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就愛 第17頁

「還好。」還是別跟他說實話,免得他乾著急。「我叫阿福來接我們,你坐下來,我先幫你包扎。」

「不用,你先看看璇璇,看看她有沒有受傷。」自己明明已經非常嚴重了,卻一顆心只懸念著她。

罷易睇視著剛牧,仿佛從他茫然的眼瞳中,發現了昔日的光彩。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雙眼仍未失明,朱德芳仍末離開剛家時,每每見到他那深邃一如汪洋的黑眸,在見到心愛的妻子時總散發出的凜凜星芒。

罷易胸口一震︰心緒激烈的擺蕩著。最期盼和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是老天給他的懲罰嗎?

寤寐中,一只大掌溫柔地拂過她的臉,停留在她耳畔良久。

朱邦璇掙扎著想睜開眼,卻孱弱得只輕輕地動了一下唇瓣,便又陷入深沉的昏睡。

靶覺臉頰上方傳來一團熱氣,熟悉的味道漫上她的耳鼻,潤澤的唇惡作劇似的在她容顏四周肆意游移,干擾她的清夢。

天,他咬住她的耳珠子吶,盡避僅是輕微的啃嚙著,依然令她煩躁異常。

真的好累,四肢百骸無一處幸免,累得她想一覺不醒,至少也必須是睡到自然醒。

蒙朧中,那調皮恍如孩童的他,一一解開她衣衫的扣子,嘴唇從臉頰、頸項,來到她白皙滑女敕的酥胸。

「不可以。」她宛似囈語般地低回著。

一意孤行的他,豈肯理會她的拒絕,熱氣緩緩地招揚而下……

朱邦璇赫然驚醒,驀地睜大明眸——

眼前哪有什麼人,半個人影也無呀!

羞死人了,她最近是怎麼搞的?耳腮和手腕上的傷,將她生生地從狂野的夢境喚回,她要命地,居然仍能听到自己怦然的心跳聲。

頹然跌回枕畔,這下無論她如何困頓,卻再也難以入睡。

房門咿呀被開啟,她心口竟莫名的一震,像做了壞事,怕被旁人窺見似的。

「醒了?我以為你還在睡呢,所以沒敲門就進來了。」

他哪次進她的房間敲過門?

手裏捧著藥箱的剛易看起來比她還槽,那張令他自傲得目中無人的帥帥臉,只能用一個慘字加以形容。

「我幫你換藥。」

「你該多休息的。」朱邦璇不舍地輕撫著他面上累累的傷痕,不意他竟撇過臉,不肯和她親密的接觸。

朱邦璇討了個沒趣,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張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睜睜的望著他。

「把手舉高。」剛易冷著面孔,全神貫注只在她的傷口上,一句話也不願與她交談。

換好了藥,囑咐她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後,轉頭就走。

喜怒無常的老毛病又犯了嗎?

「等等,」什麼態度嘛,朱邦璇想下床攔他,突地大腿外側一陣刺痛,是她昏倒時不小心受傷的?忍著痛,她還是得把話問清楚,「我得罪你了?」

他緘默地抿著唇,臉色和目光一樣冷得可以結霜。

「跟我說句話好嗎?」

他沉凝了好久,黑眸在她眉目問停駐了數分鐘,才懶懶的說︰「對不起。」

什麼意思?

不讓朱邦璇追問,他大步走向房外,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只丟下一團迷霧,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七章

一宗搶劫未遂案,害得剛易、剛牧傷勢慘重,剛正俠氣得揚言要糾集親朋好友組成義勇隊,非把那幾個惡少繩之以法不可。

「對不起,我不該把大少爺帶到後山去。」朱邦璇禁不住內疚,急忙跑去跟剛正俠請罪。

「錯不在你。」他是個明是非的人,他氣的是整個社會的治安居然糟成這個地步。「你不要緊吧?剛易說你受了過度的驚嚇,連著幾天夜裏哭著醒來。」

「沒事,我現在很好。」她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剛易那個大嘴巴,現在好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膽小如鼠了。

「那就好。剛易告訴我,是你很神勇的把那群不良少年給趕跑的?」

「啊,不是的,」幸好他有作平衡報導,才沒讓她太跌股。「我只是做做樣子,沒想到就……」

「很難得啊你,瘦瘦小小的一個,不但有勇氣還講義氣,我總算沒看走眼。」

「不是義氣,是傻氣。」當時她憑得真的只是一股不知死活的傻勁。

「那也很不容易了。剛易的眼光一向很好,從你進這個家門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可以很放心的把剛牧交給你。」剛正俠從幾案的抽屜裏,拿出一封信遞予她。「你看看這個。」

「這是……」信封上寫著請阿琳轉交給剛牧的字眼,隨便打開別人的信件是不太禮貌的行為喲。

「朱德芳寄來的。」和剛易一樣,一提到朱德芳三個字,他們父子的眉頭就立時皺成山丘狀。「打開來,她還提到你呢。」

這可奇了,她和朱德芳素不相識,提到她做什麼呢?

非常尷尬地將信紙攤開來,見上頭是這麼寫著——

罷牧︰

你匯來的五百萬,我已經收到也已經花掉了。不能怪我揮霍無度,這還不都走你寵出來的。

再匯一千五百萬來,我就同意跟你到戶政事務所把最後的手續辦妥,

讓你跟你那個小情人可以光明正大的雙宿雙飛。

愛你的妻上

P‧S‧這件事不要告訴你那個夭壽短命的弟弟,我知道你那個小情人就是他搞出來的鬼,我不會饒過他的。

就這樣?

這裏邊從頭到尾沒有提到她呀。朱邦璇以為自己看漏了,還上上下下再看一次,還是,沒有。

「你有什麼看法?」收回那封信,剛正俠端著慈祥的目光望著她。

「我?」她一個局外人,有啥資格提出看法?「我想我不便多說什麼。」

「你已經和剛牧那麼相愛,遲早是我們剛家的人,你的意見對這整件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朱邦璇大吃一驚。「伯父,我想你誤會了,我和剛牧純粹是主雇關系,並無男女之情。」

罷正俠一愕。「朱德芳信中提到的『小情人』不是你,那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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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小情人」的誤會之後,朱邦璇就刻意和剛牧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太敢像先前如同老朋友一樣和他天南地北的談,有時聊得開心,甚至三更半夜還窩在書房裏,就為了一首讓兩人都感動的詩篇。

再者是為了剛易,都跟人家那樣要好了,當然應該避免掉種種會引起不必要誤解的可能。

這些天她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半是為了朱德芳那封信,半是為了剛易又出現的「陰晴不定癥候群」。

那人是怎麼回事,前一分鐘才跟她纏綿悱惻,下一分鐘又拒人於千里之外,似乎企圖用冷漠的態度抹煞掉所有的一切。

這樣的情愛追逐太累。朱邦璇悄悄在心底決定,再給他一個禮拜的時間,如果他仍表現不佳,那麼往事就當作一場游戲一場夢,全數化為烏有,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彼此再無瓜葛。

「璇璇,璇璇。」剛牧喚了她好幾聲,她竟一點反應也沒有。「璇璇!」

「呵,你在叫我嗎?」剛剛念到哪裏了?真是的,她怎麼突然閃神了呢。

「有心事?」他雖然兩只眼楮看不見,但其他的感官神經特別靈敏。「願不願跟我分享?」

「沒有,其實也沒有什麼。」朱邦璇心事凝重的把面前的書闔上,換過另一本叫《遍地風流》的文學作品,不意書中忽地掉出一封信來,不是前些天剛正俠拿給她看的那一封,這封信的收件人是剛易。

這本書是剛易的,書中夾著他的信件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敝的事,只不過因為那娟秀的字跡寫著「剛易親展」,就讓人自然而然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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