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君如狂 第24頁

當日下午兩點左右,他們帶著行李,從香波宮正門走向等候在外頭的出租車,阿亞失魂落魄地趕來,攔住他們。

「教授、羽書,我求你們,給她一個機會,別讓她孤零零地留在法國。」

夏元赫沒有停下腳步,拉著喬羽書快速上了出租車,阿亞不死心地趴在車窗上,不斷央求。

「她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愛是無罪的,教授,我求你,如果你們不肯出面說明她並非惡意,她是要坐牢的。」

「她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應該得到懲罰?」夏元赫吩咐司機開車,但阿亞說什麼也不肯松手,令司機相當為難。

「羽書、羽書,我知道你心地好,原諒地一次好嗎?羽書!」

她才要開口說些什麼,忽听到夏元赫大吼——

「開車!」

車子呼嘯地朝前飛馳麗去,由後觀鏡中,只見阿亞垂頭喪氣地望著飛揚的塵土,雙手捂著臉,傷心不已。

事情變成這樣,的確是他始料未及的,只是為了愛一個人呀,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作弄他和堂姐?

如果堂姐不曾遇上夏元赫,如果他不曾遇上喬羽書,那麼……他們的人生是否會變得更好?至少不會這麼曲折坎坷才對。

拖著如鉛重的步伐,他轉身走叫香波宮,忽听得後方有人高聲喚著他的名字。

方才那輛出租車去而復返,就停住他的身後。

「走吧,我們陪你上一趟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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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羽書告訴警方是她不小心失足落河的,所以警方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態度,不起訴龍依旬,只將地驅逐出境。

向晚時分,冬日的太陽很快滾入山的那一邊,專屬于夜的寒意隨即襲上心頭。

四個人無言走在人行道過了好久好久,龍依旬才開口,「我該怎麼謝你?」

她看起來憔悴極了,飛瀑般的長發凌亂披向前額,臉上的妝也掉了大半,身上的衣服因和警員一陣拉扯,殘破不堪。

喬羽書靜靜看著她,約莫三分鐘後,她說︰「前面有間教堂,你去買一台立可拍照相機,阿亞,你去問問看牧師在不在?有沒有空?」

「要干嘛?」

「別問那麼多,照做就是。」現在她可是他們的超級大恩人,沒要求泉涌以報已經算是寬宏大量的了,還敢不對她言听計從?

半個小時後,喬羽書和夏元赫如願進入教堂,牧師已經等在那里。

「你們確定現在、在這里完成婚禮?」牧師很年輕,大約三十出頭,說得一口流利的英文。

「是的,他們兩個是我們的男女儐相。」喬羽書下意識地瞟了龍依旬一眼,但見她空幻的眼中,閃著無人能懂的星芒。

一切準備就緒,她皮包里的手機刺耳地響個不停。

喬羽書拿出來一看,屏幕上來電顯示是她家里的電話號碼,她才接起。

「羽書嗎?」

是她老媽,可真厲害,早不打、晚不打,偏選在這時候打來。

「你听好,媽不準你嫁給夏元赫,你不準給我結婚!」媽媽的口氣好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呀。

「媽,你怎麼知道我跟夏教授要,呃……」先斬後奏她又不是第一次了,更何況當初是誰死勸活勸,要她當夏家媳婦的?

「別問那麼多,媽搭今天下午兩點二十的飛機,到法國接你回來。記清楚了?我不準你嫁給夏元赫,你敢不听話,我就不要你這個女兒!」

電話那頭清晰地傳來「 !」的一聲,

喬羽書手里拿著手機,神色灰敗得驚人,

「喬伯母有特別的事情嗎?」夏元赫好奇地問。

「沒有,」喬羽書經他一問,瞬即把被她老媽的異常激動嚇得莫名的魂魄拎回來。「不曉得是誰打電話給我媽,跟她說我們今天要在這里先行結婚,所以我媽媽特地打電話來,要我們早點回去補請客。」

語畢,她回頭盯著龍依旬,「一定是你迫不及待把這個好消息傳回T省的對不對?」

「我?」龍依旬一陣錯愕,

「這下麻煩了。」喬羽書故作輕松地聳聳肩,「我媽說要趕來陪我們一起去度蜜月,簡直是殺風景嘛,阿亞,小龍,你們得幫我。」

「沒問題,」阿亞對喬羽書充滿歉疚,馬上一口應承。「你說,要我們怎麼幫?」

龍依旬則默不作聲,目光閃爍地望著喬羽書。

「半個小時後,幫我打電話跟她說,我跟夏教授已經搭機到澳洲去了,但是千萬別告訴她,我們將會下榻在知名的凡塞斯大飯店,否則我們的蜜月就要泡湯了。」

「你媽媽真的是那麼說的嗎?」龍依旬艱難地開口。「她真的答應你和元赫的婚事?」

「對呀!」喬羽書笑容可掬地挽著夏元赫的手臂,「我媽是標準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不想去研究龍依旬驚慌未定的神色,喬羽書旋過身子,禮貌地要求那位年輕牧師盡快幫她和夏元赫福證。

「婚姻是神聖的,必須以最大的決心去經營,從今以後,你們必須相互扶持,相互包容……奉主耶穌之名,我現在就宣布你們成為夫妻。」

「姐,姐,姐!」

阿亞驚嚷地抱起倏然撞向水泥柱,鮮血流得滿頭滿臉的龍依旬。

「教授,請你幫忙叫車子好嗎?」阿亞瘦弱的身子顯然抱不起已然昏厥過去的龍依旬。

「我有車子,就在教堂左側的停車場。」好心的牧師說。

夏元赫面孔冷綠地接過龍依旬虛軟的身子,大步奔向教堂外。

喬羽書呆愣在原地,不知哪兒來的冷風吹得她裙擺飄飄。

她是不肯善罷甘休地,即使以性命相要挾,她也在所不惜。龍依旬說過,只要有她在,她和夏元赫就休想平平順順走向紅毯的另一端。

說到做到,確實是她的行事風格。

喬羽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身心俱疲呵。她緩步跟著走出教堂,卻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

巴黎街頭飄起蒙蒙細雨。喬羽書獨自漫五目的地走在紅磚道上,腦中空白一片。

搭上一輛出租車,還不知道要告訴駕駛員她要到什麼地方去,對方已經踩下油門,朝不知名的方向急駛。

那駕駛員也許跟她一樣,懷有重重的心事,只顧著開車,對她根本不聞不問。

喬羽書想看清他的長相,怎知一頂鴨舌帽遮去他三分之二張臉,兩片薄唇中間則斜斜地叼了一根煙。

這不禁讓她想起T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驚動整個社會的出租車之狼,很多旅游雜志報道過,巴黎的街頭搶案、出租車之狼不比其它知名的度假勝地少。

而她此刻看起來十足十是個既可口又軟弱的小綿羊。

她是不是該趁這時候車子還沒駛往人煙稀少之地趕快下車,以免後患無窮?或者……

結果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呆呆地坐在位子上,無神地望著前方的高樓、商店招牌不斷向後倒退。

來到一個紅綠燈前,駕駛員總算開口說話了。

「麻煩把後座的漢堡包跟飲料遞一下。」

聲音好熟!喬羽書猶來不及追問,對方已經拿下鴨舌帽,給她一個很嬉皮的笑臉。

「戴平?你怎麼也來了?」她忍不住大聲問。短短幾天,好像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跑到法國來了。

「來看好戲嘍。」戴平彈了下手中的香煙,很江湖味地吐出兩個煙圈。「不然你以為我特地把消息透露給龍依旬目的何在?」

「是你告訴她我在這兒的?」這麼說是她誤會阿亞了。「為什麼?既然讓夏元赫找到我,又為何也讓龍依旬前來攪局?」

「我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你這人的智商怎麼那麼低?」戴平口氣有些動怒,「我高興把人情做給夏教授,也高興隔山觀虎斗,你管得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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