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聲--」沒有的事她不知如何解釋,她真的被逼得啞口無言。
「怎麼不說話,你怎麼不說話了?」他語氣急促,神情不悅。
深呼吸了幾次,好半晌她才找回聲音,「我和他真的沒什麼,只是一般朋友,這我已對你說過…」
「朋友?」他譏消打斷她的話。「我有沒有說過,要你拒絕他?我有沒有說過,不希望你們再單獨見面?這些我有沒有說過!」
怒極的他,抬手往她臉側擊了一掌,她背後是道破落的牆,那牆因此應聲倒落一截。
她驚得瑟縮了一子。「挽聲,你冷靜點,請不要這樣!」她從沒見過這麼暴怒的他。
暗挽聲仍處在盛怒中,但見到她涼懼的模樣,不禁又氣又急,恨恨地咬著牙根道︰「你為什麼不听我的話,非要接近那個人?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大發雷霆後,他轉過身不再看她。
站在他身後,柳延秀看著他因憤怒而顫抖的身影,忍不住嘆口氣上前一步,輕輕將自己的臉龐貼在他的背上,幽聲說︰「別這樣,你是一個自信又體貼的人,現在的模樣一點都不像你,你沒必要這樣為難自己。」
聞言,他身子一僵。「是的,我原本是個自信滿滿的人,可你為什麼要讓我改變,為什麼?」他是因為她才變得如此,她又怎能責怪他?
她的臉貼得更緊了,手也圈上他的腰,語氣溫柔的請求,「奇怪了,你傅大少爺的信心哪里去了?你忘了,我們說過要互相信任的話嗎?你若改變,我也會因你的改變而不安,挽聲,我心里只有你,停止這無謂的猜忌吧。」
一句「我心里只有你」,讓他狂躁的心霎時平復不少。傅挽聲轉過身來面對她,灼灼的目光凝視她一陣後,激動的將她攬進自己懷里,緊緊抱住。「你心里真的只有我?」
她在他懷里輕笑。「不然還能有誰?」
終于,他咧嘴笑了。
是啊,他的延秀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他們五年的感情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外來的家伙就改變。
她說的對,他的自信哪里去了?只因對方瞧來比他有權有勢,且處處表現出對她的特殊,他才會如此吃味,想來自己真是幼稚,真是無聊啊!
畢竟延秀喜歡的是他,這根本是無庸置疑的事,就算讓他們當朋友又如何?他在小氣什麼?
也許是因為自己太過喜歡延秀,才會害怕失去吧,更有可能是因為最近發生太多事,讓他沒有安全感,害怕原屬于自己的一切都會轉眼消失……但,這時候他才更應該相信延秀的不是嗎?
澹然一笑,他由衷的道歉,「延秀,對不起,我的舉動應該讓你很無措吧,我不該如此失控的。」
柳延秀十分高興他想通了。「沒關系,只要你信我就好。」她仰望他,盯著他的面容好一會,發現幾日不見,他人黑了也瘦了,忍不住心疼的撫上他凹陷的臉煩,關心的問︰「我上傅家好幾趟了,你都不在,上哪去了?」
忽地,他眼神一黯。「我和爹去了京城一趟,昨天夜里才剛回來。」他臉上還殘留長途跋涉後的疲憊之色。
「和傅大人一起去的?那…是為了什麼事呢?」想起她爹說的,傅大人惹上了京官,似乎前途不保,正急于想解決這件事,但挽聲始終沒有親口對她說起這件事,這讓她反而不好貿然問起,只能這般試探,盼他自己先告訴她所有的事。
他略微別開臉龐。「沒什麼,就是陪爹上京探親,沒事先通知你一聲,你一定很擔心吧?」
「我沒關系,只是不放心你……」
他打斷她的話,故意將話題岔開,「我一回來就听門房說你來過好幾回,這才趕著去見你,誰知到書院撲了空,之後才在路上踫見紅紅,得知你的去處後又追來,瞧,為了找你,急得我滿身大汗了。」
她略感失望,顯然挽聲並沒有告知她任何事的打算,思及此,她不禁微微感到苦澀--古牧耘想告訴她的事,她有所顧忌而不願听,而自己一心關切的挽聲,卻反而避開她、不讓她介入,這可真讓人慨然。
忍了忍,她仍是問了,「挽聲,其實……我听到一些傳聞,說你爹似乎有了麻煩是不?」挽聲不說,她卻不能置身事外。
「你听到什麼了?」他勃然變色。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就算我幫不上忙,我也想關心你、關心傅家,除非、除非你把我當外人!」
听她這麼說,傅挽聲有些感動地凝望她,他自然是非常高興她視他、視傅家為自家人,但是,倘若說出這事…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如果自己被可憐、被擔憂的話…
不,他不願意,在她面前他只能是座高山,他不想被看扁,再說,他也不相信傅家會有事!
「我怎會將你當外人,爹之前確實是有些麻煩,但現在都已經解決了,一切都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他笑說。
「真的都沒事了?」她觀察他的神色,不放心的再確認。
「當然,難道你以為傅家會敗?在泉州傅家是永遠的望族富戶,誰能扳倒?」
他說得斬釘截鐵。
看他這樣,柳延秀放下心來,也就不再多問。
書院的一隅。
暗挽聲身穿亥裳,身形修長,俊朗非凡,而立于他面前的是一身白緞青絲,舉止雍容的古牧耘。
平心而論,若以外貌評之,兩人不分軒轅,一樣的耀眼顯目,但此刻兩個同樣卓爾非凡的男子,敵視對立,氣氛緊張。
「請不要再找任何理由見她了!」傅挽聲橫眉,不客氣的提出要求。
迸牧耘森冷扯開一抹笑。「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真正無關的人是你,你才是介入我們之間的那穎流沙!」
「看來你真的怕我搶走她,但,這是你阻止得了的嗎?」
「你真想介入?」
「如果你守得住我也搶不了。」
「你敢?」
「沒有敢不敢,只是順其自然。」
「你說什麼!」
「你听的很清楚,不需要我再重復一遍。」
「你!」
「若沒其他事可說了,我走了。」古牧耘不想跟對方廢話,傲然的轉身。
第5章(2)
暗挽聲怒不可抑的大喊,「站住。」
對方哼笑一聲,停下腳步。「還有話說?」
「離她遠一點,她不是你可以戲弄的對象!」傅挽聲連聲警告。
迸牧耘再次冷笑,「戲弄?難道你認為她是個可以任人戲弄的人?如果你曾這麼想過,你根本配不上她!」
「別跟我要嘴皮子,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要你听好,她是屬于我的,你永遠別想染指!」
眼角抽緊,眼底寒芒閃動,這讓古牧耘整個人銳氣逼人,「如果我有心,你以為自己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與我說話嗎?」
聞言,傅挽聲自覺尊嚴受損,大怒。「你以為已是誰?我看不過是個被父母放逐到泉州來的棄幾廢物,憑什麼對我囂張!」
迸牧耘鐵青了臉。「棄兒廢物?」
「不是嗎?正常-的富貴人家,誰會將有用的孩子丟棄放逐?別以為柳夫子禮遇你,那也許是看你可憐,你別自以為是!」
霎時,古牧耘的臉孔陰贊如鬼。「你好大的膽子,信不信你一個小小的知州之子,我隨時可以要你的命!」
「你以為我怕你嗎?沒錯,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州之子,但在泉州,我就是地龍,就是這里的天之驕子,而你呢?你又是誰?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家伙。」
他握緊拳頭,目光如炬。「我是誰,你沒資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