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武住手!」她的喊聲混著翟騰的,來勢洶洶的大刀絲毫未停。
翟騰伸手格開,大刀被打偏于一邊。
項武在听到喊聲後方始自大包小包的縫隙里看清了眼前之人,下巴立刻落到地下去,「騰哥?祥叔,風爺,怎麼是你們呀?」一路不知打掉了多少覬覦夫人美色的登徒子,他還以為他們也是其中之一呢。
祥叔?蕭韶九記得這個名字,在關泰山的壽誕上曾听到它,似乎也是石府相當德高望重的人哩,看起來相當地威嚴。
「你爺呢?」冷熙祥問,項武是石崖的貼身侍衛,有他的地方,石崖應該也在附近了——
「爺自己回洛陽了,他留我下來保護少夫人……」
「少夫人?」冷熙祥的眼光再次落在蕭韶九身上。
鳳軒揚總算開口道︰「我來介紹好了,嫂子,這一位是祥叔,關老爺子的把兄弟,石崖的授武恩師,這一位是翟騰,祥叔的關門弟子,祥叔,這位便是石崖娶進門的蕭家小姐——’
「她就是師嫂?」翟騰不敢信置地驚呼。
冷熙樣蹩眉看著蕭韶九,早些日子來自洛陽的信息中所描述的庸俗不堪的女人便是眼前這個嗎?那真是見鬼了!
泰山他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還是眼楮月兌窗了?單憑第一眼,閱人無數的他已斷定眼前女子是冷淡有禮的大家閨秀,怎有可能與驕橫跋扈扯在一起?
「韶九有禮了。」蕭韶九盈盈施禮。
「你們這是回洛陽嗎?」
「是的。
冷熙祥掃視了四周一眼,「只有項武和這小丫頭隨行?」
「爺他……」項武急著為石崖說好話。
「胡鬧!」冷熙祥怒斥。
「石崖他是胡鬧,居然沒想到嫂子這麼個嬌弱的大美人兒有多受覬覦,丟下她這麼孤零零地趕路,真是沒半點憐香惜玉的心腸。」鳳軒揚很壞心地扇風點火,「剛剛若不是我們……」
「剛剛?什麼剛剛?」項武吃了一驚。
「你還不知道吧?」風軒揚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只差一點點,嫂子這石夫人就當不成了。項武,剛剛上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地下躺了兩名人渣嗎?」
「他們敢調戲夫人?」項武當下臉青青地站起來,「好大的狗膽!我找他們算賬去!」
「等到事後再去算賬,將人揍死了也沒用!」冷熙祥橫了項武一眼,不必問也知道這名粗心的家伙放下柔弱的主子獨自外出了,今天僥幸遇到他們,但下次還有這麼好運嗎?別忘了街上會見色起意的歹人比比皆是,防得了這個,防不了那個。
他開口,強勢下了決定,「本來該護送你們回去的,但揚州那邊還有事情等著,這樣吧,翟騰,你留下護送少夫人回府,記著不能出半點差池!」
「祥叔……」這名一臉嚴厲的長者倒有著愛照顧人的天性,不過,事情似乎被他嚴重化了,事實上,今天不過是個意外,有項武在身邊足以解決一切麻煩。
「不必多言,就這麼決定了。」回洛陽還有五六天的路程,石崖那混小子放得下心,他還放不下心呢。等他有機會回石府他還要質問一下石崖是否有盡到為人夫的責任,如何忍心錯待這麼美好的女子嗎?
「石崖與嫂子之間,你知道多少?」覓了個小空檔,風軒揚附在翟騰耳邊,以只兩人听得到的聲音說。
「我不大清楚,只知道石師兄好像對嫂子不大好……」翟騰眼光忍不住一再追隨著一身素白如清蓮的女子,這麼嬌弱的女子,讓人第一眼便忍不住產生好感。
「何止不好?簡直快下堂了,只可惜嫂子這麼個可人兒唉,女人如花,一折便凋……」心懷鬼胎的男子開始設計誘哄。
「師兄不可以那麼做!’翟騰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還激動不已地捶了一拳,惹得另外幾人莫名地望著他們。
「沒事沒事。」風軒揚吃吃笑著擺手,微側臉咬耳朵說︰「那麼激動干什麼?想宣揚出去讓嫂子難堪嗎?」
「不不……」
「不就好,說了這麼多,你知道接下來該怎樣做嗎?」
「風大哥,你放心,見到石師兄,我會鄭重提醒他該好好對待嫂子的。」翟騰不疑有他地說。
「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你想,一個遇人不淑的女人最需要什麼?」
「是什麼啊?」他呆呆地問,他知道上百套拳法,但就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在想些什麼。
「關懷與同情呀!女人這個時候最容易想不開了,這一路上遇到的那幾名自尋短見的女人還不是因為丈夫的冷落或薄幸而想不開嗎?嫂子看起來是若無其事,但可能最嚴重的傷痛掩藏在心底呢!唉,我希望她不會做傻事……」風軒揚唱作俱佳地呈現逼真效果。
同情心與保護欲大肆泛濫的男人果然呆呆地掉人圈套了。
翟騰重重地點了下頭,「不錯,我該好好地照顧嫂子。」
呵呵,搞定!石崖若是發現他缺席的這一路上有個男人在他的女人身邊「噓寒問暖」,他會如何反應?
他是不清楚這對男女之間究竟有些什麼糾葛啦,但他的直覺向來不出錯,而種種跡象正往他所推算的方向發展去,特別是看到蕭韶九展現著的真實風貌居然是如此顛倒眾生之後,他更有理由相信石崖這次在劫難逃啦。
那麼,他幾乎已經看到石崖臉上精彩絕倫的表情了,呵呵,這是為人兄弟精心設計的一個小小「驚喜」,就不知道石崖他會如何「笑納」了。
值得期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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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府。
必叔秀在書房之外鼓足了好一會勇氣,才敢舉手敲門。
八天前,原應一早回府的石崖將近七天才風塵僕僕地回來,臉上的表情像寒冬臘月般冰凍三尺,原本對幾名更早些先趕到的掌櫃先生捎來的信息還難以置信的,因為石崖居然將早先趕出府的蕭韶九隆重異常地接回府!
這是怎麼回事?一趕早在心中醞釀了無數個疑問的人在看到石崖單獨回府時更愣住了,可是他們縱有天大的疑惑也不敢向石崖詢問,只為他一臉恐怖的緊繃。
「什麼事?」里頭埋首練字的石崖並未對來人施舍太多關注。
必叔秀吞了吞口水,回府將近十天,不見石崖去找任何女人,倒是見他一有空便坐到書桌前臨摹書帖,這一直是石崖心情煩躁時的習慣。
可是,這次的陰冷也持續太久了吧?舉府上下現在正人人為此緊張呢。
「揚州那邊來了信息,祥叔找到六年前的一張貨物票據,並根據上面的截印尋往揚州。相信我們不久後便可以找到當年接濟我們銀兩的秦恩公了!」關叔秀口氣中無不興奮,但頓了頓,口氣遲疑了下來,「另一封信是軒揚傳來的,他說嫂子她……」
石崖的眼忽瞪了過來,將他嚇了跳。
幾天前府里兩名多嘴的下人在背後非議蕭韶九恰巧被石崖撞見,結果那兩人差點被他掀起的怒火活活嚇死,在毫不留情地將人趕出府之後,石府上下這才正視了石崖授予「石夫人」絕對的尊重與重視的事實,所以一致地調整了輕視的心態,連他這名身為石崖兄弟的也不敢造次。
「她怎麼了?」
「她……嗯,嫂子被歹徒調戲……呃!」手里的信被粗魯地奪了去,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石崖失去冷靜的臉。
他快速測覽了一遍後眼光定在他臉上,「這封信你壓了多久?」
「兩天……」那是早已過效的消息,就算及時傳到他們耳里也是鞭長莫及,他以為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