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薄命 第15頁

她並不是等人救贖的小可憐啊,斂下眼波,無言地任他摟抱人懷,沒有喜悅的心思,反而是一種慘淡進佔了情懷,釀成苦澀的吞咽。

「好女婿,真難得你有這種體貼的心,很好!嘿嘿,蕭掰兩的女婿大富大貴,看人的眼光更是一流,我女兒品貌雙全,怎麼會有傻子棄之如弊履呢?看往後揚州城誰還敢小看我蕭掰兩……」蕭老爹在後面吃吃地笑,眯成市儈的嘴臉看不出喜怒哀樂,倒是一臉的病容泄露幾分薄弱,滿以為驕盈自得的話聲會招來反感的。

不料石崖腰一彎,竟恭順地喚了一句「岳父」,無怪乎蕭老爹忽然被噎著,咳嗽連連。

「爹,流丹留在這里,我已吩咐過,她不到你康復是不會離開的,我走後,好好顧惜自己,別太儉刻了……」頓了頓,轉向神情蕭瑟的秦方身上,「表哥,爹和鋪子就交給你了,多多保重。」

「我會的。」秦方痛楚地一閉眼,然後大聲說道︰「石崖,好好地待九妹,我不怕告訴你,迎娶九妹是我多年的夢想,若讓我知道你沒好好待她,別怪我——」

「沒那個機會的。」石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敵意橫生。

「好了好了,拉扯這麼多干什麼?生離死別嗎?走了,走了。」蕭老爹受不了地一旁喳呼,一副早走早好的架勢。蕭韶九沒開口,千言萬語化于最後的拜別之中。

精美舒適的馬車在一旁等待,沒異議地任石崖摟上車,在布簾縫隙中看到早一刻還沒心沒肺得大咧咧的父親背轉身時欲言又止的黯然,所有的酸楚狂涌而出。「你的淚讓我覺得自己像拆散骨肉的壞蛋。」他擰眉。

她不語,以冷淡隔開距離,而這引起他的溫惱,「他真的好到讓你如此依戀嗎?還是你的淚水是為那個青梅竹馬的表哥?」

「在你眼中,所有勢利的人該都是人性混滅的禽獸,稍有一點親情將是天下紅雨的奇事!我——」

尖銳的反駁摹地頓住,因為石崖猛地欺身掠奪了她的唇,做了他這幾天來一直想要做的。

「閉上眼,呼吸。」她震憾的表情像是會昏厥過去,嬌小的身子一陣顫,他抽離了她的唇瓣少許,沙啞地命令,想再覆上去,但她忽然不知打哪來的一股力,將他狠狠地推了出去。

「你敢拒絕我?」他不敢置信地低吼。

「我……」她恐懼地爬向角落,但一幅裙尾給他扯住,她立刻不敢再妄動,因為他吃人的模樣隨時會將那薄弱的裙瓣撕碎似,才一頓,他已欺壓上來。

「我是你的丈夫,我現在就想要你,你不能拒絕我。」

「不要……」他灼熱的體溫像是會炙傷人,壓下的重量帶來心髒難以負荷的窒息感,最怕人的是他吃人的眼神……腦中的暈眩一陣強過一陣,但他稍接近,她立刻燙到般推拒,他頓了頓,以為她是羞怯害怕。

「別怕。你初經人事,之前的第一次也許會痛,但現在不會了,這些日子來,我一直在想念著你……」

「這是在馬車之上……」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你多慮了,這馬車上夠隱密,厚厚的帷簾有隔音功效,外頭是不知道里頭發生的事的。」

他又吻下來,她扭頭問避,叫道︰「我不要和你做那種骯髒的事!你放開我!」

「你——」他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滿蓄著嚇人的暴怒,「你居然敢說我的踫觸髒?」

她不敢回話,一個勁兒地喘息打顫,他的眼光暴戾得像來自地獄的惡魔,這一刻,她絲毫不會懷疑他會打她泄憤……她恐懼地閉上眼。

「你如果認為那髒,那就髒吧!不過你最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理所當然會與我做盡天下間最髒的事,拒絕是沒用的!」冷冷地說完,石崖掉頭走出了車廂,不願面對這名刺傷他的自尊及威嚴的女人,因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殺人的戾氣。

傍晚時分,馬車在揚州城外的籃子村停了下來,幾十戶人家的小村找不到可以住宿的客棧,所以借宿在一戶農家里面。

旅途勞頓使她備感疲累,但最令她感覺恐懼的還是源自于石崖的怒氣而產生的害怕,他的嚴厲與冰冷深植人腦海。以為在她那樣傷害他之後,他不會再理會她了,畢竟他一個下午都逗留在外頭沒再進來。但也許是她明顯的不適挑起了他的溫情,下車時,他取代了敲冰的位置,盡避一臉的寒冰與自鄙。

十幾步之外,她看到與石崖同行的好幾名男子對她投以好奇探索的眸光,想是不明白她這名庸俗女人何德何能得到石崖的柔情對待吧。掩下眸光,告誡自己不該去注意,也不允許自己疲憊的身心靠向堅實的懷抱,以免養成了習慣。

但他有力的臂膀不容她抗拒,親呢地貼人他懷里,听到他低沉的解說,「拿著大刀的那一個,是我的貼身侍衛,叫項武,蓄著長須和穿藍褂子的幾位先生,都是隨行的管事。」

她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她再不馴些,她可以出言譏嘲他的不必要,但究竟沒勇氣,只能無力她任由震憾喚醒蟄伏的芳心,懦弱地不去看他灼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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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的四合院雖然簡陋,卻到處收拾得整潔,一行人衣著的光鮮引發了農家最殷勤的招待,在這荒僻的小村子里富貴且英挺的男人少見,蕭韶九就發現農家的三名閨女眼波頻頻投注在項武和石崖兩名年輕男子身上,特別是一身卓絕的石崖分外受青睞。

听說男人不會放棄在外打野食的機會。蕭韶九偷偷地瞥了石崖一眼,看到他無動于衷的表情,是幾名農家女不夠美貌?倒是他眼光調轉,精準地餃接住她的判研,她心跳漏跳一拍,莫名其妙心虛地垂下頭。

「你的臉紅紅的。」他的語氣有點龍心大悅的味道,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捏起她的下巴調情。

她猛地站起,「我想去盥洗一下。」

「也好,我與幾名管事還有要事商量,可能會晚一點。」

她點頭,任由自己退場得像只鴕鳥,異樣的表現引起丫頭不解的眸光,頻頻地探向她的額頭詢問她可是中暑了,否則怎會一臉不尋常的紅2但現在可是春寒料峭的早春哪!

農婦帶來熱水木桶供她沐浴之用,還體貼地在水中灑了茉莉玉蘭一類的香花,解衣下水,屋內亮著兩根小蠟燭,搖曳的燭光照得氛五繚繞,她的眼光忽然定在左臂上的一點,激蕩的心湖像是被淋了桶冰,臉色煞白。

「小姐,你怎麼了?」敲冰被她的忽喜忽憂嚇慌了手腳。

「沒什麼。」她拉回怔忡,重重地掬起清水潑向面門。

「小姐,別潑了!你是在煩惱姑爺的事嗎?」自朝暮樓一別後,小姐發呆的時間遠比過去十九年來得多,姑爺對小姐的態度也驟然大變,也不知是憂是喜。

「我該怎麼辦呢?」石崖為什麼要來擾亂她一顆平靜的心呢?讓她自生自滅,冷落于一旁形如奔婦豈不更好;

「小姐為何不向姑爺坦白?姑爺待你那麼好,也許他會……」

她搖頭苦笑,「沒有一個男人會接受一個不完整的女人的,原本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應付一切,原來是我想得太天真。」也許,她決定嫁給石崖根本是一個錯誤。

原本以為,無論是蕭家曾經對他的虧欠,或是一名過于平庸的女人,石崖都應該不會投注太多注意的,卻不曾料到,原本成功的戲碼會忽然亂了套,算盡了機關,結果卻讓不該發生的發生了,更悲慘的是,她的一顆心正無法自主地受一名叫石崖的男人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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