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栽未婚夫 第18頁

「你明明有本事與我對招,為何一逃再逃?」

「我不好戰,更不喜歡在事態不明的情況不出手。」旋身飛腿抵開封焰劈來的刀招,範儒鴻縱身一躍,足尖點在刀身。「封焰,再胡攪蠻纏下去,別怪我不客氣。」

「只會逃的你有何本事?」語調之輕蔑,可見一斑。

「當然是讓你非死即傷、非傷即殘的本事。」嘴上功夫不遜于拳腳功夫的範儒鴻,當場把封焰氣得暴吼。

「好,今夜此役,我勝,你隨我回丐幫娶她;你勝,封焰從此封刀退出江湖!」

「有必要賭這麼大麼?封焰。」他對冷凝霜究竟是何心思?

若愛,為何頻頻找他,強逼他娶她?

若恨,也不應該尋他晦氣,畢竟事不關他。

可現在這樣……饒是聰明如他,也想不透個中真相。

「廢話少說,賭或不賭一句話。」

「不賭。」範儒鴻答得毫不遲疑,「我在故里已有婚配,就是你方才窺見的那位姑娘,除非……你要冷姑娘為妾,這我倒是可以考慮。」

「我就先殺了那姑娘!你的妻,只能是她!」刀身一轉,封焰立時出招筆直朝上一劃。

範儒鴻適時凌空俊翻,足尖離開封焰刀身,輕巧落于原先所立之處。

「凡事適可而止,封焰。」說笑的語氣轉而森冷,月光下,嘻笑的輕松神情不再,凝聚殺氣的雙眸足以說明封焰的話正中他最在乎的事。

「適可而止?哼,任何阻她心願的,無論是人是物,我一律毀之!」

「那麼,我也只有殺了你,以絕後患。」玉扇一展,扇柄反握使扇面覆于手臂,空出的右手成掌,凝氣于掌心。

封焰見狀,起刀斜豎于前,調整內息與刀氣合一。

一掌一刀,在兩聲同時響起的暴喝中倏發--

「住手!」清冷的嗓音破空殺來,伴隨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介入即將交手的兩人之間。

「妳?!」

「小心!」

電光石火後,風止,樹靜,萬籟俱寂。

半晌,滴滴答答的聲音打破靜謐。

鮮血落地響,傷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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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回來?」

抱著懷中小狽,趙柔柔在原地來回踱步,想起他承諾定會回來接她,只好按捺出去找人的念頭。

「汪嗚……」小狽兒舌忝舌忝主子的臉,像是在安慰。

「你跟我一樣怕是麼?」雙臂收緊,她害怕得冷汗直冒,幸好有小狽兒在,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多少安了些心︰「不怕不怕,他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之前啊,我在好幾個城鎮走失,他也是很快就來找我了,這回也不會例外,不會例外的……我相信他……」

只有相信他,她才不會更害怕。

「嗷汪……」狗頭磨蹭姣好的渾圓。

「你再霸佔我的東西,可別怪我把你丟給廚子處理。」

「哇啊!」趙柔柔嚇得連人帶狗離地一尺。

「是我。」範儒鴻苦笑,差點以為他不在的時候,她承蒙高人指點,學會基本入門輕功。

「範儒鴻!」听聲音認出來人,她高興地碎步奔向黑影︰「你總算回來了!」

「難不成讓妳在這哭喊我的名字,好讓通州城的老百姓認識我麼?」

「我、我才不會那樣哩。」

「走吧,回去集賢樓。」他說,轉身領在前頭,集賢樓離這兒只有幾條街,應該可以……

奇怪!抱著狗兒跟隨在後,趙柔柔狐疑地盯著前方背影。

「你沒事吧?」

「我怎會有事?」前方的男人笑說。

起了疑心的趙柔柔注意到他語氣沒先前的輕松,背影微駝,不似以往的挺直,小手探出,拉他衣袖。

「你真的沒……嚇!」指尖在踫觸衣袖瞬間沾染的濕黏觸感駭著了她。

「你受傷了?!」放下小狽,她疾奔至他身邊。

此時烏雲偏移,皎月露臉,照上闐無人聲的沉寂街道,也照上範儒鴻血氣漸失的蒼白俊顏。

「還騙我說沒事?!」惱火的指責夾帶哭音,他人雖在身邊,但她現在比之前被留在暗處等他還來得害怕,「傷在哪兒?重不重?我帶你去找大夫!」

「三更半夜上哪兒找大夫?」他能撐到帶她回集賢樓該要偷笑了。「快走,襲人略懂岐黃,不用擔心。」

「那、那我們快走!」縴細的身子緊靠上他,肩頭在他腋下等著。「靠著我,我扶你。」

「呵呵呵……」

「你笑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笑得出來!

「我很重的。」

「才不會!」她執拗地道。「受傷的人要听、听話啦……」

「又要哭了?」

「才、才沒有。」她抽抽鼻,打死不認。「快听話!」

「妳將來一定是個悍妻。」強悍的程度恐不亞于襲人,「真想扶我,就別往我傷處頂,從另一邊扶我吧,哎……疼死我了。」

啊?!俏臉在昏暗中漲成豬肝色。

「對、對不起……」趕緊移位換邊,攙扶他緩行,「這樣可以麼?」

「軟玉溫香在懷,當然可以……」話未盡,頎長的身子突然前傾,連帶壓倒攙扶著他的趙柔柔︰

「儒鴻?!」

「妳頭一次這麼喚我,挺好听的。」

「不、不要嚇我啊,快起來。我、我不知道集賢樓往哪兒走,我……」

「听我說。沿著這條街直走,過第二個巷道轉右,再直走轉進左邊第二條街,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啦!你快點站起來,你答應不會丟下我的,嗚嗚……」焦心、害怕、恐慌,趙柔柔抱著他的身軀痛哭失聲。

「乖,听話。我在這等妳領人來救我。」唉,雖然已經點穴止血,還是無法撐到集賢樓,只好讓她獨行。

「我、我會迷路……會找不到路……你會一直流血,會死!我、我不要!如果你死了,我也不獨活,听見了麼?好不容易找到你,好不容易讓你開始對我好,我……我不要你死,嗚哇哇……」她哭得聲嘶力竭。

範儒鴻倏地愣了。他死,她不獨活?她可知這話代表什麼意思?

同生共死,非有深刻情意存在怎說得出口?她是從何時對他動了心,讓她能不假思索表明同生共死的決心?

她對他……何以情深至此?

「嗚嗚嗚……都是我害的,是我害了你,嗚嗚……如果沒有想盡辦法也要見到你就好了……如果沒有硬要哥哥幫我出主意,沒有騙你陪我去長白山就好了……你打我、罵我,怎麼樣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嗚嗚嗚……」

扮哥?主意,這奇怪的字句閃過他腦海,可惜她先前給他的感動太過強烈,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一古腦兒沉溺在她同生共死的深情表白當中,無心顧及其他。

照理說,受了傷的人應該打滾慘叫以示傷重,應該痛哭失聲搏取憐惜,可他現在只想笑呵……

泵且不問她為何願意與他同生共死,光是听見這句話,他就覺得傷口的疼痛減輕不少;然,疼痛減輕並不代表血氣不會繼續流失,再听她哭下去,難保他不會什麼事都還沒交代就昏厥過去。

可偏趙柔柔哭興未減,搶去他開口說話的機會,「不要不說話……說些話,不要嚇我,嗚嗚嗚……」她好怕!好怕他會死。

「停。」不能再拖下去,「若讓妳十七芳齡絕世,我就罪過了。」

「還說笑?!」他都要死了還在說笑!

「我沒死在封焰手里,妳也別這麼早殺死我,咳!咳咳!」

「儒鴻!」小手緊張地拍撫他胸口,「感覺怎麼樣?撐住,你一定要撐住啊!我答應你,只要你活著,要我解除婚約也行!回去後我一定告訴爹、告訴哥哥,告訴世伯,說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你,我們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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