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蘇席瑞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只錦盒,打開,里頭安放著一只名貴的水滴型黃鑽,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她將錦盒放在桌上,直直的推了過來,「這就是我要向你求婚的戒指。」
梅若穎的臉更加蒼白了,腦中更是空白一片。
許久,她吞吐的低喃道︰「為什麼是我?我並不適合。」
「第一,你家世背景清白,第二,你長得端莊嫻雅,第三,你具有專業才能,光這三點就算稱不上百分之百的門當戶對,但也絕對是加分的婚配。」
「但是我們才第二次見面。」喔不,基本上,那天根本不算是第一次見面,因為高高在上的他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他怎麼會這樣貿然向她求婚?
「你覺得我們得見幾次面才能當夫妻?三次、十次、二十次——」他不以為然的問。
「不是這樣的,而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這個人你也認識,是劍令。」她抬起頭望著對面的他。
「是嗎?不過,只要你們還沒結婚,我都還有機會。」他顯然不接受她的拒絕。
「蘇先——」
「我想你應該沒有用餐的興致了,要走了嗎?我想去听一場演奏會,你陪我去吧!」他率先起身。
一臉無措的她趕緊抓起桌上的名貴戒指,拚命的追趕他的腳步。「還給你。」
「你不用急著把戒指退給我,只要你和劍令還沒結婚的一天,這戒指都屬于你。好好考慮吧!我不認為我會比不上劍令。」
好霸道的男人,好冷情的態度,明明是兄弟,為什麼他的個性和劍令卻是差這麼多?更叫人費解的是,他為什麼要介入弟弟的感情?
坐在音樂會的貴賓席上,梅若穎手中的錦盒一直讓她分心,盡避曲目安排得如此豐富,她根本無心聆听,幾度偷偷打量身旁的蘇席瑞,他也只是直直望著舞台上的演奏者,瞧不出有受到音樂感動的情緒。
這荒唐的夜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梅若穎不只一次在心里反問自己。
捱了好久,忍受得她十分局促不安,直到鋼琴最後一個樂音歇止,她仿佛得到救贖一般,火速從這禁錮她的位子上站起來。
蘇席瑞一把抓住她的手肘,沒有多說什麼,無言的鉗制著她離開。
回程的時候,他依然冷肅的坐在一旁,聚精會神翻閱著文件資料,這樣的他反而顯得真實,稍早的法國料理、鋼琴演奏會仿佛是他照表操課的產物。
一抵達招待所,梅若穎立即把戒指放到他面前,頭也不回的打開車門,「晚安。」
蘇席瑞迅速的騰出一手拉住她,目光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收下。」沒有轉圜商討的命令語氣。
「蘇先……」
他抬起頭,打斷她的話,「等你決定要給我答覆時再帶著它來,要不,你只有收下它。」他接著掏出一張名片擱在她手心上,「我的名片,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兩人對峙許久,終末,梅若穎咬住唇,氣惱的抓著錦盒下車,她覺得這個蘇席瑞實在是莫名其妙到極點。
蘇席瑞平靜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收回視線,冷不防的將冷沉的目光對上後照鏡里司機的視線,「怎麼,決定好如何向我母親報告了嗎?」
「總、總經理……」司機緊張的吞咽口水,佯裝無辜的回避那雙洞悉一切的眼楮,匆匆將車子掉頭離開招待所,背脊感到一陣冰冷。
這廂,梅若穎甩上房門後,整個人坐在留聲機旁憤怒的不住大口喘氣。
「怎麼了?」荷米絲優雅的靠坐在留聲機上關切的問︰「不是跟蘇劍令出去嗎,怎麼氣呼呼的回來?」
「不是劍令約我去吃飯,是他大哥。」
「蘇席瑞?」
「他竟然說要追求我,還說要娶我,這太荒唐了。」她把戒指放到留聲機旁,好向荷米絲證實她的說詞,「我跟他說了我喜歡劍令,他卻依然故我,怎麼說他也是劍令尊敬的大哥,他怎麼可以這樣!」
「水滴黃鑽,天啊!這很貴的款。」
「蘇先生太詭異了,他的態度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別生氣了,我有話要跟你說,我已經恢復法力了,而且賞了那兩個笨蛋一道遺忘咒,暫時他們不會來找麻煩了,接下來……」
就在這時候,蘇劍令給她的手機發出旋律,梅若穎趕緊撲過去,一把抓起,「劍令——你終于于打電話來了。」她喊得迫切。
瞬間被遺棄的荷米絲抗議的嚷嚷,「款,我話還沒說完款,喂——」然而梅若穎根本沒心思搭理她,荷米絲自我解嘲的嘀咕,「哼,果然女人是標準的有異性沒人性,蘇席瑞啊蘇席瑞,你來晚了,也來錯了,就跟我現在一樣。」轉身躲回留聲機去,不想貪听情人間的肉麻話。
「睡了沒?」電話那端的蘇劍令話中有笑意。
「你在哪里?」她覺得滿月復委屈不知怎麼說。
「上海,臨時被爸爸抓來出公差,一整晚的交際應酬,現在才回到飯店。」他的無力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我好想你。」她想念他的溫暖,想念他的不羈,只要是他的一切,她都想念。
「我也是。今晚要一起忍耐,只要過了今晚,我會想辦法說服父親先讓我回台灣,要照顧自己知道嗎?」
「嗯。」她相信他,現在如此,未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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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難眠,梅若穎感覺自己的情緒繃得死緊,那顆黃鑽讓她越想越生氣。
氣悶到睡不著,她霍然正坐起身,「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明知我和劍令——」須臾,她又頹喪無奈的躺回床上。
不,她絕對要盡速解決這件事!
她決定,明天一早一定要還了這顆黃鑽,因為她根本不可能接受蘇席瑞,就算不曾遇見過劍令,她也不會喜歡上像蘇席瑞這樣冷情淡漠的孤傲男人,因為那只會把自己凍傷。
劍令應該馬上就會回台灣了,她得快把這事情處理好,劍令是那麼尊敬他大哥,她不希望為了她,害劍令對他敬重的大哥失望,破壞他們兄弟的感情。
等不及晨曦綻放,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可不知是一夜沒睡精神恍惚,或是天色昏暗有礙視線,她雙腳踩在地板上才跨出一步,隨即就跌了四腳朝天,發出巨大的聲響。
「梅若穎,你在干什麼?」荷米絲睡眼惺忪的從留聲機里探出頭來,不住的打呵欠。
「我跌倒了……」好痛,真的好痛,她一時無法起身。
「天啊,你要不要緊?」
「荷米絲,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開個燈,我起不來。」
「這簡單,」她趕緊現身,「轟嚕壓嘎,亮——」
昏暗的室內頓時大亮,只見梅若穎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
「要不要我幫你移到床上去?」
「別,別——讓我這樣靠一下,我應該可以自己爬起來的。」她拒絕道。
荷米絲拎著裙擺靠近,忽然驚呼,「啊——若穎,你的鐲子——」
她側過頭去看自己的手腕,這才發現腕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玉髓的蹤影。
彼不得疼痛,她使勁的整個撐起身于,發現那玉髓鐲子已經碎了一地。
「碎了……」怔然住,雖然一直想要取下它,可是沒想會見到它鐲身碎裂的慘狀,梅若穎有些錯愕與不舍。
「怎麼會這樣?」荷米絲猛抓頭發,這種情形她也是第一次遇到,愛情的引線遭到破壞,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鐲子碎了,你和蘇劍令的愛情不會生變吧?」她煩躁的捧住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