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鼻子勉強喝下,本來就甚少飲酒,根本不諳酒性的平貝子,立即給那濃烈的酒味兒嗆得七葷八素……
「咳咳!咳咳!」平貝子咳得不知所以。
趙天祥挑著眉--瞧這態勢,擺明了這平貝子是個瞞貨,應不上他的心!趙天祥一個人喝酒,還真覺得無趣!
他覺得無聊,歪主意就免不了動到旁邊的姑娘身上……
趙天祥這才發現,今個兒這新來的花娘,長得還真是艷冠群倫!「唉呀,我說全牡丹苑的花娘我都見過,怎沒瞧見妳這生面孔的小娘子呀?嘖嘖嘖,瞧妳這小娘子細皮女敕肉的長得可真美呀!說,妳叫什麼名字啊?」趙天祥涎著臉,湊到新眉跟前。
「小奴名叫媚兒!」新眉乖巧地回答。
她知道這個趙天祥三天兩頭就往牡丹苑跑,鴇母好似特別看照他,還特地吩咐她得好好伺候著趙大爺!
雖說趙天祥的銀子不少,可鴇母見慣出手闊綽的大爺,理當只會對銀子有大小眼,因此鴇母對趙天祥特別殷勤的反常舉動,才讓新眉留心起來,主動接近這個趙天祥。
「媚兒?」趙天祥呵呵笑,趁機一把抱住新眉。「這名字取得真好,我听著就覺得配妳!」
新眉雖然入戲十分,可她生來最痛恨毛手毛腳的臭男人,尤其兩年前經過徐凱的事件後,她更是對這樣的男人恨之入骨--
當下她滑不溜丟地,閃過趙天祥的熊抱,然後擺出一張晚娘臉!
趙天祥一個抱不到,先是挑起眉頭,然後嘿嘿干笑兩聲。「我看妳趕緊回了鴇母,今夜妳留下,趙大爺褲腰里那白花花的大把銀子就只包妳一人!怎麼樣?趙大爺我夠賞妳臉吧?」
賞臉?新眉忍不住冷笑!這老不死的家伙,還真是不要臉!「可小奴不敢瞞銷大爺,小奴今兒個不方便,怕要壞了大爺的興頭!」
「不方便?」趙天祥皺起眉頭,上下左右打量她一整遍。「妳有什麼不方便的?」
「今兒個是小奴亡夫的忌日,所以--」
「亡夫?」趙天祥瞪大眼珠子。「妳嫁過人?還死過丈夫?」
「是呀!」新眉答得順口。
這下子,趙天祥可倒盡了胃口。「呸呸呸!也不打听打听,竟敢來觸我趙天祥的霉頭--來人啊!馬上給我找鴇母過來,我要好好問問她,到底上哪給我找了這岑貨進來!」他徹底敗了興,氣得掀桌子、扯嗓子鬼吼。
趙天祥雖然是個男人,可他市井出身,罵起人來連列祖列宗都可一一點名,除了新眉外,牡丹苑里的鴇兒個個嚇得縮在角落。
平貝子從來沒見過潑皮掀桌,他的驚嚇不比那些鴇兒少,他那肥頭大耳上冒的冷汗,竟然比方才姑娘們貼上身的時候更多……
左右人見攔不住趙天祥,已經有人趕著去找鴇母,可誰知鴇母此刻也正在迎賓廳里大發脾氣--
今夜,牡丹苑里事多,再過個一時半刻,屋頂怕就要給掀翻了!
永琰才一進牡丹苑,就發現里頭熱鬧無比!
趙天祥見鴇母遲遲不來,以為鴇母怠慢自己,又看見新眉一臉冷笑,對他那潑皮罵街的模樣,彷佛半點也不在意!
趙天祥一時面子掛不住,于是大發脾氣,突然上前揪著新眉的衣袖子,居然出手要打女人--
可新眉當然不是省油的燈!
趙天祥拽住新眉的衣袖子,其實得不到半點好處,因為他反被新眉扣住手腕,腕面反背,痛得他嗷嗷怪叫,嘴里又不三不四的罵將起來。兩人扭扯著,趙天祥不敵,一下就被踢出包廂房……
禧珍這頭,鴇母氣得命令牡丹苑里的保鑣,把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兩人直接拎起,扔到迎賓廳外--
這下子牡丹苑就更熱鬧了!
「唉喲!」
禧珍被保鑣扔出門外摔痛了,春蘭從剛才開始就鬼吼鬼叫的……
新眉听見春蘭的叫聲才瞧見兩人,她瞪大了眼楮。「妳--妳們--妳們倆怎麼會在這兒呢?」
「新眉?」鴇母走上前。「妳認識這兩人?」狐疑地問。
新眉眼珠繞了兩圈,硬是答不上話。
「原來妳也不是個簡單貨色!」鴇母對新眉起了疑心。
「是啊!這個臭丫頭不但嫁過人還死了丈夫!我說鴇母,妳怎麼把這樣的貨色給弄進牡丹苑里頭來了?」趙天祥抱著碎裂的,趕緊跑到保鑣身後,挾怨報復。
鴇母臉上一陣青紫,嫁人死過丈夫的事,她壓根沒听「媚兒」提起過……
「來人啊!把這三個人給我抓起來--」
「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妳這大娘抓我們想做什麼?!」
那大娘--噢,是鴇母,听見禧珍眾目睽睽下又喊她聲大娘,頓時氣得她橫眉豎目。「做什麼?死丫頭,我想做什麼等一下妳不就知道了?!」鴇母恨恨地說。
春蘭忍不住哀呼!連新眉姑娘都扯進來,這下,大概難以善了了!
鴇母扯嗓子命手下開始抓人,春蘭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當然頭一個被抓個正著。至于新眉雖然能打,可她一個小泵娘家對著數名彪形大漢,自然寡不敵眾,況且這保鑣看來粗獷、身手卻不止一般,不一會兒新眉就失手被擒了!
禧珍則是機伶地躲在桌子底下,東藏西竄的,跟那群彪形大漢玩起躲貓貓的游戲,而那群窮凶惡煞又不能像她一樣躺進桌子底下,對她這種古里古怪的躲藏法竟一籌莫展,一時間還真抓她不著……
鴇母眼見要被禧珍溜了,她突然撩開裙襬,縱身一記飛腿便踢翻了整排桌子!
在眾人一陣驚呼下,禧珍再也無處可躲,牡丹苑的眾保鑣們于是嘿嘿笑著圍攏來……
「你們想做什麼?我警告你們,別過來啊……啊--啊--」
禧珍蹲在地上抱著頭尖叫,保鑣們圍過來正要抓拿禧珍的時候,阿布坦便接到永琰的指令動手--
此時牡丹苑里的客人早就逃得逃、抱頭鼠竄的抱頭鼠竄……
只有平貝子,他不知嚇呆了還是怎地,竟然還站在包廂里頭,愣愣地瞪著大廳上的好戲,臉色慘白……
禧珍躲過魔掌,才剛要拍胸脯慶幸,沒想到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哇!你放開我呀--」她沒頭沒腦的粉拳亂舞。
「是我!」永琰輕易就制服她沒啥用的拳頭。
「呀?是你!怎麼不早說呀!」她定楮一瞧,還有臉問。
「妳不在四合院里休息,跑到這兒來攪什麼局?!」永琰質問。他不但要幫阿布坦打架,重要是還要護著她。
「我哪是攪局啊!我……我是怕新眉有危險,才一塊兒跟著來的!」她辯駁。
永琰臉色一陣鐵青。
回去再算帳!他心想。現在他可沒功夫跟她計較!
禧珍看見永琰的表情,她畏縮了一下。這回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阿布坦,小心!」剛月兌身的新眉忙奔到阿布坦身邊助陣。
牡丹苑里值錢的家什經過這一陣亂打,早已被破壞殆盡。眾人在樓下打不夠,還跑上二樓打進廂房--
「小心!」新眉看到那個還在發呆的「平貝子」,忍不住驚呼。
但已經來不及了,一名被阿布坦拋出的大漢,準準地就朝平貝子的方向扔過去
「唉喲!」平貝子摔在地上,跌個狗吃屎。
「你沒事吧?」新眉跑過去問。
她對這個人還有幾分好感,因為剛在包廂內他的表現就像個柳下惠,新眉還瞧見只要姑娘靠近,這人的額頭就直冒汗!他全然不像那些常上妓院的人。
可這時平貝子已經嚇呆了!他瞪著新眉,竟然半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