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敷衍我?」她當他是三歲孩童嗎?冷翼瞪大眼,更為惱怒。
「沒有啊……這魚……真的很好吃嘛……」涵泠小聲地說,一顆小腦袋都快垂到胸前去了。
冷翼狠狠瞪她,她顯然存心隱瞞,再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于是他轉頭面向前方,沉下臉。
知道她有事瞞著他,真的、真的讓他很不悅!
晚膳過後,馬總管有事找冷翼商討,兩人上書房去了。這是個大好機會,涵泠急忙離開飯廳,往冷翼的寢居而去。
冷翼的院落就位于宅院的正中央,其他院落如星子般環繞在其左右,涵泠知道這設計是為了讓他方便前往各侍妾的住處。
她咬咬唇,忽視胸口抽緊的疼痛,在院落前停下腳步,慌張地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注意,她立刻推開門,走進他的寢房。
緊張地將門關上後,她屏息佇立片刻,四處瞧了瞧,確定沒有人後,她才略微安心地開始打量屋內的擺設。
冷翼的房很大,舒適寬敞但不華麗庸俗,純然的陽剛氣息,一入門便是花廳,旁邊有一方小書案,書案旁的書櫃里擺了好幾部書。
後頭是寢室,衣櫃等家具也擱在里頭。即使他人不在,紗燈里仍燃著燭火,這方便了涵泠的搜尋。
別說她沒有當「竊賊」的經驗,哪怕是平日的吃穿用度,也全是宮女們為她打點好,她哪需要翻箱倒櫃找東西?
所以有好片刻的時間,她只是站著發愣,完全不知該從何找起。
但想起私藏那件龍袍所帶來的後果,她便不敢再遲疑,趕緊翻找起來。
「如果真有龍袍,他會把它藏在哪兒呢……」
她完全沒有任何頭緒,只能慌亂地四處翻找,凡是抽屜就拉開,有門的櫃子也一個個打開來找,但就是沒有。
「對了,衣櫃!」龍袍是衣裳,自然掛在衣櫃里!
涵泠面露欣喜,趕緊轉入寢室內,打開那個雕有精美花紋的大衣櫃。
他的衣服整理得很好,依照顏色類別分門別類,但並沒瞧見龍袍。
「是啊!如果是我,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堂而皇之地掛在衣櫃里。」涵泠苦笑,覺得自己很笨。
「怎麼找都找不到……真的有龍袍嗎?」涵泠頹喪地坐在床沿,輕嘆口氣,忽然覺得臀下的大床,有些怪異。
這床很硬——不是說它上頭的被褥不柔軟,就算被褥輕軟舒適,依然感覺到被褥下的床板太過硬實,不像一般木板床的感覺。
「這是什麼床?石床?」她疑惑地低下頭,正準備掀開覆蓋在床板上的墊被一瞧究竟時,外頭忽然傳來開門聲,接著便是沉穩的腳步聲往內室走來。
冷翼回來了?
被他瞧見,她該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里?
不行!她得躲起來!
涵泠面色刷白,倉惶驚恐,不知該把自己藏到哪兒去。
美眸驚慌地往內室一轉,瞧見床側的布幔,沒有任何遲疑,她立即往布幔後頭躲去。
第6章(2)
同一時間,通往內室的紗簾被拉開了。
有人!
遣退白雲天之後,準備休息的冷翼一踏入房內,便感覺到與尋常不同的陌生氣息。
他打小習武,雖然是為強身之用,說不上是武功高人,但習武人的敏銳天性他自然是有的。
另一方面,房里還多了股絕不可能出現的香氣——一股好聞的女子香氣。
他的房從不讓侍妾踏入,即便寵幸她們,也是上她們的房,並且淨身之後才回房,所以那股女人身上的香氣,是絕不可能出現在他屋子里的。
那香氣極淡,但他靈敏的嗅覺仍是聞得出來。
是誰在里頭?
他直覺那人躲在寢室里,所以警覺地放輕腳步,朝內室走去。
內室里空無一人,不過他察覺那個潛入者仍在這兒——他還能聞到那股香氣隱隱飄散。
鷹眸四下梭巡,腳步也隨之移動,找尋那個潛入者可能的躲藏之處。
涵泠躲在大床的金色布幔之後,屏氣不敢亂動,深怕被冷翼察覺她躲在這兒。
听著他的腳步聲在周圍響起,好幾次她嚇得幾乎要尖叫,不過又及時忍住。
他的腳步聲停頓許久,接著好像是放棄了,又朝外頭而去,逐漸遠離。涵泠輕拍胸口,正要喘一口氣,忽然身旁的床幔刷地一聲被用力拉開,冷翼帶著陰沉笑意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
「啊——」這回她再也無法控制地尖叫出聲。
被他找到了!
「我的公主愛妾,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這兒做什麼?嗯?」
他不懷好意地眯起眼,上下打量她,接著冷笑一聲,撩起涵泠的一束發絲,湊到鼻端前嗅聞那抹馨香。
「如果想來暗算我,你身上的香氣太重了;如果是想來誘惑我,你的衣服也穿得太多了。」
他刻意做出的親密動作並未讓涵泠感到任何一絲濃情蜜意,只覺得渾身寒毛聳立。好像老虎在吃掉自己的獵物前,好整以暇地耍玩著……
「我……我才不是來誘惑你的!」涵泠被奚落得無地自容,漲紅秀臉,窘迫地道。
「如果不是想來誘惑我,那就是想來——暗算我了?」他故意曲解道,其實心里認定她沒那個膽暗算他。
涵泠猛力搖頭解釋︰「不是的!我怎麼會想暗算你呢?你是我的夫婿——」
「還不是。」冷翼冷冷提醒。「我們尚未拜堂,並非夫妻,而要說是妾室,我們也還沒圓房。」
听到他提起那件親密的事,涵泠的芙頰染上嫣紅,海棠般的艷紅,美得炫目。
有半晌的時間,冷翼看痴了,待回過神後,又惱怒自己竟被她牽動,更恨她能如此輕易左右他的情緒。
「喔,我明白你的意圖了,你想誘我與你圓房,如此便可要脅我與你完婚,是吧?」他故意道。
他的胡亂推測,讓涵泠又羞又氣。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強迫你與我完婚,更不可能逼你圓、圓房!」
「是嗎?」冷翼惡劣一笑。「那麼,你就是混進來當奸細的了?那讓我叫人進來,將你打入地牢好好盤問,或許你就會吐實了。」
說完,他佯裝要高聲喊人。「來人——」
涵泠見他真要喊人,深怕心虛之下被逼問出龍袍的事,便急忙想阻止他,可是她既不懂武功,力氣也沒他大,唯一能想得到的辦法只有……
她慌得無暇多想,踮起腳,以小手封住他的嘴,想阻止他叫人,前些時候,她的小手在新城弄出了許多傷,但經過蘭兒這陣子細心替她調養,早已恢復以往的白皙柔女敕,甚至更加細女敕光滑。那軟綿綿的小手輕觸在他的唇上,冷翼只覺得好像一把羽扇,掮動著他的心扉。
難以克制地,他以自己的唇舌忝吮她的掌心,感受那豆腐般的細致柔女敕。
懊死!她簡直是生來克他的,他根本無法抵抗她。
「啊!」涵泠倏然一驚,一雙美麗的眼兒瞪得好大,急急忙忙要將手抽回。
冷翼松手了,但卻趁她抽回手、將手藏到身後去時,順勢將她摟進懷里,握住她藏在後頭的小手,略微施壓箝制住。
她再天真純潔,也能感覺到那種莫名的危機感,好像落入大狼手里的小兔兒,知道自己即將被生吞活剝……
她開始扭動身軀掙扎起來,試著想逃,但冷翼怎麼肯放人。
打從她入王府的第一個晚上,他就渴望著她,只是一直忍耐。忍耐了這麼多個晚上,他無法再忍下去了!
「不……」
涵泠慌張地掙扎,察覺到她想逃,冷翼冷不防地低頭攫住她甜美的小嘴。
話語倏然卡在涵泠喉中,冷翼的吻,讓她瞪大眼,震驚得忘了一切,只能被迫感受他炙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