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嗚嗚……慘了!
一大清早,萬荏彌哭喪著臉站在街頭。怎麼辦?這是不是就叫做樂極生悲啊?
能夠暢快的喝酒游玩,而不用被娘親念到臭頭,這該是多麼快意之事,可沒想到,快意不過兩日,剛剛她才想買壺酒,竟然發現自己的荷包不見了!
垂涎欲滴的直瞅著那香醇四溢的美酒,嗚嗚……她不是傷心荷包掉了,而是傷心掉了荷包之後她沒銀兩買酒啊!
「唉!」萬般心灰的調離視線,不去看那些讓她肚里酒蟲直抗議的美酒,免得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麼丟臉的事來。
萬荏彌垂頭喪氣的拖著步子往如意酒樓的方向走去。現下怎麼辦?依照原先的辦法混進酒樓嗎?可是問題在于她還不知道如意酒樓的老板長什麼模樣,怎麼賴上人家呢?
而且,就算要混進酒樓,也得先將客棧的帳給結了才成啊!
心不在焉的彎過轉角,迎面撞上一堵肉牆,她縴細的身子因撞擊力道向後顛了兩步,腳一拐,跌坐在地上。
「唉唷!」一陣痛由傳來,差點逼出她的眼淚。
可是當她發現那人竟然只是轉過身來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再冷淡的說了聲「下次走路小心一點」之後,便越過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時,她火大了!
「你給我站住!」她怒喊。因為疼痛,一時之間還爬不起來。
「這位小鮑子,你沒事吧?」那個王八蛋沒有站住,上前關心的是跟在他後頭的乙湛,他是負責和小老板上市集采買食材的助手。
「當然有事,我痛得站不起來了!」她生氣的說,瞪著那道腳步沒有稍停的挺拔背影。那個家伙、那個家伙真是太過分了!只顧著生氣的她,完全沒去想為什麼對方是用背來「撞」她。
乙湛有點無奈的看著腳步沒停,漸行漸遠的小老板。雖然看起來是這位小鮑子受害較重,可實際上方才他和小老板可是站在這兒說話,是這位小鮑平自己撞上來的。
「對不住,這位小鮑子,我家小老板趕著辦事,我代他說聲抱歉,你別見怪。」看他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就別和他計較了。
「哪有這種事,趕著辦事就可以這般無理嗎?」萬荏彌沒好氣的說。
「這位小鮑子,如果你沒事了,那小的就……」他又焦急的望向走遠的小老板。
「好吧,我也不為難你了,你走吧!」算了,撞人的又不是他,為難他也沒用。
「謝謝,這是一點小補償,請收下,告辭。」他掏出一把碎銀塞入她的手中,便急急忙忙的追上小老板。
她錯愕的望著手中的碎銀。這可好,不僅夠她結清客棧的帳,還夠她買幾壺好酒了。
呵呵!這就叫做因禍得福吧。
「咦,什麼東西?」眼角余光發現地上一道翠影,她伸手拾了起來。「嘖嘖,看就知道這塊玉佩價值不菲,該不會是剛剛那個冒失鬼掉的吧?」
翻看玉佩,發現玉佩背面刻了一個「揚」字。
「揚?」萬荏彌蹙眉凝思,揚……
須臾,她揚起一抹笑。呵呵!在如意酒樓附近晃三天不是白晃的,就覺得那個人有那麼一點點眼熟,很像是如意酒樓的小老板鐘其揚。
將玉佩收進懷里,她緩緩的起身,悄悄的跟了上去。
苞著他們幾乎走遍市集,又晃到幾處農田和農夫們交談,做了幾樁交易,最後,她看見他們踏進如意酒樓,酒樓的伙計恭敬的朝他一鞠躬,喚了一聲小老板。
丙然沒錯,那個王八蛋就是她即將陷害的苦主鐘其揚。
哼哼,真是太好了,這下她惡整起來就絕對不會手軟了,走著瞧吧!
夜里,忙了一天的鐘其揚回到鐘府之後,沒有立即歇息,反而坐在案前,提筆設計菜單,思索著即將到來的年宴該準備什麼。
老實說,得知吉祥酒樓萬老板過世的消息之後,他對皇室年宴一事已經興趣缺缺,畢竟吸引他的,並非得到皇帝的賞賜,而是能和萬老板一較高下的機會,只可惜,這種事不是他說不參與就可以算了,而這也就是他討厭這種事的原因,和皇室扯上關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鐘隨安的聲音跟著傳來。
「其揚,睡了嗎?」
「還沒,請進,爹。」鐘其揚淡淡的說。
鐘隨安推門而入,反手將門闔上,走到桌旁在他對面坐下。
「在忙什麼?」
「擬年宴的菜單,有些食材不容易取得,得提早做準備。」他又寫了幾道菜名,並將需要的食材記錄在旁。
「都決定好年宴上要布什麼菜了?」鐘隨安好奇的問。
「還沒。」
「喔。」鐘隨安猶豫的看了一下埋頭苦干的兒子。「那個……其揚啊,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爹請說。」鐘其揚埋頭繼續擬菜單,邊注明取材處,以備不時之需。
鐘隨安瞧著兒子忍不住道︰「其揚,你可不可以停停筆,听爹說?」
「爹,我在听,你就說吧。」他筆沒停,連眼也沒抬。
「其揚!」鐘隨安抬手抽走他的筆,在他手上留下一道墨痕。
鐘其揚看了看掌心的墨痕,無奈的一嘆,抬起頭來瞅著爹親。
「好吧,爹可以說了,這次又是什麼樣的姑娘?」爹會跟他商量的事非常有限,甭開口,他就知道個大概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談這個?」鐘隨安則毫無自知之明,一臉驚訝。
「我還知道那位姑娘是你今兒個傍晚例行散步的時候遇到的,對不對?」
「對,兒子,你真的是太厲害了,你是怎麼猜到的?」鐘隨安好佩服自己的兒子。
「別管這個了,爹還是趕緊說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都已經是慣例了,還有什麼好意外的。
「喔,是這樣的,宋姑娘真的好可憐,兒子,你知道嗎?宋姑娘有一個可惡的後娘,她竟然打算將宋姑娘賣到妓院,幸好宋姑娘事先得知,想辦法逃走,最後輾轉流落到京城,一個人無依無靠的,真是令人同情,我瞧宋姑娘白白淨淨、乖乖巧巧的,她也說就算為奴為婢都沒關系,你說咱們就收留她,好不好?」
「爹,你應該已經把人給接回府中了吧?」他斜睨著爹親。
「哦,這……是啊。」鐘隨安尷尬的笑了笑。
「既然人都帶回來了,還問我做什麼?」
「這……話不能這麼說啊,總得讓你知道,如果你說什麼都不贊成的話,爹……」
「如果我不贊成,爹就會將人趕出府去嗎?」鐘其揚可不這麼認為。
「啊?這……」人家那麼可憐,他怎麼忍心把人給趕走呢?
「不會,對吧,所以問我是多余的。」
「可、可是其揚,你真的不贊成嗎?」
「爹,依照慣例,只要那位姑娘不要來打擾我,我都不會有意見,這樣可以吧!」這是可以他勉強忍受的範圍。
「放心、放心,我會告訴宋姑娘的。」
前車之鑒太多,鐘其揚不認為告知有用,不過他也懶得說什麼,反正爹的個性就是這樣,惻隱之心太過,被當傻瓜盡情的利用。
「那就這樣了,還有其它事嗎?」
「沒事了,你早點休息,別太晚睡,明天還有得忙。」
「我知道,爹也請早點歇息。」
送走了爹親,鐘其揚再次落座,卻已經沒了心思,微嘆口氣,將擬好的菜單收起,準備沐浴包衣。
「咦!玉佩呢?」鐘其揚終于發現自己的玉佩不見了。
凝眉細思,想到今早那個撞了人卻氣焰高張、理直氣壯的小家伙,難道他是故意來撞他,趁機扒走了他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