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睡顏好寧靜、好安詳,好象他們並非落難中,而是在某個旅游勝地中度假。
「唉!」他嘆,每次見到她的悠哉他都忍不住要嫉妒,為什麼同樣是人,他卻得這麼辛苦,而她就活得如此自在?
但結局若是兩人一起辛苦、一起嘆息,那生活必定變成一場煉獄,也就沒有今天的苦中帶樂了。
「原來感情上所謂的互補是這樣來的。」他苦笑,卻更覺得她的傻氣拯救了他過度現實的生活觀。
「我羨慕你。」他語含妒意。「但我也喜歡你,任何人長大都會變,男人、女人皆相同,可我希望你永遠不變。」就這樣持續地天真下去,成為他一生的救贖吧!
「小柔!」他的頰輕輕廝磨著她柔女敕的睡臉,感覺到她的溫柔正一點一滴滲進他硬石般的心中,將它融化成水。
情不山口禁地,他低下頭,豐唇吻上她的。
她淺淺的喘息噴在他臉上,激起濃烈的,幾乎脹痛他的下月復部。
「唔……」她沉睡中的神智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吻喚醒了,發出一聲愛困的嚶嚀。
他趁著她啟唇,更加賣力地攫取她苦郁的氣息。
一波高過一波,終于揭開她沉重的眼皮。「嗯……亦豐……」她喃言。
「小柔。」他像小雞啄米似,一下下、輕觸著她柔軟的唇。
她伸手揉揉困倦的眼,黛眉輕蹙。「這疋小孩子的吻,我不要。」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吻?」他笑問。
她突然睡意盡消,明眸大大地回瞠著。「這不是夢吧?」
他俯下腦袋,給了她一記嘖嘖有聲的啜吻。
「你真的肯吻我?」除了作夢外,還有什麼能解釋他突如其來的溫柔?
「我不是正在吻?」他眼角含笑,吸起的唇似鴻羽、若有似無地不停刷過她的唇。
她黛眉皺得更深。「這不是吻啦!」他根本在騙小孩。
「那你又不說你想要什麼樣的吻。」
「法國式深吻。」她語氣急切的像渴了三天、好不容易才盼到下雨的人。
「我是中國人,不知道法國人怎麼吻。」
「騙人,那種吻大家都嘛知道,你怎麼可能不曉得?」
「就是不曉得啊!」
「你分明是故意搪塞。」
君亦豐莫可奈何地長喟一聲。「我是真的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不然你換個方式講好了。」
「那就……」她想了一下。「我要王子、公主式的吻,像愛情電影那樣,好浪漫、好唯美、直動人心魂的吻。」
「王子、公主式的吻?」他斜飛的劍眉不知怎地揚著一股濃濃的邪氣。
但她沒發現,兀自高興地點頭如搗蒜。「對,要濃烈得像永遠分不開、又美如春畫的吻。」
「了解。」他頷首,十足溫柔地將她輕放下地,然後學那王子,曲起一腿跪在她身前。「美麗的公主,請容許我親吻你。」說著,他執起她的手,嘴唇重重地踫了她的手背一下。「王子、公主式的吻。」
海笑柔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呃……接下來呢?」
「還有什麼接下來?從此以後,王子與公主就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了。」君亦豐笑得好賊。
「哪是這樣?」她抗議。「不對啦!我要的不是這種吻。」
「那要怎樣的吻?」他裝傻。
「像電影演的那樣。」這下總該不會搞錯了吧?
「噢!」他點頭,雙手捧住她的頭,轉了一個暖昧的角度,然後嘴唇輕刷過去,卻差那麼零點零一毫厘,略過她的唇。「好了!」
「你根本沒吻到。」她控訴。
「你不知道嗎?很多電影上的吻都是假的,看起來雖然很美,卻是靠拍攝技巧呈現出來的。」
她終于明白了,他壓根兒是在耍她。「你沒誠意,你騙人,大壞蛋。」
「嘖,那不是你的願望嗎?我一一照做了,怎算騙人?」
「我要的不是那樣。」
「你又說不清楚。」他無奈地兩手一攤。「算啦,你干脆親身示範吧!」
「好。」偷香的良機稍縱即逝,她豈能不好好把握?用力拉下他的頭、傾盡全心吻上他的唇,重重地喙吻、吮壓,直到……「你怎麼不張嘴?」
「要張嘴嗎?」他佯裝清純的手段倒是高超。
「當然要。」而小紅帽毫不猶豫地走入大野狼的陷阱中。
他啟開豐唇,立刻就發現一條柔軟的丁香竄伸了過來。然後,它呆呆地待在他嘴里好半晌,一點兒動作也沒有。
他凝眸望向她陶醉的嬌顏,她似乎認為,只要把舌頭伸進對方嘴里就算法國式深吻了。▲「呵……」成串笑意不期然竄上喉頭,讓他嗆出一陣詭異的笑聲,同時也打斷了她的痴迷。
海笑柔疑惑地睜開水蒙蒙的秋眸,不知他在笑些什麼。
君亦豐同樣張大眼與她對望,隨即,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後,他挑了下舌頭與她的丁香相踫。
瞬間,宛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初嘗的兩人,靈活地運用他們的舌、激烈地糾纏在一起。
他的舌卷著她的,像在進行某種神聖儀式般,不停地交換著彼此的唾液。
他們的唇瓣吸了又放、放了又吸,中間發出的濡濕聲暖昧得教人臉紅。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因受傷而失去血色的嬌顏也被染得通紅。「唔……」心髒快迸出胸口了,她試著退離半分,讓自己好過一些。
但他不允,粗糙的大掌緊壓著她的後腦勺,激烈的舌卷纏住她的丁香,滑過她編貝般的齒列、讓她酥麻得全身顫抖。
幾許吞咽不及的唾液沿著唇角滴落胸前、勾出閃閃發亮的銀絲,說不出的在兩人的靈魂中點下一把火。
她的腦袋開始發昏,如此濃烈的吻已超過她的想象一倍、十倍……不,是整整一百萬倍才對。
她翻起白眼,暈眩的腦子里只剩下漫天煙火閃爍。
「喂!」他在她昏迷的前一秒發覺她的不對勁,急忙退開身子。「別嚇人啊!」剛剛不是還好端端地跟他親吻得欲罷不能嗎?怎麼眨眼間就昏了?
她的身子軟得像要化掉、眼皮好重好重,昏迷前只有一個念頭——早知道和他親吻的滋味如此甜美,八百年前,她就把他壓下來卯起來狂吻了。
但我壓得倒他嗎?另一個念頭堪堪浮起,她已被的餘韻推入深深的睡眠中。
他要死了!
杜若望絕望地看著天邊如絮的白雲,翻飛浪涌成千百種花樣,心頭無限感慨。
「死去後,大概就看不到如斯美景了吧?唉!」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一心只想著要來救海笑柔,沒跟任何人商量,單憑著一股蠻夫之勇沖進深山;他以為自己準備得已夠充分,糧食、清水、睡袋、手電筒……他帶了十幾公斤的裝備上山,誰料到……
記得帶罐頭,卻忘了開罐器;有手電筒,但沒打火機。現在他曉得了,在深山里,打火機絕對比手電筒好用,因為手電筒里的電池早在第一晚就耗盡電力,徒剩裝飾作用、增加他的負擔。
而方便食用的礦泉水、餅干、巧克力又在短短兩日內告罄,讓他打從第三日起,淪落為難民一名,又餓又累。
但悲慘卻還不肯放過他,第四天,按捺不住饑餓,他采了路邊看起來很美味的野果充饑,卻只換來激烈的月復痛,讓他狂瀉到幾乎月兌水。
如今,除了躺在路邊等死外,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柔,為你而死,我心甘情願,但在死前不能見你最後一回,我會無法瞑目的,小柔……」思緒千回百轉,最終系的還是只有她一人——海笑柔。
「小柔、小柔、小柔……」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只知道,他滿心滿眼只有她夢幻般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