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來的相公 第21頁

他們回避的態度太奇怪了,今人不由得心生疑慮,于是言承武加更篤定那天法源寺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他不氣餒的站在法源寺山下,向每一位要上山的香客打听,上個月初二那天,他們是不是有上山來?

他如此守株待兔,為的就是踫踫運氣,看能不能遇到一位當事人,願意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言承武足足在大太陽底下等了三個鐘頭,上山的香客每一個都搖頭,說初二那天,他們不曾上山。言承武本以為今日無望了,沒想到他一片赤誠之心感動了一位小沙彌,小沙彌偷偷下山,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跟前,丟了一團紙給他之後轉身就跑。

言承武將紙團展開來看,事情的真相終于撥得雲開見月明,一切真相大白,原來朱敏真的沒有負義于他。

那天她闖了禍,得罪的人又是縣太爺的兒子,她想當然地會伯縣太爺因此而降罪于他,所以她不敢去牢里看他,沒想到縣太爺的兒子不因此而作罷,甚至著手調查每一位犯人的家世,想揪出敏兒來,敏兒怕累及在牢中的他,所以在他面前演出那場懊死的戲,她瞞著每一個人,為的就是想保全他的命。

而他,為她做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做,就只是誤會她。

言春說的沒錯,他根本不曾用心對待過敏兒,不曾了解過她,所以今兒個他才會信敏兒那拙劣的謊言。

他,一點都不值得她如此對待。

而這該死的小女人,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他,她是存心要他刻骨銘心的嗎?

如果是,那她真的成功了,但他不會讓她就這樣離開他身邊的,她是他的妻不是嗎?這一次換他主動出擊了。

第九章

自從知道朱敏不見後,朱家每天派出大隊人馬去張貼告示尋找朱敏的下落,整個樂稜縣就這麼大,卻怎麼找也找不到朱敏的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朱家的人是怎麼也想不到朱敏是刻意躲著他們,現在她走在路上,要是遠遠的看著人家拿著告示問人,她便急忙的逃開。

後來似乎整個樂稜縣的人都知道她的家人在尋她,逼到最後朱敏還不得不戴著斗笠、面紗才敢出門。

「走,到那邊找去。」

今天朱敏不得不上街采買東西,卻沒料到一上街就遇到言春帶著家丁出來找她,她嚇都嚇死了。

她怕言春認出她來,還背過身子不敢與言春正面相向,直到言春走了,她才吁了口氣,放松心情,但她沒想到言春像是耳尖听到似的,又折身返回,朱敏看到言春又折了回來,心虛的拔腿就跑,這場面實在太詭異了,于是言春叫人緊追。

朱敏顯著逃,于是跑得又快又急,就連斗笠、面紗掉了都不知道,直到她躲進一個小巷子撞到一個人。

她連忙說抱歉。「對不起,對不起--」她抬起頭來,乍見那人面容,她驚惶失措的臉如同冷冬遇暖陽一般,一下子放晴開來。

「相公!你什麼時候被放出來的?」她的臉又驚又喜,似乎忘了不久之前,她曾說過恩斷義絕的話。

他怎麼能信這樣一個心里只有他的人會背棄他而離去!他實在是太傻了!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跑得這麼急?!」瞧瞧她,額頭都出汗了。他提起袖子為她拭汗。

她蹲子,又拉著他,要他陪她一起蹲,再小小聲的回答他說︰「我在躲言春。」

「為什麼躲她?」

「因為她似乎要找我回去。」

「為什麼不跟她走?」

「因為承諾啊,我承諾過你,我絕對不會回去娘家依親的,你忘了啊?」朱敏回答的理所當然,而眼神似乎還在責怪他怎麼可以忘了他自己立下的規定。

他忘了嗎?

不,他沒忘,只是沒料到她會記得,而反又是在她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沒一處地方可落腳,那麼這些日子她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相公,你干麼這麼看我?我臉上長花了嗎?」否則的話,相公的目光為何如此怪異?

朱敏模模自己的臉。

言承武輕咳一下,掩飾自己的出神,「沒事,只是你怎麼不知道我被放出來了?難道你人不在縣城里嗎?」

「在啊,只是我根本沒機會去打探消息,剛開始的時候,我怕縣衙里的衙役認出我來。」其實她怕的是宋靖仁在那埋伏,所以她不敢去。「後來我聰明戴著斗笠、面紗去,他們又說我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什麼預謀,有一次還想把我抓起來去見官呢,幸好我跑得快,要不,今天就換我在牢里吃牢飯了。」朱敏拍拍胸脯,還直說「好加在」。她臉上表情生動,一點都看不出有吃苦頭的樣子,言承武問她,「那你這段日子在哪落腳?」

「城西一個員外家,我跟他借了一袋銀子,打算賣給他們家一輩子。」

「賣!你把自己給賣了!」

「對啊,我賣給他們家當丫鬟,所以現在我會洗衣、燒飯、煮菜喲。」朱敏似乎很得意自己會做那麼多活兒,甚至還直夸還收留她的那位員外人很好。

「既然他人那麼好,那麼你就替我引見他吧。」一言承武想見一見朱敏口中的大好人,更重要的是他得當面同他道謝,要不是他收留了敏兒,今天敏兒不知道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好啊,那你隨我來。」朱敏走在前頭,領著言承武去陸家,但,她才了兩步便發覺不對,于是又躲到言承武後頭去。

「你在干麼?」

「你走前頭,我跟你講怎麼走。」

「為什麼得這樣?」

「因為我怕遇到言春咩。」總之就是這樣啦,「你快走、快走--」朱敏催促著言承武。

他們就這樣躲躲藏藏的,先回到言家拿那袋銀子,再到陸家。

☆☆☆

言承武沒想到朱敏口中的員外竟是這樣的青年才俊,他的年紀與他相當,而且看他的模樣,似乎對他的妻子頗有好感。

這個認知陡地讓言承武覺得不悅,他先是跟人家道謝,再拿著那袋銀子要還他,說是要替朱敏贖身用的。

「贖身!」陸揚天笑著搖頭,「言大夫,敏兒是不能讓你贖回去的。」

「不能,為什麼?」言承武的聲音彰顯著不悅,事實上他對陸揚天那句「敏兒」非常感冒。

「敏兒」兩字豈是他能叫的!

「對啊,相公,你不能贖我回去啦,你忘了我賣給員外了呀。」朱敏跳出來解釋。

「等等--」陸揚天將朱敏拉回來,護在自己身側。

言承武看到此景,眼楮都怏噴出火光來。「你這是在做什麼?她是我的妻子,怎能容你這樣動手動腳的!」

「她不是。」

「什麼?」

「你們似乎都忘了,你已經休妻,所以敏兒不再是你的妻子。」陸揚天點醒兩人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言承武頓時臉色變得猶如死灰般,倒是朱敏一派樂觀。「沒有啦,員外,你誤會了,我家相公休我仍是權宜之計,當初我是為了不想連累我家相公,所以才要他休掉我的,這樣你都知道吧?相公。」朱敏反問言承武,心想他應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搞懂了,所以才來找她的吧。

言承武心虛的點頭,沒敢讓朱敏知道,其實他原先並不信任她的愛,是言春點醒了他,所以才促成他尋找事情的真相。他愧對她,不值得她對他那麼好,但,不要緊,他們倆還年輕,來日方長,他會用他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她,所以言承武頭一回昧著良心點頭說︰「對。」

朱敏笑得可甜了。

她就知道相公出獄後,一定能諒解她當初的所做所為。「所以嘍,員外,雖然我家相公休了我,但我們還是夫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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