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烏龍 第16頁

「那個,我……」沙芙娜吞吐的爭取著時間想一個完美的借口。

瞿易修凜著一張臉,不吭一聲的朝她走來。

有些事情毋需從頭觀看,光是掌握幾個小細節,就可以大概了解來龍去脈,方才那通電話,只需三兩下就從她的對話里明白了大半。

「?,你不要再靠近了喔,停下來,停下來……」

完了,大猩猩沉著一張臉,帶著殺氣而來,他該不會想要掐死她泄恨吧?因為她破壞了他的相親機會,還假冒成他的親密友人,完了!

沙芙娜整個人退到桌子邊緣,再也沒有退路。

瞿易修一步一步的接近,在僅剩兩步外的距離停住,驀然,他扯動嚴肅的臉孔突然對她說︰「謝謝。」

「嘎?」大感意外的沙芙娜錯愕得松開手里的手機,咚的一聲,手機無辜的躺在地板一隅,「你說什麼?」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謝謝妳。」

疑問在她心里無限擴大。他跟她說謝謝?有沒有搞錯?

就在她絞盡腦汁思索前因後果的當下,瞿易修忽地一把扣住她的後頸,輕而易舉的將她帶往他面前,嘴邊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謝謝妳,我最要好的朋友!」

旋即低頭吻上了她。

「唔……」沙芙娜的眼楮瞪得宛若牛鈴,一臉的驚訝。

他吻她!大猩猩竟然吻她!

她害怕的試圖推開他,誰知這銅牆鐵壁似的男人竟然一動也不動,徑自以舌霸道的撬開她的唇齒,強行闖入她的口中,放肆且挑逗的深深親吻著她。

沙芙娜不住的捶打他,瞿易修卻始終沒有受到影響,只見他一手撐托起她的臀讓她坐在桌子上,永無止境的延長加深這個吻。

暈了……在他充滿侵略性的激吻下,她再也無力掙扎,只能緊緊攀住結實的臂膀穩住渾身發軟的自己,她以為這樣可以免于暈厥,然而,卻因此而迷失。

失去心智的人是怎麼活下去的?沙芙娜感到萬分佩服。現在的她,跟失去心智的人應該沒有差別吧?可是為此,她的生活卻成了一團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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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妳發啥愣?」細心的歐陽芃已經發現她的異常,「妳已經好多天?一直這樣,怎麼了,工作有什麼問題嗎?」小臉寫滿了關切。

佯裝無事的漾出笑容,她笑得燦爛異常,「沒有啊,順利得很,我只是思考得太過專注了些。沒事,呵呵!」敷衍的干笑兩聲。

思考?明明是在發呆!天底下有誰會像阿娘那樣思考?真是在騙三歲小孩喔,呿!

盡避質疑,歐陽芃也沒有戳破沙芙娜的謊言,只是歪著頭思索起來。

阿娘打從上禮拜去見了瞿導演回來後就這樣失魂落魄的,有時傻傻的笑,有時候對著電腦螢幕發呆,無端的還會臉紅羞怯,真是奇怪異常。

像現在,阿娘明明盯著電視卻兩眼發直,好像視線已經穿越了電視實體,落到不知名的遠方去似的,讓她打從心里懷疑阿娘的反常鐵定跟瞿導演有關系。

發現女兒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沙芙娜趕緊振作的抖抖身子,擺出泰然自若的模樣,「欸,寶貝,該去睡覺了喔,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我要先進書房工作了。」

說完還不忘揉鞣女兒的頭蠻,有些落荒而逃的躲回自己的書房。

歐陽芃掃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和掛歷,早熟的她依然面無表情,卻在心里冷笑,「明明才八點半,竟然叫我去睡覺,而放假的星期六卻要我去上課,說妳正常,鬼才相信。」

躲回了自己的天地,打開電腦,沙芙娜癱坐在椅子上卻兩眼出神。

已經有好多天不敢去見瞿易修了,連電話也不敢接,她生平第一次躲男人躲得這般狼狽,實在不符合她的形象。

至于劇本進度……殘念啊!依然停留在那日轟他出門前的那一句。

單手支頤,腦子里反復出現的全是和大猩猩糾纏激吻的狂野模樣,感覺臉龐一陣燥熱,沙芙娜羞愧的趴在桌上哀鳴起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沙芙娜啊沙芙娜,妳真是失策,太失策了!」

說來真糗,那天她先是做壞事成了現行犯,原以為瞿易修會在盛怒之下,一把扭斷她的脖子泄恨報復,可他卻對她說了謝謝,而她後來也在大猩猩的激吻下忘情回應,像個欲求不滿的女人。

「真的是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她埋首掌間,感覺羞愧萬分。

這下好了,害她心情大亂得連工作都快開天窗,整個腦袋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一絲靈感或動力,倘若再不生出點什麼東西,她這個自由作家沙芙娜肯定就要在業界被徹底除名了。

「呸呸呸!沙芙娜,妳在妄自菲薄蚌什麼勁兒,被男人親一下就暈頭轉向,像什麼話!妳要拿出妳的無畏殺氣,盡避披荊斬棘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至于男人還是逗逗就好,千萬別當一回事,賺錢養家才是正道。」她慷慨激昂的自我催眠。

當下,她鼓舞自己重新面對工作,並在心里宣示,一定要讓進度嚴重落後的劇本早日誕生,好一雪前恥,如此她也才能夠在瞿易修的面前揚眉吐氣。

這一晚,鍵盤的聲響陪她度過長夜,盡避好幾次思緒被打斷,她也不惜刪除整個段落重新開始,寧可讓自己忙碌,也不讓腦袋有胡思亂想的時候。

女人的耐力在某些時候強勢過人,就連男人也敵不過,盡避大猩猩的臉孔總會出其不意的跳出眼前,企圖挑戰她的決心,她硬是甩呀甩的把高大的身影自她腦海里甩出去。

這是毅力與心智的對抗。

是夜,同樣心緒紊亂的還有瞿易修。

坐在沙芙娜曾經蜷縮身子寧靜睡去的沙發上,他攤著手中的畫本,卻望不進文字里的深廣義涵,整個人呈現一種莫名的膠著狀態。

一個禮拜了吧,他竟然已經有那麼多天沒有見到沙芙娜,更遑論是與她唇槍舌戰激辯任何話題,因為她連電話都拒接。

他到過路易絲茶館,以為會如同上一次那般順利巧遇,孰料這女人根本是存心躲著他。

胸口壓著重重的不滿,每次一想起被自己吻得面色酡紅的她,就渾身焦躁得無法寧靜。

懊死,他竟然如此想念她的芳馥馨香,還有那近乎撒嬌的欲拒還迎。

瞿易修一整晚就這麼輾轉難眠,反反復覆的在床上與沙發之間蜇走躊躇。

最後,時間已到三更半夜,他終于忍無可忍的撥了電話給裴子郡。

「喂……」含糊的應聲後,旋即不滿的開口辱罵,「媽的,是誰敢吵老子睡覺?天殺的,最好有啥事情那麼急,就不能等我睡醒再說嗎?趕著要去投胎*#&$……」劈哩咱啦的咒罵著擾人清夢的家伙。

「裴子郡,給我沙芙娜家的地址。」不帶一絲情緒的冷冽口吻。

他頂時愕然,「阿修?原來是你啊!這麼晚了,你還要干麼?很困?……」還不忘順便咕噥幾句。

「對,是我,快點!」瞿易修開始不耐煩了。

「你說你要什麼?」那廂仍然處于渾沌不明的狀態。

「沙芙娜的地址跟電話──」他火氣有些上升。

裴子郡納悶,忍不住扭開電燈看看時間,「你三更半夜找她干什麼?」

「你只要告訴我就好,其他的甭問!」唆的家伙叫他渾身不快,脾氣暴躁得快要抓狂。

「哎呀,我哪會知道,這種瑣碎小事要找花子啦,她是我秘書,很多……」

不等長舌的裴子郡說完廢話,瞿易修已經掛上電話,轉而聯系花瑁紫。

一樣是睡意濃濃的嗓音,一樣是不滿的口出抱怨,不過,在听到瞿易修三個字後,她馬上清醒過來,機伶得跟什麼似的,只差沒有立正站好,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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