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使喚來使喚去,連吐苦水都沒人相信。
有自知之明。「女人,你在歇斯底里。」
歇斯底……里,他也不想想禍首是誰。「咦!前面不是銀色撒旦,怎麼沒看見燈光,會不會……」出事了。
後三個字她不敢說出口,這輩子她不想再看見親人受難而她無力挽救的情形,一個悲劇已經足夠了。
隱狼側過身,拍拍她的手背安撫。「放心,你的表哥不是短命鬼,禍害遺千年可是你們老祖宗的名言。」
「混蛋狼,不要把事實說出口,很不道德。」被他一逗,石孟舲莞而一笑放下心。
「你笑起來很有女人味,記得多笑。」她的笑容令人怦然心動。
他將車停在PUB門口,在車內先察看四周環境,瞧瞧照後鏡有無異樣,然後先行下車繞到另一旁開車門。
「嗯!你今天有穿上人衣。」她暗諷他今天表示出紳士風度,真是天要變了。
隱狼不在意地笑笑,在她唇上輕落一吻。「你知道我比較喜歡月兌衣服,尤其是你的。」
「噓!不正經,要是被人家听到……」她慶幸還好天色暗淡,看不到臉上薄暈。
「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在這種地方找不到善男信女。」女人就愛假矜持一下。他悻悻然地想道。
店內傳出二男一女的交談聲,石孟舲大約吸收一些沒營養的內容,了解白妮又為了那幾顆小孩子的糖果,展開護糖行動。
她的愛吃甜食眾所皆知,所以老是被取笑是長不大的彼得潘。
瞧她興高采烈地高呼萬歲,石孟舲忍不住興起捉弄的念頭。
「A仔,我要吃糖果。」
如她所料,眾人目光立刻投注在她身上。
「阿烈——」
這不是久別重逢的問候聲,而是眼珠子快掉下來的驚嘆語氣,白妮像見鬼似地面無表情,完全驚訝到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些什麼。
片刻,氧氣才送到大腦,白妮恢復神智地踱到石孟舲身側,上下不住地打量她的大突破。
「天呀!你是女人。」
木休、木易在驚喜之余听到這話,差點要仰天長嘯,大嘆上帝忘了給她腦子。
「笨蛋,你不是早知道阿烈是女人。」受不了,木易想替她做換腦手術。
「知道是一回事,但穿上女裝……喔!我心碎了。」白妮佯裝痛苦的愀著心窩。
木易不是滋味的撇嘴。「花痴呀!想看帥哥可以靠近一點,我不收費。」
「你?」白妮做了個嘔吐的動作。「你早上起床照過鏡子沒,要不要借支掃把掃被你嚇破的鏡片?」
帥哥?遠看是個人,近看人一個。
「A、仔,你想清算今年度消費的賬單嗎?」瞎了眼的女人。
白妮不怕他的左手叉腰,她右手指著地的鼻子。「好呀!有本事你變出來。」
她之所以不怕他索債的原因只有一個,沒人知道她A了多少,包括她自己。
木休看弟弟氣得臉紅脖子粗,找不出反駁的字眼就好笑,那兩人天生來相克。
他眼神一轉,繞到改變甚大的表妹身上。
「阿烈,你沒事吧!」
石孟舲臉上閃過一道不自在,略帶一點赧色。「我像是有事之人嗎?」
這一絲傾向女性化的異樣,難逃他的法眼,當一個長年做中性打扮的女孩有女性意識,那表示有一名男人介入她的心。
他不作二人想地瞟向她身側,以挑釁眼光斜睨人的孤寒男子。
「你做了什麼?」
隱狼狂狷輕揚地彈彈額前狂野的落發,不當一回事的聳肩。「你是聰明人,何須多問。」
「真心?」木休直接切入正題。
「很嚴重的問題,無解。」他沒有必要解釋自己的心態,在他仍模不出頭緒前。
「一個簡單的回答,不至于會困住你吧!」這不是木休想要的答案。
自從表妹匆忙從非洲逃回台灣,他所能做的是提供她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因此有了這間銀色撒旦PUB。
雖然她絕口不提在非洲發生什麼事,但他透過組織里情報網得知姨父、姨母在一場大火中意外喪生,死因不明。
不管他再怎麼追查,甚至是套表妹的口風,事實如石沉大海般,連高齡快八十的姨婆都不知女兒女婿早已往生,還不時的督促他寄些家鄉土產到非洲。
對于這位失去雙親的表妹,他有責任保護她不受傷害,這是一個兄長所該有的認知。
簡單?!他在說哪一國語言。「扯上女子兩字,簡單也會變復雜。」隱狼冷冷的說道。
他從不認為女人是簡單的動物,她們比十丈長的錦蟒更難纏。
「呃!」木休頓了一下笑開地拍拍隱狼的手臂。「言之有理。」女人的確有顛倒世界的本事,他看向闔不攏嘴的白妮。
被兩個男人高深莫測的言談冷落在一旁,石孟舲似懂非懂地听出一些端倪,又不太確定他們真正的意思,但一定和她有牽扯。
「請不要當我不存在的討論女人話題,至少在我性別欄還是女的之前。」他們太不尊重女人的權益。
「抱歉,我一直以為你是男扮女裝。」木休不太有誠意地消遣她。
隱狼不忘添油加火。「說得好,這個女人老是扭扭捏捏的不肯當個女人,我差點忘了她褲襠里少了樣東西。」
好好的一件削肩連身裙,快被她扯得像發霉的酸菜乾,絲亳顯不出一絲秀氣。
「你們不要連成一氣挖苦我,嫉妒我扮男人比你們出色就說一聲,我頂多笑你們三聲。」
什麼嘛!長像帥是父母的基因好,她才不在乎兩只臭烏龜的嘲弄。
大獲全勝的白妮撇下戰敗者,連連表示同意地挽著她的手腕。「我的阿烈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
「你的阿烈?」隱狼眉頭一皺,技巧性地分開兩人礙眼的親近。「看清楚,她是女人。」
花了一番工夫改造她,他可不希望有人來「搶功」。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是女人。」被甩開的白妮氣悶地想插進兩人之間未果。「我還看過她的呢!」
果……隱狼的眼中有深深的不悅。「全果?」
「拜托,你以為我對果女有興趣嗎?何況還是一個半昏迷的重傷患者。」
當日救起她純屬意外,若不是她全身被血染紅了,白妮才不得不月兌光她染血的衣服,發現她竟是女兒身。
不過好心有好報,平白賺了個有名無實的俊「男」友,附贈在銀色撒旦白吃白喝……後者比較有吸引力。
「你看了?」明知她是女人,隱狼還是不太高興。
「我當然看……不對喔!你那麼激動干麼。」驀然她想起那則傳聞。「你是阿烈的男人?」
白妮自認不夠聰明,但還不至于听不出他滿口的酸意,因為太明顯了嘛。
「A仔,身為女朋友的你不會想自動讓賢吧?」石孟舲無奈地出聲阻止她的八卦。
「阿烈——」白妮撒著嬌要貼近石孟舲,卻被隱狼推開。「喝!太過分了哦。」
他不理會她,扭頭摟著石孟舲的肩膀,很自然地自成一個天地,引來木易的訕笑。
「先生,這里是銀色撒旦不是同性戀俱樂部,A仔搶不走女的阿烈。」阿烈又不是他的私人禁臠。
好歹她的兩個表哥在場,這男人多少得給點面子,不要像個獨裁主義者,霸著地的小表妹。
「我要帶她走。」
啥?!
這一句話很震撼性,又有一點曖昧,炸得現場兩男兩女當場傻住了。
木休比較鎮靜,他清清喉嚨問道?「就字面的含意,還是另有解釋?」應該沒那麼快吧!
「明眼人不說暗話,她現在的處境如何?」隱狼相信除了白妮,眼前的人都很清楚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