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求財 第8頁

平蕪對自己的表現也非常滿意,在長老的帶領下他走到了離歌的面前。長老雙手合十用越族的語言跟她說了些他听不懂的話,在轉身離開之前長老用額頭抵了她的手背以示禮節。

她的身份真的如此尊貴嗎?連那麼老的長老都要以她為尊,這麼說來她一定像皇上那麼富有嘍!這話想想還行,可千萬不能說出口啊!

平蕪含情脈脈地看著將要和他共度白首的夫人,他的眼中真的滿是深情,想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只要想著面前放著一尊你隨時可以蹭幾錠金子的金菩薩就好了。誰不愛金子啊?

「越族長……不!我應該叫你‘夫人’,咱們什麼時候成……」

他尚未說完那個「親」字,她已抬手擋住了他的唇齒,「別叫我‘夫人’,在你尚未通過三個月觀察期之前我還不是你的夫人。即便你真的通過了,你也該叫我‘族長’,而非‘夫人’。」

還有觀察期?那是什麼玩意?

「在觀察期間,你若是犯了什麼有辱越族族風的事就會被取消夫婿資格,明年這一天我還會重新選夫。」她轉過頭很認真地告訴他,「不瞞你說,這已經是我第三次選夫了。」

平蕪頓時傻了眼,這居然比殿試還難,他是不是誤上了賊船了?怎麼突然一下美麗的金菩薩成了可怕的母夜叉,她的言行舉止跟那晚用金子買下他《鳳求凰》的活菩薩無半點兒雷同之處。莫非他認錯人了?

能不能退婚啊?

「忘了告訴你,」離歌突然轉過身來睇了他一眼,「越族屬于母系氏族,只有女子休相公,男人是不允許休妻的。」

轟隆——

大雨傾盆而下,平蕪告訴自己︰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離宮?」

平蕪站在偌大的宮殿門口左右徘徊著不敢進入,越族的黎民百姓都已相當富裕,料想族長更是貴如皇上。可真讓他站在宮殿的入口,他卻半天不敢踏入,心虛啊!就怕睜開眼才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幻滅的夢境罷了。

越離歌可不管他的心情,她揚著手指了指彩繪的大門,「從今天起,你和阿呆就住在這里,方便這三個月我對你的觀察。」

住在這里是沒什麼不好啦!這兒看上去又大又氣派,一定丫鬟成群,僕人成堆,成天美食佳肴,平蕪的確想留下來,「可是縣衙那邊……」

「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離歌沒有告訴他,在越州真正的官不是什麼府台、縣官,而是她——越族族長。「如果這三個月你讓我很是滿意,你就可以永遠地住在這里,要是你讓我不滿意,對不起,三個月之後請你打道回府,該去哪兒去哪兒。」

阿呆有些听不下去了,再怎麼說爺也是翰林院四品編修,算起來還是響譽中原的大才子,憑什麼給她一個小女子呼來喝去的,她也太沒規矩了。「我說族長,請你尊重一下我們爺,好嗎?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子,你多少該留點兒面子給他,怎麼能說話這麼沖呢?」

小小僕人居然教訓到她頭上來了?離歌冷冰冰地丟下她的底牌,「你叫阿呆是吧?我記得在參加選夫大賽的時候你的爺把你當成十兩銀子抵押了出去,對嗎?」

對是對啦!可爺贏了,他現在可是自由之身。沒等他反駁,離歌接著說道︰「抵押給我們越族的東西是無法收回的,更何況你家爺並沒有拿十兩銀子贖回你,所以你現在是我的僕人,以後說話辦事分清誰才是自己的主子,免得吃虧。」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平蕪縱有再好的脾氣也被她激了起來。他不干了,不干了總行吧?說著他就要拉阿呆離開這里,不想阿呆竟然甩開他的手,第一時間拉緊離歌的袖口。

「族長,有什麼事請族長盡避吩咐,阿呆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辭。」

這年頭別的不多,狗腿倒是挺多的。平蕪簡直要氣背過去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他還就不信憑著他的才學,連個小女子都搞不定。

他氣呼呼地迎面沖上去推開兩扇大門,哇!丙然是大氣派、大手筆,那一排排的宮殿、房御讓人目不暇接。雖然看上去舊了些,但也不失氣派之勢,平蕪原本不甘的心情漸漸被它們抹平了。

抬起腳,他正準備往里走去,梁上一塊黑色的圓點慢慢游弋下來,眼看就要停到他的鼻尖了。

平蕪努力凝神望去,下一刻他迅速彈跳開來並以最最尖銳的聲音放開嗓子吶喊道︰「蜘蛛啊!」

「叫什麼叫?」離歌不滿地從他的身旁踏過,順便拿出腰邊的彩色錦袋將那只蜘蛛裝了進去,「這可是越州特有的黑彩蜘蛛,將它曬干磨成粉是上好的織錦顏料。」

嘔!他要吐了,她居然將那只蜘蛛揣在腰間,他娶的人是女子嗎?

離歌將他難堪的神色甩在腦後,不悅地道︰「你到底進不進來?要不!你今晚就睡在這外邊。反正睡這里也挺涼快的,只要你不怕蛇就行。」

「這里……這里還有蛇?」阿呆感覺自己的牙齒在打架,他行動迅速地挪動雙腿,乖乖地站在離歌的身旁,警惕性地望著周遭,看有沒有不該出現的移動物體徘徊在他腳下。

只見草叢中搖出一抹影子,阿呆想也不想拿出比平蕪更夸張的嗓音大叫道︰「蛇啊!有蛇啊!」

哪里來的蛇?那分明是風過草動,居然被他說成是蛇。離歌翻了個白眼,這就向門內跨去,「你們進來吧!否則待會兒該有老虎了。」

阿呆越想越害怕,這就拉著平蕪想要躲進屋去。低頭一看,他的爺啊!他的爺早就被嚇暈了過去,這回他可真的要在這里睡到大天亮了。

好餓!實在是太餓了,平蕪活活地被餓醒了,他從床上爬起來,瞧瞧四周陌生的環境,好半晌才憶起自己這是身在離宮。

可是,他真的身在離宮嗎?他明明記得這離宮富麗堂皇、氣派非凡,怎麼他住的這間宮殿桌子少了一條腿,椅子缺了一塊角,更可怕的是桌上的茶盞竟然是缺了口的,這是怎麼回事?

來不及抱怨,他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惟有先倒點兒茶水抵過月復中的饑餓。晃了晃茶壺,竟然沒有半滴水,這里的僕人都是怎麼做事的?看看天色,大約已是傍晚時分。實在餓得不行,他打算招來幾個下人弄些點心先填飽肚子再說。

「來人啊!來人啊!」

他喊了半天,不見有人上前。心想大約這里太大,僕人一時听不見吧!他畢竟是初來乍到,不好發作,惟有支撐著身子慢慢走出去,尋找可以填肚子的食物。

出了臥榻,走過外廳,再越過幾遭殿宇,他來到彎彎曲曲的回廊入口。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他只好順著感覺一路行去。

這一路,他越走心越慌。離宮大是很大,可四處散發著陳舊的味道,好像每個地方都經歷了數百年的磨礪,變得破爛而腐朽。而且走了這麼久,居然未踫到半個人影,再走下去,他真的有些怯步了。

腳像是踫到了什麼地方,他忽地停了下來。低頭望去,是錘子、釘子什麼的,基本構成了全套維修工具。也難怪會在回廊上放著這些東西,這里的確急需重新維修、裝飾,否則如何住人啊?

想也不想,平蕪拎起那些維修工具就近使用起來。眼前回廊上的扶手破破爛爛,像是輕輕踫觸就會倒塌似的。他卷起袖子,甩開衣襟,一番捶打敲得響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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