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妻奴 第11頁

「梅寶兒,你不要說我听不懂的話,我只想知道什麼時候能走,我們有將近十車的藥材要運走。」醫館里大半的存貨損失不得,若再從外地調貨要大半個月。

「三天後。」她的預估。

「不行,最遲明天啟程。」林芷娘用力一拍,拍完又手痛,小嘴直吹氣,呼著痛手,叫人看了實在好笑。

「辦不到。」這個小無賴又發瘋了。

「你梅寶兒有辦不到的事?」她氣呼呼的睜大眼,認為眼前的兩人故意氣她,這幾年誰不知曉天水城二虎的威名遠播,只有他們坑別人的分,誰敢虎嘴邊拔須。

「人手、車馬、清水、干糧、換洗衣物、常備刀創藥和路線的規劃,你不會以為把藥材丟上馬車就能成行吧!這一路上的吃、穿、用你想到了沒,我們還要想一條最萬無一失的路線避免損失,我們是武師,負責保人、保貨,我們帶他們出去就要一個不缺的帶回去,他們也是有家人的……」

「寶兒……」經寶兒一說,她好像太天真了,每回看寶兒騎在馬上出城好不威風,卻沒想到風光的背後是更多的責任。武師也是人,也有爹娘、兒女,他們保的是人與貨,而非和匪徒正面撕殺,那是官兵的差事。

「叫我雙櫻。」她長大了,不用乳名。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計較這些,你就不能想想站在城牆上保衛疆土的將士嗎?」她這人想的永遠跟別人不一樣。

梅雙櫻懶得理會她的咆哮,轉身看向身邊的男子。「大師兄,你看是不是關城外的趙老七?」

關城距離天水城約有五百里左右,往返一趟要十數日,那是一處有名的石頭城,建築的屋子以石頭為主,矗立在山壁峭峻間,與山體共存,乃依山勢而建的山城。

關城易守難攻,城中最大的世族是趙家壁,趙七便是出自趙家壁,但他是旁支,多年前曾因奸殺庶母而被家族除名,流落在外的他結交了不少狐群狗黨,連成一氣做些偷雞模狗的事。

但是他的心漸漸變大了,小錢小利已經看不在眼里,他想干票大的,一夜致富,成為家喻戶曉的梟雄。

所以他趁夜放出牢里的亡命之徒,殺了嫡系的大堂兄一家人,連僕婢在內一百三十多人無一活口,他大笑著破門而出,揚言要殺更多的人,成為關城的霸主。

只是人倒霉時喝水也會嗆到,他的人尚未成氣候就遇到漠生和梅雙櫻的鏢隊,不知對方來歷的趙七以為他們是頭好宰的肥羊,便率眾搶人又搶貨,想要一舉打響名聲。

誰知是出名了,卻是落荒而逃,打劫的反被劫掠一空,顏面盡失,逃之夭夭,留下傷亡慘重的兄弟。

那一敗後他們不敢掉以輕心,改和關城外的沙賊勾結,他們只對過往商旅下手,對有武師隨行的鏢隊采觀望態度,若是看到威揚武館的旗幟,二話不說,撤!

不過沙賊一向居無定所,來去無蹤,沒有固定的巢穴,像游牧民族一般四處遷移,因此要大舉剿滅並不容易。

「你怎麼會認為是趙老七?」他敢自投羅網?

「手法類似、搶了就跑、不留痕跡。」意在奪財,能換銀子的貨物都不放過,藥材有價,不難銷贓。

「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可是他為何只搶藥材,而且如何事先得知行經路徑?」這便值得三思了。

「那不是我們管得著的事。」得官府出面。

梅雙櫻不想越俎代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衙門又沒付她薪餉,何必多管閑事。趙老七再橫,敢橫到天水城嗎?天水城二虎虎爪一拍就能滅了他,再沒命稱霸關城。

「也對,我們只管人與貨平安抵達目的地。」送到便了事,接下來與他們無關。

「大師兄,我好累。」她說著就往他肩上靠,一副體力不支,昏昏欲睡的嬌懶樣。

「累了就睡一會,等等我去安排進城的鏢隊。」她做的太多了,該休息了,誰家姑娘如她這般操勞,事事親力親為。

這回去蘇州不只是護鏢,也帶回了南邊的好貨要銷往北地,南貨北賣賺取差價,算是一條生財之道。

「可是我也好餓。」都是某人的不識相,害她餓著肚子到此時,一路上的干糧啃得喉嚨都腫了。

「先睡,飯菜好了再喊你。」漠生對他的小師妹永遠有用不完的耐心,眼中只瞧見她一人。

「嗯!我動不了……」全身硬邦邦,酸軟無力。

「我抱你回屋。」這一趟大家都累了,足足走了三個月。

「好……」不用走路,真好。

「喂!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沒瞧見我還在嗎?」欺人太甚了,她只是長得不夠高而已,又不是小到看不見。

備受冷落的林芷娘揮舞著拳頭,真想沖上前咬某個故作柔弱的女子一口。上山能打老虎的女子裝什麼弱柳扶風,她們打小一起長大的,她還不知道寶兒有多凶殘嗎,見到狼群還能打跑它們呢。

瞧瞧寶兒那身段,人比人氣死人,腰是腰、腿是腿,前凸後翹,胸口鼓鼓的,細腰長腿,窈窕有致。那張臉又是出塵的絕艷,櫻口瑤鼻細柳眉,杏目含波似秋水,曬不黑的白女敕臉頰吹彈可破,簡直把所有的美集于一身。

反觀自己,林芷娘都要嘆氣了。同樣是人,為什麼差別這麼大?天生不耐曬的她一曬就黑成木炭,個頭長得比一般人都慢,胸……呃,是平的,腿細如竹,毫不勻稱。

不行,要振作,不能差人太多,好歹她有神醫之名,要自救,不能一心鑽進醫理中,忽略自身的容貌。

林芷娘發奮圖強的想著,回頭跟香檀拿幾盒美膚聖品、美顏凝露,再配些養身補氣的食療,她非要美起來不可,不讓寶兒專美于前。

「嗔,你還在呀!」不是走了嗎?

听到這話的林正娘都想哭了,好友連她都視若無睹。「你還沒說什麼時候出鏢?」

「她說了,三天後。」漠生代為回答。

「不行,最多兩天。」她比出兩根指頭。

「太趕。」補給不足。

「大師兄,你家的母老虎壯得很,她還差這一天、兩天嗎?最多第二天傍晚啟程,連夜趕路,莫將軍給我們的期限沒幾日,逾時不至軍令處置,你當我跟你們鬧著玩呀!」她也不想趕,可敵人太無恥,連連攻城。

一提到軍令,偎在大師兄肩頭的梅雙櫻不得不打起精神。「兩天後的傍晚就兩天後,我睡在馬車上也可以,可是你們吃了這麼大的暗虧,真的想和血吞下去嗎?」

「寶兒,別出歪出意。」她又要陰人了。

「大師兄,我這叫妙計,收了禮就要回禮,不然太無禮了。」有來有往才是正理。

勸不動的漠生便不再勸了,他眼中的笑意多過無奈,泡了壺濃茶讓小師妹提神,她上眼皮和下眼皮快打架了。

「梅寶兒……」被橫眼一掃,她知趣的改口。「雙櫻,我的梅大小姐,你有什麼好點子趕緊說出來。」

別吊人胃口。

「林小笨,你們仁善堂沒想過把藥制成藥丸、藥粉嗎?驅風散、止痛丸什麼的,攜帶方又不佔位置,一輛馬車就能載走所有的藥,不引人注目。」不用每次十來輛馬車同時出發,招搖餅市的召告其他人,快來搶我、快來搶我,我是銀子哪!

「咦!藥丸、藥粉?」林芷娘目光一亮。

「而且我們為什麼要讓人順心如意,一顆顆的黑色藥丸子和羊糞多像,如果煞有其事的裝成一盒一盒的,假意不小心說漏嘴是止血良藥,你說會不會有人來搶。」這年頭笨人太多了,挖個坑在面前都不知道是坑,還一腳往里跳。

一旁的漠生听了,眉角抽了一下,這麼陰損的作法也只有他家小師妹想得出來,她不能把這個聰明勁用在正途嗎?

可是他心里嘀咕著,眼底卻柔得能將冬雪化開。

「寶……雙櫻,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真是太深得我心了。」這一招好,妙不可言。

她得意地一抬下顎。「牛刀小試而已,本小姐還有大招等著,就看你敢不敢用。」

「說,我要是敢縮一下就當不成女神醫。」她也恨紅了眼,不給劫匪一點訓,真當天水城沒人了。

名醫變神醫,挺高的志向。

梅雙櫻明艷水眸中閃著一絲狡色。「他們要藥材就給他們藥材,多多益善,咱們樂于助人。」

「什麼意思?」林芷娘興奮得雙眸閃亮。

「大蘿卜曬成半干後切片是不是很像葛根,蒲葉切細了曬干和藥材有什麼兩樣,幾包麥殼也是藥,再去河邊割幾捆干草往麻袋里裝,誰說不是藥,甚至烏頭也……」

「生烏頭有毒。」會毒死人的。

她陰陰一笑。「有毒又如何,又不是我們中毒,你想被搶走的藥材並未在邊城附近出現,那它們被送往何處?」

「啊!關外。」林芷娘一說完連忙用手捂住,怕別人听見。

「是關外,他們能陰我們,我們不能陰他們嗎?白芷、地黃、天麻、老山參不能造假嗎?找著相似的裝成袋,咱們還好心的在袋子上標注是何物,對方不察當成寶,咱們不就回禮了。」至于用了會出什麼事就與他們無關了,沒人讓他們來搶呀!

林芷娘一听,一張臉都紅光滿面了,果然害人會讓人心情愉悅。「好,我把這事交給我二哥去辦,這種旁門左道他最拿手了,一定能勝任愉快。」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人家不是想要嗎?我們就大大方方的給,難不成對方還帶個大夫出來驗藥不成?」防不住別人來搶,那就順水推舟,以假亂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叫人分不清。

「好,我叫其他人安排好,多弄幾個軍隊分散注意力,把人耍得團團轉。」林芷娘躍躍欲試。

她先連絡幾個靠得住的藥商,絕不能走漏風聲。

「記住稍微抵抗就好,不要真拿命來拼,一見苗頭不對馬上棄車就走,裝出恐慌、不敵的樣子。」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圖後計。

「得了,看你一臉倦色先去休息吧。我回去琢磨著怎麼把藥材制成藥丸、藥粉。」她得日夜加緊趕工,耽誤不得,說不定她爹、她大哥,還有鋪子里的大夫一並都得來幫忙。

「呦!原來你良心還在,未被天狗啃了?」一身疲憊的梅雙櫻笑著打趣,眼皮重得不想打開。

在信得過的人面前她肆無忌憚,整個人倒向漠生懷里,讓他以手撐住後腰,穩住她昏昏欲睡的身子。

「至少我的心是紅的,比你的黑心好多了。不說了,我很忙,過兩日再踫頭,這趟鏢托給你了,我先走了。」風風火火的林芷娘一想到她還有很多事沒做,急匆匆的走人。

第六章  護鏢上戰線(2)

「原地修整。」

數日後,一隊將近三十人的鏢隊從天水城北門出發,急趕慢趕地來到黑水溝附近,距離嘉言關還有三、四日路程,準備渡河的眾人在岸邊暫時扎營,先埋鍋造飯再看看是否涉水而過。

原本有座橋的,足以容納兩輛馬車並行而過,可是一行人來到橋邊,發現橋是斷的,橋的中央遭人惡意破壞,連接兩頭的橋面不見了,只見在河水中沖刷的破橋墩。

看到這一情景,常年在外走鏢的漠生和梅雙櫻又豈會不明了,心知肚明這是被人盯上了。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件事,他們的人之間必定藏有暗樁或是被人收買了,不然並未向外透露的行走路徑怎會被人埋伏在前頭,要毀橋並不容易,起碼要大半日。

肯定有人通風報信,提早泄露行進的方向,讓人堵在前方好一舉成擒。這個害群之馬不知潛伏多久了,不得不防,得把他揪出來不可。

「一會兒能不出手就別出手,多歇歇,這次剛走完鏢還未休息又出鏢,我怕你身子骨吃不消。」看她臉色有些青白,真是放心不下,叫她別來又逞強,非要自己走這一趟。

「大師兄,你少瞧不起人了,我還撐得住,不就失點血嘛!小事一件。」小骯一抽,苦中作樂的梅雙櫻螓首一顰。臨出發前癸水來了,她漏水似的濕成一片,極不舒服,原本她是算好了小日子,偏偏……

本來她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武館養她虛寒的身子,可林正娘那瘋子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說她也要隨鏡隊前往嘉言關,受傷的兵士眾多,缺醫少藥,她要盡一分心力。

大義之前,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是有不絕的傷兵送來讓她練手,目前她正沉迷斷肢再續,將斷掉的手腳再接回去,恢復如初,看看骨頭的接合是否如她所設想的。

在戰場上她才能光明正大的進行療治,別人不僅不會怪她的多事還會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她既得名聲又能增進醫術,一舉兩得。

而身為好友的梅雙櫻只好舍命相助了。兩人平時雖然斗嘴斗得凶,但她仍沒忍心放個一見醫就入魔的瘋子獨身赴邊城,一名女子混在一群粗枝大葉的男人當中,怎麼說都不妥當,林芷娘不像她有大師兄在,能護其周全。

「真的難受就開口,沒人會笑話你的。」目露心疼的漠生輕撫她汗濕的發,隨即倒出一碗備好的紅糖水遞給她。

紅糖水還是溫的,可見下了不少功夫,喝入月復中的梅雙櫻覺得好了些,臉上也多了點血色。

「大師兄,你要一直待我這麼好,不許見異思遷、移情別戀,你是我的。」她也會患得患失,擔心有一天他會離她遠去,人越長越大,歷練也多了,哪會看不出他的不凡。

盡避大家嘴上不說,但也看得出漠生的過人才智和出眾容貌,他的來歷本就撲朔迷離,絕非一般販夫走卒之子。

有個當將軍的舅舅,出身還會低嗎?

梅雙櫻總覺得她佔了天大的便宜,才早早地把落難的困龍拴在身邊,若非他無處可安身,兩人此生恐無交集。

「傻寶兒,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可是我媳婦兒。」他取笑地一點她鼻頭,眼中含情脈脈盡是溫情。

「大師兄……」她臉一紅,聲媚如絲。

兩人坐在大樹底下,面向河面,離車隊有一段距離,鮮少出門的林芷娘躺在馬車里,正在暈車中。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執手相望。「等從嘉言關回來我就向師父提親,八月訂親,明年三月開春成親。」

等了她好久好久,終于等到小泵娘長成俏嬌娘,美目盼兮,嬌艷明麗,讓他心口叫囂著想獨佔她的一切。

他真的不想讓人看見她的美麗,她只屬于他一人。等兩人成婚後便不許她出鏢,男主外、女主內,她負責打理武館的事務,而他外出賺銀子,夫唱婦隨、百年好合。

漠生已想到他倆婚後的日子,他的胸口是熱的,跳動著對日後的期盼,過往前塵早往腦後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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