足的。
他們沒有愧疚感,一個生性豪情的男人,除了所愛之人,誰也進不了他的心。
而天性自由的胡蝶早料到有這一天,以平常心迎接該來的責難,她犧牲的是千年修行即將得到的仙名,所以不欠任何人。
只能說相愛的時機來得不巧,總要有人受傷。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傷心欲絕的藍秋灩發出深沉的吶喊,眼前兩人無所謂的態度讓她覺得痴心是一件愚蠢的事,顛覆她的愛情觀。
人不該有羞恥心嗎?
為何背叛的人可以用理直氣壯的眼神瞪她,而有理的一方反倒氣弱的像第三者,無助地靜止在原地不敢前進等候審判?
她不該為自己的無端遭棄申訴嗎?誰來為公平下注腳呢?是非已經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