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兩兄弟個性率真,不會在這種華麗場合虛偽迎合,和那些愛裝瀟灑的少爺們相比,更叫別恩渲欣賞些。
「嗯,去評論一下今晚主廚的廚藝。」
角落里,別恩渲吃得愉快,反正她是陪客,該打的招呼讓侯競琰去便成。
「如何?跟媽的手藝比起來。」
「勉強可以。」她順手塞了一口給侯競琰。
他也沒回避,還將手中的香檳湊近她的唇邊,讓她順勢飲下,兩人之間的融洽、自然、親密表露無遺。
一個陌生男子走向兩人,別恩渲不認得對方,是以伸手拍拍侯競琰的肩膀,示意他身後有人。
侯競琰讓別恩渲幫他拭淨了嘴,才轉過身,「喔,雷特助,你好。」侯競琰點頭致意。
「侯律師,我正要找你,沒想到就在這里遇上。」
「這合約內容有什麼問題嗎?」
原來是事務所的客戶,別恩渲啜飲著香檳,保持安靜。
「不,你誤會了,是我上司範總經理想跟你約時間踫面。」
別恩渲正想開溜繼續覓食,對方卻早她一步開口,「這位是侯律師的……」
「妹妹。」
「女朋友。」
糗,同個問題,兩人卻有不同的回答,雷特助玩味的盯著兩人。
「我妹妹就愛開玩笑,」侯競琰搶先解釋,然後對別恩渲說︰「渲,這位是海棠企業的雷特助。」
海棠企業?畫地圖的還是在做國土買賣?還是搞園藝的?她眼神里透露出不感興趣的訊息。
「侯小姐剛回國嗎?也準備從事律師工作?」
侯小姐?就知道會有這種尷尬的情形。別思渲扁扁嘴,一旁的侯競琰見狀拍拍她的手聊表安慰。
「我妹妹最近剛回國,在大學法律系任教。」別恩渲死不吭聲,侯競琰只好陪笑的說。
「真的啊!如果當初我們學校有這麼美麗的教授,我會馬上轉系攻讀法律。」雷特助自以為幽默的說。
「呵呵……」顏面神經失調的扯開嘴,別恩渲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回去。
如果他知道她在學校是怎麼整治那群家伙,就不會如此說了。
「對了,侯律師,我們範總今天也在現場,可否麻煩這邊請?」雷特助終于講出重點了,「侯小姐一起過來坐吧!」
走在前面的雷特助帶路,後頭的別恩渲跟侯競琰則不停的咬耳朵。
「之前不是說好對外說法是女朋友,你怎麼臨時改變主意了,該不會有目標就想甩下我吧!」
「我看這雷特助也是個青年才俊,制造個機會嘛!」侯況琰咧嘴笑,「海棠是事務所的新客戶,感覺還不錯。」
「原來是想出賣我好拉攏新客戶?」
「唉,此言差矣。」他搖搖頭。
「我要跟媽告狀!」別恩渲卻已準備開鍘。
旁人看來真要以為這是對愛打情罵俏的小情侶了。
「總經理,侯律師跟他的妹妹來了。」雷特助對著一名背對他們的身影恭敬的道。
有著健碩身影的男人一轉身,四人之中,有兩人倒抽了一口氣。
是她!
那個年少時期強佔他心靈,卻又莫名其妙和他分手的女孩,她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噢,怎麼會是他?別恩渲在心里大喊不妙,連忙低頭掩飾。
一只手遞到她面前來,她不知道該不該握。
「恩渲,快跟範總打個招呼。」侯競琰不懂她怎麼突然變得忸怩,該不會是見著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所以羞怯了,若是如此,他這做大哥的真要助她一臂之力才行。
「嗯,」匆匆一握,她像燙著了似的,連忙把手放到身後猛甩,試圖甩去股炙熱。
她是姓別吧?幾時成為侯家的女兒?範景棠納悶著。
看著消失十年的她,他心頭有說不出的復雜。
當初他不相信她會選擇離開他,然而當母親拿出她寫的字條,他大受打擊,因為自始至終他都以為她不會說分手,畢竟她很愛他,不是嗎?
大廳揚起跳舞的音樂,範景棠毫不猶豫開口,「能否請恩渲小姐跳一支舞?」
她沒膽去,孰料侯競琰這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竟從後頭把她推了過去,害她像只獵物,完全的落在範景棠身前。
她回頭瞪了侯競琰一眼,瞧他笑得開懷,一副樂見才子佳人的蠢樣。
「這笨蛋。」
「什麼?」範景棠出聲問。
「沒,沒什麼。」她心虛應道。
自始至終別恩渲都是尷尬的旋轉著,這種文謅謅的舞步她壓根沒試過,以前她只跳狂放的舞曲,渾身亂扭一通。這下她懂了,活像只蟲的別君棠原來遺傳自她的不良基因。
「你好嗎?」
「……很好。」
當然好,拿了一千萬潛逃,若說不好那實在太過意不去了,好歹讓她一放假就能帶女兒出國玩耍,哪會不好!
面前的男人不再那麼酷了,變得穩重、內斂,雖然眼神有些世故,不過身上特有的氣味依舊。
兩人的舞是在他的帶領下進行的,昔日的書呆怎麼好像挺會跳舞的,轉呀轉的就把她轉了出去,又一個縮臂,暈陶陶的她已經躺在他懷中。
這舞跳得她心兒怦怦亂跳……
「怎麼成了侯律師的妹妹?」
「因為沒被嫌棄,所以就成了。」只是隨口說,她沒別的意思。
聞言,範景棠有些悵然,他知道母親曾經隔三差五的找她麻煩,他沒有保護她,因為她是強勢不輕易屈服的人,不會被打敗的。
然而,她最後竟選擇分手,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還以為你是他的女朋友。」
「你呢,好嗎?」她不想繼續自己和侯競琰的話題。
「若說不好,你會心疼嗎?」
「我……」
他不好,真的不好,求學階段莫名其妙的出現一個女孩蠱惑他,當他真愛上了她,她卻又莫名其妙走了,害他滿月復落寞的搭飛機離開台灣。
此時他心中突起一個念頭——擄走她,擄到讓人尋不到的地方。
別恩渲沒看出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企圖,嬌軟的手已經牢牢抓住往外拽去。
「哥——」她驚慌一喚,腳步被動的跟著往外奔去。
「總經理?」雷特助搞不懂自己的上司在做啥?
「恩渲。」侯競琰跨步想追上,手中的酒灑了一身。
宴會上的眾人全因這起突發事件呆愣住,範景棠,這個海棠企業的總經理在目睽睽下,強行擄走了侯家的掌上明珠。
包叫人匪夷所思的是,侯家除了那對兄弟,幾時多了個千金?
侯家夫婦帶著別君棠來拜訪孀居的故友。
「這是誰家的丫頭啊?」
「我是君棠丫頭。」別君棠搶第一個進屋。
「快進屋子來,我正讓小阿姨給你準備點心吃呢!」身為東道主的彭太太招呼著。
「倩倩回來啦?」侯母問。
「嗯,跟著他表哥回台灣。」
彭太太是台灣富豪範家的成員,當年為愛下嫁一個窮學生,年過半百,老伴走了,她一個人獨留在台灣,堅守與愛人胼手胝足建立的家園,獨生女彭倩倩在國外定居多年,近日才剛回國。
「侯姨,你們來了啊!這孩子是競琰哥的嗎?好可愛。」彭倩倩端出一盤水果、點心,目光落在眼前的小丫頭上。
「那是我大舅,我喜歡大舅,但是我不想當他的小孩。」別君棠自個兒回答,「他說我是他的小女朋友。」
「大舅?」彭倩情思索了一下。沒听說侯家有女兒啊,況且兩家交情又不是最近才開始的,競琰、競語她都知道,怎麼那位千金她壓根沒印象,許是表親的孩子吧!
「是啊,她是你侯姨的外孫女。對了,你從沒跟恩渲踫過面吧,這丫頭是恩渲的孩子。」彭太太堵住女兒的話語,有些事情不適合在小孩子面前說,況且侯家對這女兒一直持著保密、保護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