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太逼真,令歐千媚信以為真地急忙詢問有什麼後遺癥產生。
「輕者會產生幻影,看到不存在的東西,像是美女之類的;重者會變成某一種動物。」
「真的?」她記得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最可怕的是一旦他將自己幻想成動物,一定要和那種動物發生那檔事才成。」
歐千媚眼皮眨呀眨,心生疑慮地問︰「為什麼要做那檔事?」人和動物?太下流了。她不屑地輕哼了聲。
「我不是說過是愛情藥,男女愛到最高點免不了會意亂情迷,那檔事是正常的,只怪他沒耐性全喝個精光。」
「難怪嘍!」原來是喝錯藥。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珍妮假意地詢問,「發生事情了吧?
歐千媚把自己道听途說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訴身側的老婦。
「哎唷!小娃兒,那你錯怪了秦小子,你姊夫一定是後遺癥發作看岔了眼,山上真的沒有金發女娃。」
聞言,歐千媚看向一旁無表情的秦日陽,「他為什麼不肯實話實說呢?」惹得她裝了一肚子氣。
「女孩家要溫柔點,男人也要面子嘛!你一來就大吵大鬧,害他在員工面前丟臉,他火氣當然大。」珍妮自認做不到溫柔,不過她不介意教教別人溫柔之道。
「都是他的錯,他應該讓我的。」歐千媚雖死不認錯,但語氣上卻嬌柔了許多。
「是是是,是秦小子的錯,你一路上山來,八成還沒吃過飯。秦小子,過來!先帶小娃兒去餐廳候著,我去炒兩個菜給她吃。」
勉為其難的秦日陽將珍妮拉到角落,「你不要給我玩得太過火。」
「放心,有我就搞定。」她悄然地打個勝利手勢。
有她在,他才不放心。思及此,被出賣的他回頭一望時,只看見珍妮在朱靜蝶耳邊嘀咕兩句,然後她又向古之明咬咬小耳朵,接著古之明也向旁邊的年輕人呢喃兩句後,一行人很快的消失不見。
突然他有一種奇怪的念頭,珍妮又在搞怪了。
※※※
一盤一盤香噴噴的菜肴被端上桌,全是五星級飯店才看得見的高級料理。有百合雞柳、起土焗海鮮、檸檬蒸魚、女乃油焗田螺、法式沙拉、雙洋濃湯,甜點是法式楓糖煎餅加蛋黃女乃酥包,簡直教人看了就想食指大動,還有一道醬汁淋得正醇的意大利面條。
「好吃嗎?」別吃得太快,待會吐掉太浪費了。珍妮暗忖。
「嗯!好好吃。」歐千媚停頓了一下喝湯順喉,「婆婆的手藝真好,還會做外國料理。」
「沒什麼啦!我孫子在台北那個圓山大飯店當主廚,這些是他放假回來教我的。」
她哪來的孫子,兒子都沒個影。秦日陽和手底下的一干員工,眼巴巴地看歐千媚大快朵頤,口水猛往肚里吞,恨不得和她交換位置。
「魚好鮮哦!哪買的?」她一口滑入胃,滿足得不得了。
珍妮佯裝欣慰地說︰「我就說魚沒問題,誰說被輻射污染過的鱸魚不能吃,你不是吃得贊不絕口?」
「輻射污染過的魚?」歐千媚趕緊吐掉口中的食物,猛喝洋蔥湯去味。
「洋蔥剛好缺貨,幸好屋後有幾棵蔥蘭,我就……怎麼了,婆婆做的湯不好喝嗎?」她假意問道。
她白著一張臉拭嘴,「我吃意大利面好了。」這總該沒問題吧!她心想。吃著吃著,她還夾了一塊雞柳。
「肉好吃吧?我特地宰了十只大田蛙,取下大腿肉炒蓮子、百合和……哎呀!你這娃兒怎麼吐掉了?」
「田蛙是不是……青蛙?」
「是呀!」珍妮手一招,一個年輕人抬來了兩簍子,「你瞧瞧這蝸牛多肥呀!」
歐千媚恐懼地指著蠕動爬行的蝸牛,「這是……」
「女乃油焗田螺,你知道鄉下地方買不到田螺,所以用蝸牛肉代替,很好吃是不是?」
听她一說完,歐千媚已經反胃到想吐,接著她看見簍子底有些黑黑長長的東西以及螞蟻和蛋殼。
「煎餅上的黑芝麻可是我費心養的大黑蟻,女乃酥包的蛋黃是蛇蛋,很補的。」
「最難做的一道菜是意大利面條上的醬汁,你知道要將上百只蚯蚓剁成肉末有多困難……喂!你不要走,還有一道起土焗海鮮……」珍妮在後面喊著。
只見歐千媚死命地往外奔,趴在車頭上猛吐,胃袋差點被她吐出來。
她的佣人見狀,連忙囑咐司機載她下山就醫,連行李都忘了拿。
「哈哈哈……太好玩了,你看她跑得像背後有鬼追似的,咻地一下,就不見人影。」回復本來音色的珍妮伸直腰,棒著肚子笑仰了天。
秦日陽則一臉不敢苟同地靠近她,「小姐,你的昆蟲大餐也未免太惡心了吧!」天呀!虧她想得出這麼狠的整人法。他口中念念有辭地道。
又是螞蟻又是蚯蚓、蛇蛋、蝸牛的,一時間她從哪里弄來的,還有受過污染的輻射鱸魚?!連身為大男人的他听她一介紹,都想反胃。
「人除了桌子、椅子不吃外,什麼都能入肚,你們中國人不是連蛆都吃?」還說她惡心?珍妮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你剛跟靜蝶咬耳朵,就是要他們去準備這一餐好料?」難怪他們笑得很賊,個個勤快得緊。他暗忖。
「你瞧,略施小計,歐大美女就自動夾著尾巴逃走,比你說破嘴有用多了。」她覺得嚇比說值錢。
秦日陽用指月復揩去她臉上的老妝,「沒想到你會易容術,連我差點都被你瞞過。」若靜蝶沒事先暗示,再加上她強而有力的左拳,他絕不敢開口認人,她實在是偽裝得太像老掃,連聲音都為之改變。
「小把戲啦!我的伙伴們就從沒被我唬過。喂!小蝴蝶、小明明,不要偷吃我的菜。」怕被搶光,珍妮這「老人家」健步如飛地奔到餐桌前,和一干「賊友」搶食物。
秦日陽一邊思索她剛透露的訊息,一邊訝異地走向吃昆蟲「尸體」的女人。
「你們怎麼敢吃……惡!珍妮,你在吃蚯蚓的碎肉耶。」他們怎麼吃得下?他心中納悶不已。
朱靜蝶笑眯眯地咀嚼著「田蛙肉」,「秦大哥,這些是真材實料做的料理,那些活蟲子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是呀!老板,我有在一旁幫忙洗菜、切肉,不要擔心會吃到螞蟻。」古之明一口吞掉受污染的輻射鱸魚尾。
這些人。秦日陽是哭笑不得,原來只是一張嘴皮子在作怪,根本就沒什麼昆蟲大餐。「你們有沒有把我這個老板放在眼中?」
眾人因他的話停下筷子,接著差點跌下椅子。
「留一份給我吃。」語畢,秦日陽也加入搶食行列。
大家吃得意滿志得,大呼過癮。
一會兒珍妮先行回房卸妝,秦日陽後腳就跟進。
「你的催眠術和易容術跟誰學的,為什麼要學這些?」他在她身後幫著遞卸裝用具。
「老師教的,好玩。」她簡單扼要地回答。
在聯合國日內瓦總部,有位博士教她催眠術,而易容術則是她天生本能,無師自通,不過她不認為有說的必要。
「伙伴又是什麼意思?」
她怔了一下,隨即敷衍地笑道︰「還能有什麼意思?不就是工作伙伴嘍。」
「你工作?!堡作性質是什麼?怎麼能放這麼多的假?」他禁不住心中的惶恐要逼問。每次他覺得自己已多靠近她一點,就會發現反而離得愈遠。
「服務業。」這麼說應該沒錯吧!瓦解恐怖分子的組織,造福大多數奉公守法的人民,的確是項「服務」,只是他們是在玩命。她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