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求財 第10頁

他拿的這些古董全都是陪葬品?陪在死人身邊的葬品?平蕪迅速將那些古董放到原處,恨不得將自己的手剁下來清洗干淨。算了,還是先補充點兒食物再說吧!他抓起一個干饅頭就往嘴巴里送。

「我忘了告訴你。」

「什麼?」

「這干饅頭是給祖先的供品,我從供桌上拿下來的。」

「嘔……」

第四章

平蕪的肚子空得能夠打鼓,原本就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昨晚那些作為供品的干饅頭還害得他大吐特吐,將肚子里最後一點兒穢物都吐了出來,這下子他可真是神清氣爽——餓到眼冒金星,感覺自己能飄起來,他怎能不覺得清爽呢?

好在巳時將近,他很快就能吃上東西了。經過兩個時辰的觀察,他可以確定整個離宮除了他、越離歌和阿呆真的再無半個人,連人影都不見第四個。做飯的人當然是離歌和阿呆嘍!他等著吃就行了。

「開飯了!」離歌踩著有節奏的腳步向他走來,「今天的午飯很豐富,四菜一湯絕對讓你胃口大開。」

她還好意思說?住在如皇宮般廣闊的地方,午飯居然只有四菜一湯,真是失落啊!好在有東西吃就不錯了,平蕪可不打算再跟死人搶食物。

拿起筷子,他遙遙眺望著阿呆將要端上來的萊肴。離歌難得與人同食一桌菜,她還頗為殷勤地介紹起來,「這第一道菜名為母子相會。」

母子相會?還有這道菜?平蕪的興致大起,伸長了脖子端詳著這道菜,「什麼母子相會?這不是黃豆炒黃豆芽嘛!」

「黃豆和黃豆芽難道不是母子嗎?」她頗有理地噘著嘴巴。

這就叫母子相會?平蕪尤可奈何地點點頭,「就算是吧!那第二道菜呢?」

「青龍臥雪。」

哇 !住在這破到墳墓里的離宮,卻能吃到「龍」字輩的菜,平蕪欣喜萬分,「快讓我嘗嘗,我要嘗嘗這道青龍臥雪」

他順著阿呆的手望去,只見盤子上撒了一層白糖,上面再放根整段碧青色的黃瓜,可不是青龍臥雪嘛!只可惜這條青龍讓他胃口盡失。他沒精打采地招呼著,「還有沒有其它菜?」

「火山映白日。」

名字起得不錯,基本上平蕪已經不對任何菜抱以希望。果然吧!幾片西紅柿上面放點糖花花,就算是火山映白日——她不當詩人真是浪費。

「有沒有新鮮點兒的菜,別全是白糖配涼拌好不好?」這樣的菜別說是四菜,就是四十道菜他也能做得出來。

要新鮮的?有!離歌從阿呆手上接過第四道菜,「關公戰秦瓊——絕對新鮮。」

她居然敢拿先輩秦將軍當菜名,嚇得平蕪趕緊拿手捂住她的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秦將軍可是先皇重視的大將,豈容她用言語侮辱?

離歌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她指指那道菜解釋起自己的創意來源,「你瞧!西紅柿炒蛋,紅臉對黃臉——豈不是關公戰秦瓊,我哪里說錯了?」

她八成是傳奇看多了,居然想出這種東西。平蕪有些餓了,催促起阿呆,「快點兒上湯,咱們準備吃飯吧!待會兒我還得去縣衙看看。」

「哦!」阿呆答應著端上「一湯」,「猛龍過江。」

罷才是青龍臥雪,現在又猛龍過江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龍如此之猛。抬眼瞧去,什麼猛龍過江,不就是清湯上漂著一棵蔥嘛!

平蕪忽然感嘆起來,幸虧她的專職不是開酒樓的,否則就連天下第一樓的斕彩樓也不是她的對手,用她所創的菜名絕對能唬倒天下人。

「我忘了告訴你,從下一餐開始就由你和阿呆共同做飯。記住了,別要我再提醒你。」離歌說得理所當然,顯然不認為自己要求四品編修做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平蕪瞪大眼楮用看野獸似的眼光看著她,「你說什麼?要我做飯?」這怎麼可能?女人做飯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有讓他這個大男人,還是世間最了不起的三大才子之一的翰林院四品編修做飯的道理?

「需要我提醒你嗎?」離歌更加靠近他,用非常標準的唇形一字一頓地說,「這里是母系氏族——你是母系氏族里的男人,你是我的未婚夫婿!」

怎麼會有如此沒天理的事?平蕪不服氣地加以反抗,「我不管這里是不是母系氏族,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漢族男人,憑什麼讓我遷就你?」╴╴╴

「如果你不想被關到宗廟里接受教,最好听我的話——相信我,沒錯的。」她一臉為他好的威脅模樣,成功地讓他閉緊嘴巴。

天呀!他的自尊怎麼會衰敗到這種程度?每每想到這樣的女子有可能成為他終身的妻子,平蕪就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他本想借越族族長的權利與金錢好好振作自己在官場上的風水,如今看來這越族族長似乎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風光啊!

就拿這離宮來說,大是夠大,氣派也足夠給他撐門面,可內部設施就慘到家了。需要更換的家具、器皿實在是數不勝數,更多的地方需要重新粉刷、裝飾,若要改頭換面真的撐起帝王氣派,沒有三、五萬兩銀子是絕對不夠的。

可是這離宮上下沒有半個僕人,飯菜也是最簡單的,簡直比他在京里時還不如,他很難想象越離歌有足夠多的財富握在手中。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他所見到的越族是真的物產豐厚,百姓富足。以她族長的身份,沒道理過得如此清貧啊?

「你在想什麼?」離歌瞟了他一眼,想知道在這吃飯的大好時間里他究竟想什麼想到雙眉緊蹩。

「想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給我?」如果是,他可要好好謀劃一番,如何從身為越族族長的她身上賺取包大的利益。

離歌坦白地回答他︰「當然不是。」

他在松口氣之余又有些不甘,他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好?雖然不是宋玉在世,到也長得像模像樣,曾入圍京中十大美男子,排行第六位。才學自是不必說,中原地域前三名他一定是擠進去了。再論官位,雖不至于很高,但也頗有發展空間,前途算是無量。除了身無橫財,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缺點啊!

為什麼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呢?

「因為是你嫁給我,而不是我嫁給你。」離歌很認真地強調著兩者間的關系,「我早就告訴過你,越族是母系氏族,跟你們漢人不一樣。在越族只有女子挑選夫婿的權利,沒有男人挑選妻子的資格,所以既然我挑選了你,你就只能嫁給我,否則便是違逆,我有權拉你去宗廟跪拜,甚至接受族規的懲罰。」

瞧她說得跟真的似的,平蕪冷汗都被她說出來了,「那你真的要和我一起過日子嗎?」他實在不好意思問她願不願意娶他,所以只好換種說法。

離歌認真地想了想,終于在心中找到了她需要的答案,「這三個月如果你還比較讓我滿意的話,我就和你過下去。不然,你會和前兩位我的未婚夫婿一樣被趕出離宮的」

「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他們究竟犯了什麼樣的錯被你趕出去了?」他好在需要的時候犯同樣的錯誤,以爭取自己身為男人的自由。

回顧前兩位未婚夫婿的罪大惡極,離歌還真有點兒記不太清了,「頭一位好像是把青樓女子帶到離宮飲酒作樂,結果踫倒了我祖先的靈位,我順著響聲走進來正踫上他跟那個青樓女子說嫁給我只是圖個名聲。後來那位……」

她很努力地順著回憶想起,「後來那位是借著我的族長威望去四處借錢賭博,結果債主找上門來。我也沒怎麼,只是把他們送到了宗廟交給長老處置,結果他們倆一個被浸豬籠沉湖底,另一個被剁去了右手——還好,小命都保住了,前一個半身不遂,後一個從此以後學習使用左手,現在都活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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