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愛不甘心 第4頁

「為什麼你老愛約我喝啤酒,自己卻總是喝姜汁汽水,滴酒不沾?」

「我對酒過敏。」她笑咪咪的回答。

「昭絨,你可以告訴我,女孩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嗎?」他苦惱地看著她,滿臉求助。

「噢,這可不是三言兩語交代得了的事。」她不禁失笑,「干嘛?你打算寫一本厚厚的研究論文嗎?」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女朋友心底到底在想什麼?」他盯了她幾秒,隨即頹然地道︰「我真的瘋了,怎麼會問你?問你根本不準。」

「喂,」她白了他一眼,手有點癢。這小子根本是欠扁,被女朋友K不夠,現在又來自尋死路。

「對不起!」季少江一驚,連忙道歉,懊惱道︰「對不起,我今天什麼都不對勁……早上小蓮對我大發脾氣,現在又差點惹惱你。」

「你們男人真是少很筋,永遠搞不清楚女孩子究竟在什麼時候生了什麼氣,對不對?」她沒好氣地道。

他雙眼瞬間亮了起來,「你怎麼知道?對對對!我就是在苦惱這個,為什麼小蓮老是生我的氣,我完全莫名其妙啊!」

「女孩子在乎的是感受,可是男人只重結果不重過程,還有,嘴巴不夠甜,姿態不夠體貼。」她再度第九百九十九次教育他。

「啊?」季少江一臉茫然。

昭絨額上出現三條黑線……算了。

她曾經听過一個理論,那就是男人都是來自火星,所以你跟外星人難以溝通是正常的事。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你夠愛她的話,她說什麼你都說是是是,光靠這一招就可以讓她嫁給你以後為你流血流汗賣身賣命。」她難掩諷刺口吻。

不是她在講,女人真是笨得多,紅顏勞碌命滿街都是,她家就有一位代表性人物甘家阿母。

「我才舍不得她為我賣命,我只要她別再動不動生我的氣就好了。」季少江講得氣概萬千中猶帶幽怨。

「每個男人一開始都是這麼說的。」她冷笑道。

「昭絨,干嘛這麼憤世嫉俗?我們男人哪里得罪你們女人了?」季少江對這方面反應倒挺快。

「原來你听得懂我在諷刺你們男人啊。」她抿唇一笑,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錯、不錯,你有機會成功了。」

「我還是不知道小蓮為什麼要生我的氣。」他哀聲嘆氣,藉酒澆愁。

靠近吧台的幽靜座位里,一雙深邃的黑眸專注地看著他們。

濃密的黑發,似笑非笑的俊美容顏,看似親切卻又遙遠的氣質,若雋手上捧著威士忌酒杯,嘲弄地看著這對毫不搭軋的男女。

他並不打算這麼無聊偷听別人的談話,但是距離並不遠,男女交談的內容一字不漏地盡入他耳里。

女子打扮不修邊幅,動作粗枝大葉,從頭到腳沒有一點女人味,然而那雙英氣勃勃的濃眉和滿瞼神采飛揚,卻奇異地蓋過了所有的缺點。

但是若以他的標準,這女孩連及格的邊緣都模不到。

不過若雋卻沒有發覺,自己的雙眼遲遲無法自她笑容燦爛的臉上、隨興揮舞的雙手上轉移開來。

「……總之,啤酒多喝兩杯,回去後倒頭睡一覺,睡醒以後重新做人.」昭絨笑吟吟地道,「送給你一句至理名言——疼女人才是好男人。」

「你們女人要的又不只是這樣。」季少江哀怨地白了她一眼,乖乖再點了一杯啤酒。「你們女人要的究竟是什麼?」

「愛,還有安全感。」她連想都不用想,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抓抓頭,「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不可以講點實在的例子?」

她張口欲言,頭頂卻響起一個低沉有力的男聲——

「錢。」若雋滿富興味,眼底笑意卻毫無溫度地介入他們的談話里。「最實在的東西。小老弟,只要有錢,就有女人要的『愛』與『安全感』。」

昭絨不敢置信地瞪著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家伙——還是個帥氣俊美到沒天沒良的家伙——關他屁事啊!

「原來如此。」季少江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即滿瞼感激的看著若雋,「謝謝你,我終於搞懂這一回事了。」

「笨蛋阿江,我跟你講了三年加起來好幾卡車的道理,你半個字都听不進去,怎麼人家隨隨便便講個兩句你就信了?」昭絨對他怒目而視,然後故意瞄了那個自以為是的帥哥一眼,「小弟弟!現在外面壞人很多,要懂得分辨黑白是非。」

「我只是在告訴他,這個真實的世界是如何運轉的。」若雋懶洋洋地斜倚著吧台,那股性感不羈的味道,令店里眾人不禁屏息著迷。

她揚高一眉,「多謝你的好意,他已經夠混亂了,不需要再有人增加他腦袋的負擔。」

就算他真的帥到害她呼吸有些不順又怎樣?光听到他剛剛銅臭味十足的言論,就足以讓她倒彈三尺。

但是……她有些遲疑,怔仲迷惑地端詳他的臉龐……俊美得離奇,不似人間有的容貌……

她怎麼覺得好像有點熟悉?

別傻了。昭絨訕訕一笑,她非常肯定他不是她的大學同學,也不會是她以前合作過的業主,以他如此英俊的容貌,如果見過,她絕不可能會忘記。

「用你的方式,他這輩子都別想得到任何一個女人。」若雋嘴角噙著微笑,語氣卻一點也不客氣。

「是嗎?」她一口火氣直沖腦門,猛然拍桌,鳳眼怒睜。「別以為這世上的女人都可以用錢收買,你這根本是扭曲的教育、錯誤的示範!」

「呃……听我說,其實你們可以不用為了我吵架……」季少江訥訥地開口。

「你閉嘴!」她惡狠狠的瞪了季少江一眼,後者不禁瑟縮了下。「這是原則問題,不是為了誰——你給我跟他解釋清楚,錢才不是得到女人的唯一方法。」

「相信我,錢是得到女人最簡單俐落的方法。」若雋懶得理會那頭咆哮的小母獅,逕自對季少江一笑,「努力賺錢,買一顆鑽戒送給你女朋友,天大的怒氣都會在轉眼間煙消雲散,你也會有好日子過。」

「啊,真是好方法。」季少江听得滿眼閃亮亮的。

真是根爛木頭、糞坑石頭……冥頑不靈、死性不改。昭絨氣急敗壞,可是季少江已在短短幾秒鐘內就被徹底洗腦,還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王八……」她氣昏頭了,差點在公共場合口吐穢言。「哼!」

「年輕人,你學得很快,以後會很有前途。」若雋本想拍拍季少江的肩膀,可是在瞥見他肩膀上的點點頭皮肩後便打消了念頭,而是以燦爛一笑取代鼓勵。「Seeyou。」

他風流自若的越過惱怒的昭絨,還不忘回頭得意地一笑。

「沙文主義的大渾球!」她忍不住氣憤地對他比出中指,隨即又被自己的動作驚嚇到。

他看見她臉上神采變化多端,先是氣惱、激動、快意,最後是受驚和心虛,肌膚細致的臉蛋涌上一抹紅霞。

「傻蛋!」他戲謔地看了她一眼,愉快地大步走出店門。

就是這一眼!就是這一眼讓昭絨沖動的天性登時失控,失去理智地追了上去。

她一踏出店門外,燦爛的陽光像一陣金色雨般灑落她滿頭滿臉,她眨了眨雙眼,好不容易恢復了清晰的視線,卻見到他已經打開一輛白色跑車的門,正要上車。

「你給我等一下!」

「有何貴事?」若雋毫不訝異地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阿江已經被你扭曲的理論洗腦了,你有責任回去說清楚、講明白。」她仰著頭,堅持地盯著他。「你會讓他『真的』以為只要用錢就可以擺平一切,包括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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