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啦!是幻月……」哎,怎麼解釋才好?根本不是她的意思嘛!她很愛錢沒錯,但這種錢她哪敢拿,會被雷公活活打死。
「慧是說她不要錢,只要曉君別再莫名其妙找她麻煩,她也不會讓人太難過。」被逼到無處可逃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心軟。
再世恩人呀!靶恩,感恩。松了口氣的苗秀慧雙手合掌,做出崇敬的神態。
一直不敢看向兒子的耿夫人眼皮顫了顫,她緩緩抬起眸,露出虛弱又抱歉的笑容,「曉……曉君也不是真的很壞,她只是太喜歡你,依賴成性。」
「她是我妹妹。」耿仲豪特別加重語氣強調,要她牢記這一點。
「我知道,可是你用不著對她太嚴厲,小女孩總會有崇拜對象,你對她好一點無損兩人的關系,畢竟是一家人。」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而撕破臉。
雹夫人是怪他的,沒有一位母親不心疼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嬌兒,縱有再多的不是,人心是肉做的,還是有所偏袒。
尤其是看到女兒腫得嚇人的半張臉,她的心真的痛如刀割,沒辦法相信有人這麼狠心,讓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失去引以為傲的美麗。
「就因為是一家人才手下留情,若是換了另一個人,恐怕這會還得在醫院待上一段很長的時間,順便復健。」她該慶幸他用的是手掌而非拳頭。學過泰國拳的耿仲豪出手相當狠厲,平常像個溫文儒雅的斯文人,讓人看不出他嗜血的一面,一旦出手,非死即傷。這也是他為何在青鷹門的地位屹立不搖,深受敬重的原因,他的狠厲是隱性的,更勝過滿臉殺氣的沙士泰,沒人敢挑戰他的底線。
「你……你幾時變得這般凶狠,說話的語調像擁槍自重的黑社會?」他變得好陌生,連眼神都帶著冷漠。
雹夫人印象中的他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熱愛運動和交朋友,從不頂嘴。
笑不達眼底的耿仲豪微勾起唇,「在你的情人企圖侵犯我的時候,還有,我本來就混過黑道,你不曉得嗎?」
企圖代表的是未遂,他在那男人撫向他雙腿之間時,拿起好友鷹子揚,也就是日前改名為駱天朗送他的彈簧刀,一刀刺進對方胸口。
聞言,她臉色一白,冷抽了口氣,「那……那是誤會,他不是……呃,我沒有……你們……」
她想說自己沒有情人,那個人也不是想侵犯他,但是那雙帶著嘲弄的冷冽黑瞳直盯著她,到嘴邊的謊言一句也說不出口。
「我想你也不用多做解釋了,省得自己听了也心虛,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就難堪了。」再怎麼自圓其說也是徒勞無功。神色難看的耿夫人揪緊手絹,笑得不自然,「有空回家看看你父親,他很想你。」
「我盡量,不過他大概不願見到我,有個當過流氓的兒子並不風光。」他自嘲。
雹介赫曾搖下一句話,王子犯罪與庶民同罪,就算是他兒子,他也嚴辦到底。
所以有律師考資格的他由學者轉任法官一職,為的是親自審理兒子的「案件」
「好吧!我也不為難你,不過外頭風雨有點大,可不可以請你們送我一趟?」
生性厚道的苗秀慧一向尊敬長輩,她一口應允,並請男友先到地下室暖車,她陪耿夫人到門口等他。
誰知沒等到人先被誘勸到對街的咖啡廳,停止營業的咖啡廳多了兩個人,一個是滿臉冷意的耿曉君,一個不太熟,但似曾相識。
她頓感一陣涼意襲來,想拔腿開溜。「哎呀!我剛才忘了關瓦斯,你們等我一下……」別擋路嘛!吧麼還鎖門。
「你別想離開。」來得,去不得。
「想喝咖啡嗎?我來煮。」出手不打笑臉人嘛!別睜大眼珠子瞪她。
唉!這不是關門放狗,咬死她這個沒大腦的女人嗎?雙肩一垮的苗秀慧笑得比哭還難看。
「少給我裝傻了,以為有我哥護著就沒事嗎?」臉腫得像豬頭的耿曉君忿忿地說道。
她不是裝傻,只是在想男友暖個車也暖得太久了。「我在想大家都是文明人,坐下來好好聊聊嘛!不要動氣。」
「有什麼好聊的,只要你離開我哥,我不會再找你麻煩。」她說得一副很大方的樣子,不計前仇。
「很難……」苗秀慧咕噥著。
「你說什麼?」當她是傻瓜耍嗎?
見她又要動手,耿夫人一臉慈祥地拍拍女兒的手,不想她再節外生枝。「讓我和她談談,別扯痛臉上的傷。」慈母的臉孔一轉,變成扞衛巢穴的母恐龍。「你只有一種選擇,和我兒子分手,該給你的分手費我一毛也不會省。」
財大氣粗呀!她這算不算被有錢人欺壓了?「伯母,你太寵女兒了吧!」
「請叫我耿夫人,還有,這是耿家的家務事,外人無權插手。」她說得明白,不贊成兩人的交往。
可我是被害人耶!形勢比人強,苗秀慧沒膽喊出心底的抱怨。「就算我退出又能怎麼樣,他們是親兄妹,法律也不允許……」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氣急敗壞的女音先一步諷高。
「他不是我的親哥哥,我們沒有一點血緣關系。」法律管不到她。
「曉君——」
雹夫人一聲驚呼,耿曉君這才臉色發白,捂著嘴想阻止月兌口而出的發言。
為了得到耿仲豪的愛,她的確做了不少人神共憤的傻事,但是沒有母親的默許和從中打點,她也不致更加迷戀耿家長子。
「他不是你哥哥?」天哪!這不是真的,為何讓她听見天大的秘密?
不說出去她會很痛苦。
「苗小姐,你實在知道太多事情了,讓人想放你一條生路都不行。」耿夫人冷冷地說道。
「什……什麼意思?」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他命犯七殺,遲早會煞到你,你不肯听我勸告,肯定有血光之災。桂香的聲音如在耳旁,苗秀慧心里打個突,起了不好的預感。
「唯君,我把她交給你了。」
唯君,唯君……唯君是誰?啊!那個傅唯君。
「你是跟周大偉搞不倫戀的女助理。」等等,她們為何連成一氣,應該是不相干的人吧!
「沒錯,我是傅唯君,曉君同父異母的姊姊,也是被你害得走投無路又差點被追殺的人。」她恨恨的道。
本來她是一直不諒解耿夫人的,不過父親不名譽的死後,是耿夫人私下幫助她完成高中和大學的學業,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中,骨氣是不值得的,她很早就學會向現實低頭。
「我?」她會不會找錯尋仇對象了?「沒錯,就是你,因為你的出手破壞,原本答應離婚娶我的周大偉反悔了。」他居然反咬她勾引他,是她不知羞恥的以身體換取出道的機會。
「拜托,男人的話哪能當真,周大偉的錢全捏在他老婆手里,一旦離婚他什麼也沒有了,你又不是他第一個搞上的女助理……」啊——完了,她好像說得太快了。
好吧!來點補償好了,真被亂刀砍死,她也死得冤。
「你們這一生全毀在情字上頭,何不看開一點,別太執著,退一步海闊天空,未來還有大好時光等著你們。」
「大好時光?」人已遲暮的耿夫人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誰說兄妹不能在一起?仲豪像他生母,曉君肖似生父,兩人若能結合,我的家庭就圓滿了。」
「咦?!」為什麼她會覺得遍體生寒?
「丈夫初戀情人的兒子,妻子情夫的女兒,想想不也挺有趣的。」她眼神瘋狂,帶著由心底生起的強烈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