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間關系匪淺,何必見外呢,我的心子。」他作勢要輕薄她的手背。
白景心早他一步縮手。「誰跟你關系匪淺,咱們是山水不相逢,日月兩極處,少肉麻兮兮的自我幻想。」
他的?等天上出現十個太陽再說,她十分壞心的想著,若有十個太陽,人還能不能存活就是個大問題了。
「有山必有水,日月常相伴,我們好比天生一對,任誰都難以比擬。」他再進一步地靠近她。
早春森原第一眼見到率性的白景心,心就不由自主的淪陷,那時她穿著女高中生制服,清靈得宛若一朵紫蓮。
這些年他不斷地追蹤她的下落,從美國大峽谷到非洲草原、尼泊爾、印度到西藏,甚至是廣瀚的撒哈拉沙漠、危峻的亞馬遜河。
通常他才一踏上她走過的土地,她總是前一刻先行離開,兩人之間老是錯身而過。
他承認討厭軟弱無骨氣的早春夕子,甚至不太樂意讓外人知道他有一個同父異母的菟絲花妹妹。
可為了博取心上人的歡心,他放段勉強和柔弱的妹妹打交道,希望能在白景心面前留下一點好印象。
白景心覺得她快反胃了。「拜托,你可不可以暫時消失一個小時,我不想浪費食物。」
「我已經消失好幾年了,上天注定我們在此重逢,你忍心傷害我愛你的心?」他不解消失和浪費食物有何關聯。
絕對忍心。「你不要口口聲聲說愛,這樣顯得很廉價,如果你能從此絕跡在我眼前,那才是老天開了眼。」
眼神略微一黯,早春森原的心被深深的扎痛,他是真的用心在愛她,為何她感受不到自己的真心。
他有些沮喪佳人不懂他的心,不過仍強打起精神,只要她未嫁,他就永遠不死心,勝利是屬于有耐心的人,而她值得他等待。
「我愛你,所以一再說出自己的心意,我相信你遲早會感動我的一片總面痴心。」他衷心盼望著。
頭好痛,白景心實在不知該拿他怎麼辦。「天底下的女人多如牛毛,你偶爾也睜開眼瞧瞧,不要盲目的亂愛一通。」
「美麗多情的女人的確不少,但她們都不是我愛的你。」他執著心之所系。
以早春家的身分地位,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不乏名門淑女,個個嬌艷妖嬈而熱情,床上功夫更是一流,叫人消魂不已。
照理說他該流連在床欲之間,只是她們始終無法打動他的心,純粹是兩性的需求,一下床就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利用價值。頭一回動心的對象卻是最不屑他的女子,這是不是一種懲罰呢?他無語。
不耐地按按額角,她算是見識日本男人的「認真」,「我要回去陪夕子聊天。」
罷到平野家時,因為早春夕子得到房間裝扮,她嫌房間空氣悶,順便擺月兌他的糾纏,借口到陽台吹吹風,留下化妝師及美發師和早春夕子同處。
誰知他隨後退了出來,打斷她獨處的時間,讓她後悔了這趟日本行。
大哥白千智是律師,手中有數個案子正處于司法審判中,無法陪同她到日本一游。
二哥白千仁是武術教練,領著國家代表團參加世界杯武術比賽,此刻正在澳洲看無尾熊,當然來不了日本。
三哥白千勇是建築師,剛接下一個飯店的工程案,忙得分身乏術,有時累得得在辦公室過夜,根本抽不出時間來陪她。母親為了照顧三兄弟的飲食起居,只好忍痛放女兒單飛,其實說穿了,她有墜機恐懼癥,舉凡不在地面行走的交通工具她都不信任,包括船。
而父親從未離開過母親一天,妻子、女兒擇其一,當然是妻子為第一優先,女兒嘛!反正都長大了,早晚是別人家的。
听听,多無情的說法,不過白景心還是愛煞了這一家老少,因為她更無情,常常「棄」家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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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喔!瞧瞧這皮膚多細女敕,早春小姐真是好福氣。」化妝師一邊上著妝,一邊說著奉承話。
吧這一行的最擅長看人臉色,嘴巴煉得圓滑精干,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該說些巧言蜜語的時候,絕對不吝嗇撥弄簧舌。
若是討了客人歡心,小費一撒就是一個月的薪水,當然要賣力演出,就算是缺唇斷眉的大月復婆,都有本事吹捧成婀娜多姿的絕色大美女。
服務業嘛!就是讓客人高興,客人心一悅,荷包自然豐厚起來。
「妝會不會太濃?白粉好像上得多了些。」早春夕子輕聲細語的問道。
今日是她的文定之喜,可她的心情卻是起起伏伏,不知是憂還是喜。
早先她看過未婚夫的十數張生活照,一顆未曾開啟的芳心因照片中的挺偉男子而心跳加速,不假思索地點頭允婚。
從敲定親事到即將文定這段期間,她從未見到未婚夫本人,只能從彩色相片中追尋他溫和的笑意。
愛上一張相片而下嫁是不是太倉猝?至今她仍忐忑不安,無措地任由旁人打點她的婚事。
她相信父親為她挑選的丈夫,必是過人一等的人中龍鳳,可是心為什麼存在著恐懼和傍徨,這就是她的一生嗎?
「小姐不要擔心,我的化妝技巧是日本第一,你瞧瞧,多美呀!」化妝師將她推到鏡子前比劃著手腳。
看著鏡中絕美的容顏,她竟有片刻恍惚。
這是她嗎?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多添了一份女性的嫵媚,微露的頸線美如白玉,他、會喜歡嗎?
「不是我說客套話,早春小姐一定是全場最美的女人,那些男人都得捧著眼珠子盯著你流口水。」
美?她眼前浮起另一張淡施薄粉的清妍容貌。景心表姊的容貌才稱得上是真正的美麗,因為她渾身散發著陽光氣質和足以融化人心的熱度。
不然她眼高于頂的兄長,哪會巴著表姊不放,跟前跟後失了往是的風流,只為她回首一眸。
「夕子,你穿起和服真漂亮,要我一定跌個鼻青臉腫。」大和美女就是不同凡響。
白景心不顧亦步亦趨的早春森原,大方地開門進入,順手甩上的房門差點打到身後男子的鼻梁。
早春夕子微側著粉臉抿嘴羞笑。「表姊愛取笑人,你穿起和服一樣美麗非凡。」
「我贊成,心子不管穿什麼衣服都美不可方物。」在早春森原眼中,白景心就是美的代言人。
又是心子,他真……白景心好想破口大罵。「早春森原我的脾氣可不好。」
「嗯,我就是喜歡你生氣的俏模樣,兩平面鼓得像櫻餅一般可人。」而且還略帶點迷人的顏色。
被愛神點名的男人是沒有理智可言,她的一顰一笑皆是他心中的最愛,就算是缺點也會變成完美。
我像耶!白景心臉一撇,不理會他的殷勤,不太文雅地坐上大理石椅,端起桌面上半涼的果汁啜飲。
「呃,表姊,待會你要陪在我身邊,不然我會害怕得手腳發抖。」早春夕子開始有點畏怯。
案母皆不在身側,她所能信任的只有一個人。早春夕子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扇子。
「有什麼好怕的?只要勇敢的吸一口氣,大大方方地走到你未婚夫的身旁,沒人敢笑話早春家的?記住,這是你的訂婚宴,不要忘了點頭微笑,把所有的賓客迷得一塌糊涂,你有這個本錢讓男人忘了祖宗八代姓啥叫啥。」
除了怯弱了些,白景心真的認為早春夕子的美足以榮登「禍水」的榜首。
細細的月兒眉微掛兩側,清盈無邪的天真眼神瓖在杏瞳內,小巧可愛的翹鼻,一張如蜜汁般鮮艷的殷紅小唇,配上瓜子般俏臉,肌膚柔得可以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