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火鷹情 第7頁

如此佳人正是男人夢寐以求的伴侶,身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羨慕,何況是那些有大男人心態的日本男呢?

「可是……」瞧表姊說得多堂皇,她的心依舊不安。

正當早春夕子要開口,門上傳來輕剝的敲門聲,提醒她時間差不多了,該下樓宣布喜訊。

白景心怕誤了表妹的良辰吉時,趕緊要站起身,所謂忙中有亂,她一時忘了手中的果汁擱在大腿邊,一個不留心,禮服沾了黃澄色的汁液。

「噢該死!」

早春森原的反應極快,立即抽出吸油紙要擦拭她禮服上的污漬。「你別閃呀!」

不閃才是笨蛋。「先生,麻煩你看一下,你的手將擱在哪里?」豆腐不是人人有命吃。

「嗄?」他怔了一下,明了她的意思。「那……你自己擦拭。」他的眼楮定在她濕黏的大腿上。

眼看時間已近,白景心先說服早春夕子下樓,等她將污漬洗淨再下樓會合,而早春森原不在乎妹妹的訂婚宴如何,一心只在佳人身上。

早春夕子眼露怯色,不得已地強裝起笑臉,一步一步迎向等待她的未來。

第三章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砰!砰!砰!

樓下傳來大小不一的聲響,偶爾夾雜著女人的尖叫聲,這些聲音絲毫動搖不了正在樓上清洗污漬的白景心。

原本以為沾了果汁的衣服只要泡泡水就能自然去漬,沒想到禮服的吸水性那麼強,而普通的清水根本洗不去那一片污漬,反而擴散開來。

一小片果汁迅速染黃了淺紅色的下擺,變成可笑的一大片「花紋」,正好由小骯下的三角地帶向外渲染,有點故意似的。

「樓下好像有槍聲,心子,你有沒有听到?」早春森原眉頭微皺,仔細聆听樓下的動靜。

「沒有。」她沒有回頭,不耐煩的低吼。

什麼果汁嘛!這麼難洗,存心要考驗沒有耐心的人的耐心,白景心生氣的猛搓快被她扯破的高級布料。

沒有?!怎麼會?「那明明是槍聲呀!我自信沒有听錯。」

「錯了,那是鞭炮聲,你沒童年嗎?爆竹聲和槍聲都分不清。」她可沒空管槍聲不槍聲,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掉這塊礙眼的黃漬。

「可是……」真的很像槍聲。

「你很唆耶!人家慶賀喜慶不是會放鞭炮,以昭告世人我家在辦喜事。」

在台灣,一踫到喜慶日子,鞭炮聲便不絕于耳,而且愈是有錢的人家,鞭炮聲愈是響徹雲霄,恨不得讓所有人都來共襄盛舉,好做足面子。

沒想到訂個婚也要放鞭炮,實在是太浪費了,不管在哪個國家,面子一定擺第一,要不得的心態。

「辦喜事怎麼會有玻璃墜地的破裂聲?」不會錯,那是碎玻璃的聲音。

她沒多加思索的回道︰「干杯啦!不然就是太興奮打破香檳,誰會在這種日子開槍,你腦袋壞了!」

說得也是,日本的槍枝遠不至于太泛濫,誰敢大白天的挑釁?早春森原認定自己太大驚小敝听錯了。

「我看那件衣服是報銷了,用再多的清水也洗不淨,我再幫你買幾套吧!」他是舍不得她的手泡水。

以他的財力,買下一間百貨公司都非難事,只要佳人高興就好。

「不要。」若非逼不得已,她才不穿那些華而不實又貴得要命的衣服。

在台北街頭的路邊攤,只要一張千元大鈔,襯衫、T恤、牛仔褲、外加一雙拉風的跑鞋,還有零錢買些假鏈子過過癮呢!

而一千塊大概買不起被果汁濺濕的那一小塊布料吧!

「為什麼不要?女孩子不都是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愛美是人之常情。

「抱歉,我例外。」她沒有把「錢」穿在身上的習慣,順眼保暖即可。

「你……」他沒轍,以往討女人歡心的手法一用在她身上,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無效。

早春森原十分喪氣,不管他怎麼努力,似乎總無一絲進展,來回的在原地轉上千百回,她的回應仍是冷淡以待。

唉!洗不掉了。白景心終于死心地擰擰凌亂皺成一團的滴水衣料,垮著一張不甘心的臉,驀然想起形單影孤的早春夕子。

「喂!你先下去陪夕子一會,我這模樣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是見不得人。

「她有什麼好陪的?滿屋子都是人陪她。」一個小小的訂婚宴,他可不放在眼里。

「你真冷漠,早春家一個親人都沒在場很失禮,你代表一下會死呀!」沒見過這種小里小氣的男人。

平野家族與早春家族聯姻是項大事,女方家長因事不克親臨已經易遭人非議,如果其他家人再不出席,對夕子而言是很尷尬的畫面。

好像她是無舉足輕重的小媳婦,被人當成笑話一般送上祭台,人格完全被貶低,失去自身的光彩和尊榮。

「她不過是妾室的女兒,能攀上平野家這門親事就該偷笑了,以我正室謫長子的身分,不屑出席這種宴會。」

同母所出的妹妹一心要嫁入平野家,可父親竟私心地將機會讓給庶出之女,叫人怎服氣。

因為菊光母女的介入,他們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母親遭丈夫冷落,暗自不知掉過幾回淚,每夜獨守空閨,等候丈夫那少得可憐的溫存次數。

而大部分的時間,父親是睡在菊光房間,無視母親含淚的請求,所以他恨奪走父親關注的菊光母女。

包恨她們如出一轍的溫婉個性,若是少了一絲呵護,就如同失水的花朵般迅速凋落,因此他才會戀上獨立自主的白景心。

「說話客氣點,夕子是我表妹,你瞧不起她就是瞧不起我。」夕子又不是自願當妾之女。

早春森原面色一整。「你和她不同,她是路邊一株野菊,你是光芒四射的太陽花,不能相提並論。」

她就是一朵太陽花,緊緊地捉住所有人的目光。他就是其中一名失心的男人。

「各花入各眼,野菊強韌的生命力才教人稱奇,你不懂欣賞並不表示別人和你一樣膚淺。」

「反正我不承認她有你說的特質,我只要有你就好。」他一如先前地想一親芳澤。

一個旋足,白景心輕巧地避開他的魔手。「可惜我不屬于你,永遠。」

「烈女怕纏男,我一定要贏取你的心。」他對自己立誓,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好難喔!你的神風精神值得敬佩,你慢慢陶醉吧!我要去幫夕子打氣充場面。」順便避開你。

「你這身衣服……」他手一揮動,不太贊成她的沖動之舉。

低頭瞧了兩眼,她自若的說著,「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理直則氣壯,沒人會趕我出會場。」

無愧于天地,她才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磊落的做自己,那些愛以人外表來評論的假正派人士才是最可恥。

只是一點小污漬嘛!就當是化妝舞會的巧思,她神色自若地優游宴會,人家還當她是刻意弄來的噱頭引人注目呢!

「不好啦!你……」

他來不及阻止,白景心已先一步握住把手,但還沒扭轉時,門「自動」往內移,她敏捷地往後一退,才不致被門板打個正著。

☆☆☆

手中的重量比一箱隻果輕,這是他從秦日陽的果園得知的,因為他很不客氣地趁主人不在時,自行到燒毀一半的園中摘擷。

雖遭火勢,園中的殘余果實味美甘甜,他算是做善事,替秦日陽及藍蛇珍妮省了一筆人工摘果費用。

懷中的女子長相嬌美,個性卻和伯爵鴉伊恩的妻子天若雪相似,甜美有余膽識如鼠,一個小場面就嚇得昏倒,實在不適合當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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