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地,她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早有養生之法的開起藥膳館,以食療補法先固元強本,從內部加強。
「二少夫人這話可說岔了,不是姨娘要背後說人是非,大少夫人你瞧過了吧,就是小家子氣,沒點長媳氣勢,怎麼看都上不了台面,夫人她這方面不上心,朦著眼,馬馬虎虎指一個。」方氏那佷女也是差不多的貨色。
蘇輕憐並未附和金姨娘的話,好脾氣的說著,「大嫂她人好,說起話來秀秀氣氣的,很配老實的大哥。」
齊正英要是老實,那天底下的狼都不吃肉了,改吃素。
聞言金姨娘表情豐富的大笑,「你這孩子不會看人呀!也難怪了,才花骨朵兒似的年紀能識得清幾人,你的心地太善良了,把人看得太好了,不知人心險惡……」
「姨娘,你不是來說這些的。」一旁的齊曉蓉不耐煩听她說了半天沒說到主題,用力地扯了她衣袖一下。
「是是是,廢話不多說,二少夫人,姨娘也就一子一女,風哥兒還不急著說親,可蓉姐兒卻是等不得,再過兩年她就及笄了,夫人那邊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讓人不得不急,方氏根本不想庶女嫁得好,故意讓她們乏人問津。
「金姨娘的意思是讓我跟娘提一提?」庶妹急嫁,她幫著說兩句話是無妨,但別打她的主意。
「不不不,我是說呢,你是縣太爺千金,若是有空到外頭走走,有人下帖子邀你過府,不妨把蓉姐兒帶上,讓她也跟著長長見識。」若能多認識些夫人,機會大些。
「不瞞你說,基本上我很少出門,幾乎是足不出戶,嫁了人得守三從四德,我得問過夫君才行。」果然算計到她頭上了,能利用的全利用,以為她跟外表一樣單純可欺。
「啊,是這樣呀……」一提到齊正藤那個煞星,金姨娘明顯很失望,但她仍不死心的游說。「蘇府的兩位公子不是尚未成親嗎?我也不敢奢望大公子,你二哥的年歲倒是和蓉姐兒配得上。」
怎麼連她二哥也惦記上,這人的心也太大了吧!蘇輕憐有些冒火,「金姨娘,我們蘇府的家規是,男子及冠方可娶親,雖然我也有心攀這門親,親上加親多好呀,小嫂子是自個的小泵,可是蓉姐兒能等上四年嗎?」
「四年呀……」黃花菜都等老了。
「金姨娘不用著急,回頭我一定跟娘提起,曉芙妹妹也十三了,剛好一起相看人家,看她們喜歡什麼樣的,我讓娘留意。」她根本不想管這事,由著她們狗咬狗一嘴毛去吧。
「這……」真讓方氏決定,她的蓉姐兒哪挑得到好夫婿。
「雪雁呀,我看你是討好錯人了,你看這精致的小人兒長得多細致嬌柔,讓她拿起繡花針繡幅鴛鴦戲水倒是容易,可夫人管理內宅幾年了,二少夫人鬧得過成精的老妖婆嗎?」
顯老的周姨娘冷嘲熱諷,早就失寵的她已不巴望能從齊向遠身上撈到好處,她現在一心盼著的是兒子。
「呵……是周姨娘呀,你也耐不住寂寞,想來吐兩句苦水是吧!夫人縱有不是也是齊府主母,你怎好以下犯上,口出謾罵?」這周姨娘是傻的,才會不受老爺喜愛。
心氣高,但底氣不足,再傻的人也曉得不可在人前議論主母,那是犯大忌諱的,一般人家是不會允許奴大欺主。
妾室說好听點是半個主子,實則地位只比奴婢高一點,可以打罵、發賣,甚至打到死也是草席一卷,往亂葬崗一扔的事,即使是家主的寵妾愛姬,生和死不過是主母的一句話。
長年的不如意讓周姨娘變得尖酸刻薄,「金雪雁,我不像你這麼虛假,你明明是看見老夫人有意讓二少夫人接掌齊府內務才趕緊來示好,你的心里想什麼別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
金姨娘自知出身不好,她在府里的靠山只有齊向遠,以色事人者,色衰則愛弛,她也感受到齊老爺對她的興趣漸漸淡了,從以前大半個月宿在她屋里,到如今應卯似的一個月兩、三回,居安思危的她考慮起後路。
方氏有兩名嫡子,周姨娘的兒子佔了個長,她的風哥兒想要越過他們三人是不可能的,總有一天會分家,而她什麼也不求,只求能多分點家產,給了足夠的銀兩,她和兒子會爽快地搬出齊府,絕不給任何人添堵。
而在青樓打滾過的她雙眼可是雪亮的,她一眼就能看出庶長子和嫡子私底下的爭斗是誰佔了上風,人是趨利而逐,哪里有利可圖便往哪里靠,先把關系打好再徐徐圖之。
至于方氏嘛……她已經不成氣候了,光是一個敬茶就被媳婦拿捏住,不論蘇氏是天真或是裝傻,背後有齊正藤撐腰,在齊正雲未長成前,方氏是掀不起什麼大風浪的。
「你干麼說我姨娘虛假,你要真有本事,就把嫡母拉下來,別因為人老色衰就四處遷怒人。」嫡母是老樹妖,她便是萬年龜精,一心只想害人,一遇事就往殼里縮。
「哎喲,蓉姐兒,不可對周姨娘這般放肆,她好歹是長輩,言語上要多加修飾。」
金姨娘表面上在規勸女兒要修德修言,知禮儀、明是非,可面上恣意的笑卻是贊許。
「是的,姨娘。」故作乖順的齊曉蓉得意地鼻孔朝天。
「金雪雁你……你們母女……你們難道真以為傍上她就是傍上一棵不倒的大樹了,若是老夫人不在了,看誰還護得住她。」不過一時的順風順水,很快地就會浪高十丈淹死人。
方氏準備在早晚請安中對付蘇輕憐,讓齊正藤知道不听話的下場,可是老夫人的一句「侍疾」便打碎了方氏的計劃,讓她氣得砸壞好幾個杯碗。
金姨娘橫勾媚眼,笑得嫵媚地撩發,「若是老夫人真的仙去了,第一個該哭的人是你,你沒忘了,當年仗著老夫人的寵愛,你往夫人背上插了多少刀吧?一旦失去這道庇護,老爺又對你視若無睹,你認為夫人會饒了你嗎?」
嗯嗯!這就是宅斗,不見血的刀光劍影,成天沒事干的後院女子,為了這一畝三分地倒是爭得頭破血流,她們看不見外面的世界有多遼闊。這是看著熱鬧的蘇輕憐體會出的心得。
然後不知不覺的,石桌上多出兩盤甜而不膩的糕點,又過了一會兒多出一壺茶,接著是瓜子、花生、核桃,而後還有切成片的水果,懂得主子心意的夏笙一樣一樣送上吃食。
「吃撐了?」男聲。
「有點撐。」
男人無奈的苦笑。「人家在練嘴上功夫,你跟著逗樂子干什麼?」
「有趣。」日子太枯燥了,總要給自己找點趣味。
兩個女人酸言酸語的對罵,讓她不由得懷念起老戲拖棚的八點檔連續劇,婆婆媽媽的最愛。
「有趣也不用拚命往肚子塞東西,你也不想想你小小的身體能裝多少。」齊正藤好笑又好氣的揉著妻子小骯。
「閑得沒事做嘛,正好手邊有盤酸女乃酪,我就想起醋溜魚片,一想起醋溜魚片就念著想吃幾門咕肉,然後來口人參雞湯也不錯,再烤只鴿子吧……」結果她越吃越饞。
周姨娘和金姨娘本就形同水火,一踫在一起很少有不吵起來的,為了各自的兒女,她們吵得更凶了,完全忽略了一旁看戲的新媳婦,一時口沒遮攔的揭起陳年的瘡疤。
從主角變到配角,淪為布景,覺得無聊的蘇輕憐忽然嘴饞,便吩咐隨侍身邊的丫頭弄點吃的來止止牙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