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悶死我呀!」杜丫丫發出抗議聲。
「你想連累你最好的朋友受傷害?要是她因為你的不安份而出事,千萬別怪在我頭上。」
尉天栩發出低沉的警告聲,終于有了讓她不亂跑的借口,說起來他還得感謝她的好朋友莫迎歡,免得他老是坐立不安煩惱她的安危。
「尉……天栩,你好奸詐,用歡歡的生命來牽制我,真是小人。」她好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總不能拿好朋友來開玩笑吧!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對了,你喜歡整修後的新宅嗎?」此刻的他像個愛炫耀的孔雀。
杜丫丫低頭想了一下,沒注意他走到身後。「太大了,我會迷路……咦!人呢?」
「恨天堡比它穴上三倍,以後我得畫張地圖讓你隨身攜帶。」
迷路?!這對一個小偷而言,真是好人的諷刺。
「喝!你不要學你的手下一樣……錯,應該是你的手下學你才是。」全是一群鬼。
從背後攬著她,尉天栩嘴角有一抹得逞的笑意,她是個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笨姑娘。
他喜歡擁著她的感覺,男裝下是一具純然女性的曼妙胴體,叫人不飲也醉。
「天……天栩。」杜丫丫喊得不太順口。「你花了多少銀兩修繕這幢鬼宅?」
「三千兩。」他最不缺的就是銀兩。
見她咋舌地拉開他雙臂面對他,尉天栩以為她是太驚訝而聳聳肩,三干兩算是小數目,大部份工人是他手底下商號的員工,才省了一筆工錢。
誰知她下一句話打破他的驕傲,更讓他恨起莫迎歡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他崇高。
「蠢呀!你銀子太多也不能這麼浪費,你用一千兩請歡歡幫忙,她不但整修得完美,而且淨賺五、六百兩,真是優劣立觀。」
「丫丫,你認為我比她差?」此刻緩下口氣,是他動怒的前兆。
杜丫丫仍不知死活地回道︰「本來歡歡就比你聰明,這是不爭的事實。」
「杜、丫、丫,你將打破我不揍女人的習慣。」他威脅著,握拳地在她眼前一定。
「呃!請繼續保持下去,我……我先走了。」
她前腳想開溜,尉天栩身影更快地擋住她,讓她直接溜到他的懷抱中,再順勢一摟。
「我剛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來懲罰你的無知。」而且不用暴力。
「什麼,會不會痛?」社丫丫傻傻地問。
「不會,很舒服。」不過舒服的是我。
「真的?!」
「真的。」
尉天栩好笑地低下頭吻住她害怕受罰的唇,一個他滿意的懲罰方式。
以後,就用吻代替處罰。
「你……你又吻我,早知道就不要回來。」她頂多偷看雲仙姐姐「辦事」以學點經驗。
回來?!他驟然想起她失蹤了一晝夜,這段時間她跑去什麼地方?
「你去哪里?」
杜丫丫很自在的回答,「妓院。」那也是她的家。
但不知情的尉天栩听了眼一沉。
「你敢給我去妓院?」
「我不是給你去妓院,而是我自己要去妓院。」有啥不對,她只是回家呀!
杜丫丫一臉坦承不見羞赧,她不認為自己說錯什麼,全揚州城的人幾乎都知道她是八大胡同燕嬤嬤的女兒,回家探望老娘是常事。
不過,她忘了尉天栩不是揚州城的百姓。
「很好,你皮給我繃緊些。」她真不知天高地厚。
听到大廳里傳來杜丫丫的呼救聲以及尉天栩如雷的咆哮聲,文宣佑和武宜伍遲疑地互視一眼,覺得堡主似乎有點變了。
變得有人氣和七情六欲,不再死氣沉沉地冷著一張嚴肅的臉。
所以他們決定漠視杜丫丫的求救聲,成全堡主。
「杜丫丫,你再給我跑看看,我要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一陣怒吼後,四周恢復了平靜,至于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子日︰非禮勿視。
☆☆☆
經過細心的栽培,剛移植的花卉有了生氣,欣欣向榮地開出嬌艷的花朵。
這廂生氣盎然,那廂完全無力得像枯萎的花葉垂褂在欄桿,長吁短嘆日子太無聊,杜丫丫真的沒有享福的命,當不了大家閻秀。
足不出戶的日子太沉悶,尉天栩忙著部署擊垮鶴歸雲的野心,根本抽不出空來陪她,而為了安全起見,她也要兩位好友暫時不要來找她。
等風頭過了再聚首,以免引來歸雲山莊的注意力,對她們有不利的舉動。
所以她好無聊,無聊到拿起繡針繡花草。
「小姐,你下錯針了,那是葉子不是花萼。」
「花葉本一家,有花才有葉,你要用心學著。」她當然知道自個的「天份」。
「是,小姐,奴婢錯了。」
杜丫丫一惱火,丟下繡針道︰「不要叫找小姐,你我都相等,不要唯唯諾諾的附和。」
「對不起,奴婢惹小姐生氣,請小姐懲罰奴婢的不是。」一旁的侍女千草連忙雙膝一跪猛磕頭。
杜丫丫受不了的眼球往上吊,惱怒地要她去端杯冰鎮蓮子湯,才止住她的自虐行為。
這是另一項叫她煩得想大叫的麻煩。
表宅翻新後,偌大的庭院總需要人照顧,尉天栩調了些人手來幫忙,上至管家,下至打雜的長工一應俱全,數一數竟有三十來位。
而最可怕的是她被迫穿上女裝,整天像無所事事的閑人任人服侍,還有一位如影隨形的丫鬟盯著她,搞得她緊張兮兮。
習慣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突然周圍冒出了無數眼楮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想想還真恐怖,她連控個鼻孔都得等到夜深人靜,她實在快受不住這等非人的折磨。
「好想念歡歡和雲雲,太久沒被壓榨和听到哭聲有些不習慣,唉!犯賤呀!」
杜丫丫心想偷偷溜出去一下應該沒關系,她可以不走正門,反正「逛街」嘛!她走屋頂去會會好反,不至于被人瞧見才是。
何況太久沒在街上走動,大家會以為「名勝」殞沒呢!
念隨心走,杜丫丫將桌上數籃精致的點心全倒在小布包揣在懷里,打開半掩的窗戶查看附近可有人,然後撩起裙擺往窗台一蹬——
「身手一如往常,如燕般輕巧的身影落在緊鄰的屋檐上,她打量底下的曲折復雜,繞著連綿不斷的屋頂打轉,考慮由哪個方位進出較合宜。
「正南方是大門,北邊是街道,東方是一大片樹林,而西方是小巷口,該由哪里走呢?」
大門走不得,街道人來人往容易自曝身份,讓人知曉她和恨天堡的關系。
樹林嘛!走到底是斷崖,她又不輕生,此路不宜,看來只好賭賭運氣,希望小巷子沒什麼人煙。
杜丫丫正準備著要開溜,卻發現整修後的鬼宅大得嚇人,她每躍一個屋頂就會停下來瞄一眼,瞧瞧方位正不正確,從不顧慮屋檐下是否有人。
再一躍,她立在一處雕虎刻風的七彩屋頂上,眼見小巷距離不過幾個屋檐,興奮之情溢于臉上,她馬上提腿飛奔自由。
倏地一道白光穿透屋梁,擊中杜丫丫正運氣欲行的足踝。
一痛,她人就像失控的落石柱下墜,撞破脆弱的瓦片滾下屋頂,直接掉在一具溫暖的男性胸膛,杜丫丫抬頭打算開罵,入眼的竟是——
「怎麼會是你?」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訝然。
☆☆☆
「文護衛,我要你辦的事如何?」
在寬敞的書房內,尉天栩氣定神困地手持一杯熱茶,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靜待聞不出半絲人氣的文宣佑回答。
「堡主,屬下已遵照你的意思下令,恨天堡名下商號不得與歸雲山莊有生意往來,並已壟斷江南絲蠶產地之貨源,無商社敢供應歸雲山莊絲織品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