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薄命 第5頁

「我出一千兩,押你輸定了。」

「成交。」鳳軒揚徑自賊兮兮地笑,亮晶晶的眼像是看到元寶白花花的光,這一回,他直覺會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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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嘲笑她這個惡女人總算是自食惡果了。

為了懲罰她在大操場上跋扈的表現,在當晚石府舉行的家宴上她不被允許出場。據說,石崖就是在酒席上被一班兄弟灌得微醉,在關泰山的授意下被抬人莊百妍房中與她回了房的。

仿佛為了更彰顯她的失敗似的,與石崖回房的第二號人物是柳堆煙,因為她在苦挨了一巴掌後表現出的明理大量獲得大家一致的好評,也引出了石崖的憐惜,進而「寵幸」了她。

這下子,兩名「名副其實」的側室更有理由來嘲笑她這個倍受冷落的正室了。幾天來,她兩名風風光光的「妹妹」可沒少進她的虞香閣,湊熱鬧的人選當然還少不了關凌霜。沒關系,冷嘲熱諷嘛,有多少,她蕭韶九接多少。

不過,她倒是異常好奇莊百妍與關凌霜兩人之間是否有過什麼協議。關凌霜種種表現逾越了兄妹之間的情意,整顆芳心滿滿的都是希望成為「崖大哥」的妻子哩,她會那麼積極地將莊百妍推人石崖懷抱並且親親熱熱地與她姐姐長妹妹短的,暗地里肯定大有文章。

最後補上腮紅,她對著鏡子里那副吸血女鬼的尊容頑皮地笑了起來,「好在現在是冬天,換作夏天,這身行頭肯定熱粘死人。」

「小姐不必擔心,夏天一到,我和流丹兩人一左一右兩把小扇子,跟在你身後不停地扇。」

想到那場面真是萬分好笑,她無法自主地擴大唇邊的笑。

流丹有些遲疑地收拾著散開的飾物,「小姐還要繼續扮演潑婦嗎?」

「不扮演潑婦,怎麼能成功地與我那夫君‘回房’呢?」她笑得頑皮。

「可是,這對你的名聲……」現在她們主僕連走在路上都察覺到後頭的指指點點,她與敲冰受氣倒沒什麼,可小姐不該受這種氣的,特別是六年前……

「你小姐一狂起來什麼都敢做,這些算什麼呢?」蕭韶九抬起她的俏臉,將她的唇瓣捏成上揚的弧度,平穩的聲調雲淡風輕,「你要明白這是對我最好的安排,這些年來我已漸漸放開自己,明白自己要不起的東西不能強求,所以我過得很好。況且,一朝恩愛又如何?我念首詩給你們听——」抓著鎮石輕擊在擊盆之上,敲出清脆的聲音︰「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出人群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風奪炎熱,棄捐筐筒中,恩情中道絕。」

「秋風起後,扇子就用不著了,這是古往今來多少女子的悲哀啊。」

敲冰兩手插腰,凶巴巴地喳呼道︰「好啦好啦!好小姐好妹妹,別好端端地抱不平啊、吟詩啊。這悍婦還當不當?柳堆煙那狐媚子可是放話了,今晚她大擺酒筵,施柔使媚地要將姑爺連留三夜。今晚再給她睡上,嘿嘿,明天又有好戲看了——」

蕭韶九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點頭道︰「敲冰這凶丫頭說得對,庸俗又市儈的女人怎有悲秋傷春的天賦?」笑嘻嘻地,她率先走了出門。

柳堆煙的幽蘭軒與虞香閣相連一條花徑,還未到達便听到悅耳的絲竹之聲,不必猜也知道柳堆煙正使出渾身解數將石崖伺候得身心愉悅,可預見醋瓶女的出現將會多麼掃興了。

‘’夫人留步。」閣樓下,柳堆煙的貼身丫環攔下她們。

敲冰和流丹當先迎上,三張舌尖牙利的小嘴同樣難纏,但二對一,不必想都知道誰會佔上風,囂張的嘈音不免會傳至樓上——

「讓她進來。」樂音中斷,石崖溫怒的聲音響起。

「賤蹄子!」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被流丹和敲冰一左一右拽著的丫環臉上,囂張得讓自己又多了一條不得好死的罪狀,「有我相公在,哪容得你這賤婢狗仗人勢?別以為憑借你那個娼妓出身的主子便可以作威作福,目中無人,告訴你——呀!」空中落下的第二手掌,被人狠狠攫住。

「走!」下一刻,怒火勃發的石崖火爆地將她往外拖。「小姐!’身後兩名丫頭臉色倏變,互看了一眼,緊跟了去。

剎那光景,早先還春光滿族的幽蘭軒里只剩下衣著涼快的柳堆煙一人在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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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兌衣!」虞春閣里,他將她重重地摔人大床,暴戾而陰沉地下令。

「相……公……」她被嚇到了,無法抑止劇烈的心跳。

他發覺她的顫抖,擔起她尖尖的下巴,語氣嘲弄︰「怎麼?這會兒倒怕了?你早一刻撒野的驕橫哪里去了呢?」

「我……」她該慶幸自己臉上的妝夠厚,讓他看不到她慘白的模樣,但……面對他令人肝膽俱寒的冷酷無情,她懷疑自己能否演完這場戲。可能是她的畏怯與遲疑引起了他的不耐,下一刻,他大手伸向她的衣襟,蕭韶九又吃了一驚,下意識用力撥開他的手,猛縮往床里。

石崖猛扯住她的長發,「你見鬼的玩什麼把戲?難道你天天不分場合與時間遣兩名刁婢去請我移駕,不是為了這個?現在你如願了,怎麼倒演起貞女烈婦的角色來?」

心口的不適與頭皮的疼痛使她癱軟在床上,早失了開口的力氣。這個男人肯定以為她在玩欲拒還迎的把戲了,怎麼辦呢?再不給她喘息的空間,別說演戲,她小命也會玩完了……

敲冰和流丹兩名丫頭端來酒菜;用力地撞開大門,「唉呀!泵爺誤會小姐了,小姐的意思是……洞房花燭之前……之前要先喝交杯酒!」一向機靈的丫頭們看到她委頓在床也慌了神色,連借口幾乎也編不完整。

「是哦是哦!交杯酒未喝,儀式未算完成,也不吉利!泵爺先坐到那邊,讓小姐先舒舒氣,我們小姐啊,是太興奮了……」硬著頭皮,敲冰擠到對峙的兩人中間,收到她眼色的流丹立刻順勢將石崖拉離床沿。

石崖再次瞪了床上發抖的女人一眼,抑不住厭煩神色,卻沒發現在他轉身之際,敲冰匆忙將一顆藥丸塞人蕭韶九口里。

「來來,奴婢在這里祝賀姑爺與小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長長久久……」緊張地遞上一杯,看著石崖仰頭喝下,殷勤地再滿上一杯。

「小姐……」敲冰臉上血色褪了一層。

「沒事……」蕭韶九艱難地搖頭,努力平復心悸的同時猛打眼色,敲冰會意地加人勸酒的行列。

「相公所喝的,是產自蘭陵的郁金香,是奴家特從娘家帶來,不知相公可喜歡?」蕭韶九平復氣息,一臉討好地接近。

石崖皺眉地瞪著已遞到唇邊的酒,重重地將它放下,‘酒是好酒。」

「那相公該多喝一點。」佯裝沒看清楚他眼底的厭惡之色,蕭韶九徑自殷勤地夾菜遞酒,末了又吃吃笑道︰「我想府里的人對我蕭家都有點小誤會,其實十年前……」

石崖重重地拍上桌面,「不要提十年前的事。」

好大的怨氣!她若識相就不該再問下去,偏偏她所扮演的是一名不識相的女人。

「我以為相公……」

「你以為什麼,你以為我石崖夠痴夠傻,忘了曾在你蕭家受到的羞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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