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心計(下) 第9頁

矛頭突然指向她,柳延秀一陣心慌,元牧暗地輕捏她的手安撫,要她無須緊張,他自會應付。

「她是孩兒錦華宮的貴客,姓--」他平穩的聲音忽地頓住。

柳延秀听出異樣,抬首見他的目光正盯著一個人看,而這人也讓她的身子跟著僵硬。

是挽聲!他在人群中,原來他也是太子的座上客……他是怎麼攀上太子的?她驚訝不已,但更擔心他會當眾拆穿自己的身份,引起軒然大波。

元牧目綻精芒,對傅挽聲投去警告的目光後,才又繼續道︰「她姓徐,是孩兒正要恭請皇爺爺御賜太孫妃封號的人。」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太孫妃?皇上尚未指親,皇太孫怎能自行找好對象?而找的人就是眼前這娟秀妍麗的女子是嗎?

眾人不禁再次仔細的打量起柳延秀,男客們交頭接耳的猜測她的出身,而女眷們則是听見她竟是未來的太孫妃,各個磨牙怒視,妒忌難當,而那傅挽聲的臉更像是蒙上一層灰。

「牧兒,你也太膽大妄為,太孫妃的人選由得你決定嗎?你說這女子來自民間,家族無勢,不過是個沒沒無名之輩,這樣的人你也敢向你皇爺爺提?真是荒唐!」太子當場怒斥。

女賓們本就知她家世普通,此刻對太子的指責內心大聲叫好,男客因為不識柳延秀,听太子這麼一說不禁分外訝異,原來這女子的出身不好,哪能配得皇上的愛孫!

「其實她的出身也並非一般人家,她的外曾祖父是前朝大將軍,退隱民間多時,因行事低調,不願人提及他過往的彪炳戰功,孩兒才會說她來自民間。」元牧解釋。

「那她外曾祖父是誰?」太子訝然。

「徐鳳將軍。」

「徐鳳?」太子一听臉色微變。

這號人物他確實听過,听說當年在朝立功無數,先皇還曾賜予他「國柱」的封號,喻他為國之梁柱。但此人于父皇登基後便告老退隱,初始的幾年,父皇還曾多次傳他進宮討教國事,但近十幾年來,他已完全消失在朝野,一說他已辭世多年,但燼管如此,此人當年的威望仍在,所以眾人皆耳聞過此人。

眾人訝異,原來此女就是徐鳳的外曾孫女,若是這樣,皇上應該會答應這件婚事。

延秀暗訝,稱她為徐鳳的後代之事,自己也是首次听聞,而這是牧為了讓她順利入宮所編造的身份吧,原來牧對她早有安排,這才能馬上說出個人物來,但是她緊張的瞥向傅挽聲,因為只要他說一句話,就可能戳破這個謊言。

暗挽聲的臉上漾著似笑非笑的神態,瞅著她與元牧看,害她膽戰心驚,不知他會怎麼做。

但元牧卻是面色如常,不露半點形色。「今日孩兒禮也送了,是說時候也不早了,那就先行告退了。」他斜視傅挽聲一眼,摟著柳延秀就往外走。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東宮大殿時,迎面由殿外走來了個粉面之人,那人不經意朝柳延秀一瞥,神色吃驚。

「柳延秀,你怎麼會在這?」曾去過泉州逮她未果的田公公大喊。

第13章(1)

這一喊,柳延秀全身涼透,這也才終于了解到,她柳延秀在京城竟是如此出名,而且是惡名!

元牧在泉州為她割發留人,在京城宮殿前為她跪求保命,朝野盛傳她妖惑皇太孫甚巨,這一刻,柳延秀的名字轟動東宮。

這事終于鬧到皇帝跟前了。

勤政殿上,皇帝一身怒氣的坐在龍座上,雙眼怒瞪面前的兩人。

元牧與柳延秀雙雙跪在他面前,而太子與太子妃則站立一旁,等著看皇帝如何處置兩人。

「你就是柳延秀?」皇上震怒的問。

「是…,民女就是柳延秀。」柳延秀跪伏在地上,緊張得心跳幾乎停止。

「你膽子不小,在泉州已惹了一堆是非,傳到京里讓朕氣得差點下旨要你的命,要不是牧兒為你下跪求生,這會早已沒命,如今還敢不要命的進京找牧兒,你到底自恃有幾顆腦袋能砍,敢這樣大膽?」皇上怒得將龍案拍得劈咱巨響。

「皇爺爺—」不忍她受驚,元牧搶著開口。

「你住嘴,朕問的是她,沒要你多嘴!」皇上立即喝斥了孫兒,不讓他再開口為她說話。

「一切都是民女的錯,民女自知罪該萬死,不敢請皇饒恕,就請皇上治罪後息怒!」見龍顏大怒,柳延秀不敢辯白什麼,連忙自己請罪。

見她如此,皇上的怒氣稍微消緩了。「哼,尚知進退。」

「父皇,您可不要讓她的乖巧給騙了,她甚至讓牧兒謊騙兒臣說她是徐風之後,想蒙混進宮,還想以此身份欺君,讓您成全他們,您說這是不是太膽大妄為了!」太子可不願意放過這個能夠讓元牧被問罪的機會。

「簡直可惡,你們敢欺君?」皇上才稍微壓下的怒氣立刻又被激起。

「不止如此,父皇,臣妾今日過壽,皇太孫表面雖送來冰雕大禮,但是,這冰雕不過兒個時辰就融成一攤水了,什麼也沒有留下,反倒是他在東宮殿里驚嚇臣妾,讓臣妾失態跌地之事,成為笑柄、流傳在外,讓臣妾頗面盡失,臣妾心想皇太孫之前也不是這樣的人,肯

定是此女進了讒言,才會讓皇太孫在臣妾過壽之日如此無禮。」太子妃適時的出聲哭訴,那模樣好不委屈,似羞憤的想一死了之。

太子滿意的瞧著自己妃子的表現。這女人就是會演,又知他心意,他才會點頭指她為自己第三任正妃。

「反了,反了,牧兒,枉朕如此疼你,你卻在去了趟泉州之後,一連做出這一件件讓朕失望至極的事,你、你這是想毀了自己的前程嗎?」皇上果然對元牧的作為感到痛心疾首,連帶對跪在地上的女子沒有好感。

深知皇上個性的元牧,知道現在多說什麼都是性逆,便沉默的跪在地上,就見太子與太子妃一臉得意的笑容。

柳延秀難過的熱了眼窩,自責不已。都是因為她,他才會出了那麼多事讓皇上震怒,都是因為她!

元牧見身旁的她眼眶泛紅,悄悄握上她的手,不願讓她承擔這所有的事。

「皇爺爺,孫兒知道讓您失望了,但這女子是孫兒真心喜歡的,請您成全。」

他抬起頭直視皇上的眼楮,慎而重之的說。

聞言,龍目噴火。「到這節骨眼你還想要她?不成,這女子禍害你不淺,朕不能讓你再受她美色影響,這女子留不得!」

「不,皇爺爺--」

「來人啊,將此女押人大牢!」

「不可以!」元牧硬著頭皮對抗。

「帶走!」皇上心意已決,就是要拆散他倆,不由分說先押人再說。

「皇爺爺!」

「你自身難保,還想求情,就連你也給朕到佛堂上禁閉思過,若無朕允許,你休想踏出佛堂一步!」皇上龍顏大怒。

深夜,傅挽聲薛候在東宮偏殿,但他已經等了超過一個時辰,等待的人卻遲遲未現身,教他忍不住一肚子的惱火,這怒氣毫不遮掩的顯現在臉上。

「年輕人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待會太子出來若見到你這毛操的德行,可會怪咱家沒有帶好你。」身旁與他一同前來的田公公,一臉的閑適,態度氣定神閑,但開口卻是數落他一頓。

氣傲的傅挽聲僅是憋著怒意,但沒多說什麼。

暗家在他爹死後便家道中落,其他家人遷居小鎮,靠著家產做點小生意度日,而他則是赴京考取寶名,雖順利中了狀元,原該衣錦還鄉,但他心有不甘,在越來越了解朝野形勢後,他選擇散盡手邊財產,換得田公公的幫助,透過他的引薦結識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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