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 第18頁

一無遮蔽的玉體上只余一方金鎖,那是慕容飛雲周歲時父王所贈,也是他曾為南朝皇室一族的代表。骨子里,那皇室中人的威嚴就剩這個了,如今就戴在他最心愛的女人身上,豈下令他又感慨、又激動?

他低頭,親吻一下金鎖,復從她的胸膛一路吻下那平坦的小骯。

她不只小臉發燙,整個身子就好像投入熔爐中,燒得快要沸騰了。這哪是什麼情調?簡直是害人,他每唱一句,就照著那歌詞撫過她一處嬌軀,手掌又揉、又按、又搔,讓她一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我不听了,我不听了……你快停……」

早半刻鐘前他也許停得下來,但事情都到這分上了,讓他停,豈不要他命?更快快唱道︰「……伸手模姐大腿兒,好相冬瓜白絲絲,伸手模姐白膝彎,好相犛牛挽泥塵,伸手模姐小腿兒,勿得撥來勿得開,伸手模姐小足兒,小足細細上兄肩……」

當他的身子覆上她嬌軀時,她紅艷的小嘴吐出一聲悶哼,卻是疼出了汗來。

「對不起、對不起……」他也知道自己是過分了些,賠禮不停。身體契合著她,一動也不敢動。

「唔……」她俏目嗔他一眼,張嘴咬住他肩膀,藕臂也緊摟上他的腰。「你這個壞家伙……」

知道她不氣他了,他眨眨眼,雙眉輕輕地揚起。「只對你使壞。」說著,他身體緩緩律動起來。

漸漸地,她由最初的悶哼轉為甜膩的嬌吟。

他身體的起伏更加劇烈,有一、兩次,他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撞上了她胸前的金鎖,發出鏗鏗金石聲。

她茫然回想起那個月夜,「瑜」字玉佩換他的金鎖,鎮國將軍府內定下金石之盟;不管時間流逝,一朝興起一朝亡,她與他終于有緣再續前情。

她雙手緊抱著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感覺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忽然,一個念頭板進她的腦海里,他一直堅持拒絕鳳帝的延攬,除了對故國的忠心外,更大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姓慕容?要一個皇家子弟對另一名皇帝屈膝,是否太為難他了?哪怕鳳帝允許他人朝不拜,對他的自尊也是種傷害吧!

可她卻一直在鳳皇朝為官,並且職位越升越高,再繼續下去,也許她有機會成為鳳皇朝中第一位女王爺。

但那時,她和慕容飛雲還怎麼公開在一起?第一次,她有了哪怕不擇手段也要離開官場,與他共效于飛的念頭。

「飛雲、飛雲、飛雲……」她不停喚著他的名,心思百轉間,興奮也隨著他的律動不停沖擊她的心靈,最終將她送上快樂的巔峰。

一番雲雨後,余瑜渾身嬌軟地倚在慕容飛雲懷中,縴手把玩著掛在他脖頸上的玉佩;補得真是好啊,渾然天成,不見半絲裂痕。

是誰說破鏡難圓的?讓她說,她以為人定勝天。

「是不是覺得我好厲害,手藝巧奪天工,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對你的厚臉皮五體投地才是真的。」她用力戳了幾下他的胸膛。「有本事將你身上那些恐怖的傷疤都補起來,我就佩服你。」剛才兩人行周公之禮時,她看到他身體,才真正意識到三年前襄城一戰他傷得有多重。

一些零碎傷痕就不說了,從他胸口直劃到下月復的那條疤,又深又長,那才叫恐怖。

真難為當年為他治傷的大夫,得費多少氣力才能將他從鬼門關口拉回來?難怪他要休養那麼多時日,才能再度活蹦亂跳出現在她面前。

「呃……」模模鼻子,他不敢說話了,他再厲害也抹不掉這麼多且沉重的傷疤啊!

她用力在他胸膛上擰了一下,立刻又心疼地幫他按摩。「你這人……真是冤家,前輩子欠你的。」

「互欠、互欠。」他嘻皮笑臉地摟著她親。「唉,其實上馬打仗的,誰身上沒一些零碎傷痕,看久就習慣了,別太介意。」她身上也有啊!不過他完全沒想過要去追究。

「奇怪,你身上這麼多傷,怎就這張嘴不傷?」實在是老天無眼啊!

「嘴傷了,還怎麼親你?」他越發油嘴滑舌了。

「少來。」她拍開他又開始使壞的手腳。「給你拖了這麼長的時間,該老實招了吧?是不是故意拖住我,不讓我回去寫奏章?」

「娘子深明大義。」

「說重點。」

「嗯……娘子應該也猜得到,能盜賣軍火的人,那官位、那勢力……這個……」

「你不必顧忌,就當還是南朝大將軍那樣,該說什麼就直說,這里又沒人會對你不利。」她瞪他一眼。「你想暗示什麼我知道,無非是盜賣軍械的人,背後勢力必定不小,可能還牽涉到皇親國戚,我這樣奏上去,會對將來的仕途不利。」

唉,南朝都亡了,他這個大將軍離過街老鼠也不過差一步,哪有膽直話直說?做農夫要有農夫的樣子,做商人要有商人的手段,他嘛,正在調適自己成為一個普通人,沒有權勢,不再擁有高官厚祿、千軍萬馬……過去的一切都要拋掉,他現在要做個守法老百姓。

「除了擔心你得罪太多人外,我也怕你功高震主,自古良將多無好下場,這是一大主因。」

「那你覺得這事兒要如何處理?」

「奏章還是要上,不過是暗著送,用辭委婉些,請鳳帝調查;畢竟,軍械外流還有一種可能性。」

「哪一種?呃,你該不會以為是我的部屬干的吧,我告訴你,我的部將個個英勇忠心,絕沒有那等貪財誤國之人。」

他縮縮脖子,不管過多久,仍覺她雌威難犯,不愧鎮國將軍遺孤,卻偏偏吸引住他這個盛京小霸王的心,偶爾也會想,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萬千名門千金不要,獨鐘這一朵帶刺的玫瑰。

「所以我一開始就把問題的矛頭指向大都,而非重陽城啊!你領的兵,我怎會信不過?」

「哼!」她瞪他一眼,對于士兵們的忠心是信任的,但他的話提醒了她,得防範她密奏之後,被有心人士倒打一耙。如此一來,對于重陽城中軍械的控管倒要重新審視一遍了。

「娘子,別氣啦!我也就隨口亂說嘛,說不定事情沒那麼槽,鳳皇朝和蠻族年年爭戰,戰場上難免損耗兵器,也有可能,人家只是偶然撿到幾柄傷亡戰上掉下來的兵器罷了!」

「少來,漠北草原最缺的就是鐵器,有那等戰利品,輪得到一般小兵用嗎?還拿到我朝境內張揚?」但念在他特意討好下,她也算了,不計較他對她手下部將的猜疑,轉開話題。「那你現在怎麼辦?與我一起回重陽城?」

她心里是萬般不願和他分開,但也知他身分敏感,一個弄不好,恐害他性命,須得萬事小心。

「當然,不和你一塊兒,我上哪兒去?來找你之前,我可是把名下產業都清干淨了,就剩孤身一人,日後就靠你養了。」

「你還有產業?」

「不過幾塊田,沒什麼的。」要說慕容氏的子孫沒一點家底,鬼才相信,爛船都有三斤釘呢!但他如今真是兩袖清風,所有的產業多在近三年內處置干淨了。

他想得很清楚,鳳帝雖愛惜他的才能,也忌憚他太出色,這從鳳帝令立他的衣冠冢可見一斑,鳳帝是要徹底斷絕他重新再起的可能性。

那他干脆拋卻一切,孑然一身,鳳帝總能放心了吧?這樣對他與余瑜的未來也比較好。

「那就走吧!一起回重陽城,想必趙乙見到你會很高興。」

「嗯,我要好好嚇趙乙一跳。」慕容飛雲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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