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西方菜 第28頁

「不要緊!不要緊!」院長大人笑得那個憨厚啊!跟剛才對著莫白的那副表情完全不似一個人,「下官,你在睡覺啊?那你睡,你繼續睡,睡完我再跟你說。」

這叫什麼事啊?莫白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這是院長跟學生說話的態度嗎?莫白的指揮棒再次發揮了作用,敲在下官的腦袋上,他拿他的腦袋當木魚︰「快點站起來跟院長說話,你那是什麼態度?」

「莫老師,你這是什麼態度?」院長橫著眉對著莫白,就差沒把他吃下去了,「你這是跟學生說話的態度嗎?我說了多少次,老師跟學生都是平等的,應該用你的愛心,你的一顆赤誠的教育之心關愛學生。學生和老師之間只有身份的差距,沒有階級差距,你明不明白?真不知道我平時說的那些,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莫白收起指揮棒嘀咕了一聲︰「我只記得你罵我時的階級差距。」

孺子不可教也,院長卷起袖子打算用超級大嗓門再次發揮罵人的功能。下官適時地打起圓場來︰「莫白老師,你這是跟院長說話的態度嗎?跟你說了多少次,要懂得尊重領導,你瞧瞧你!你瞧瞧你這是什麼態度?」

「是是是。」莫白點頭稱是,片刻之後他驀然回過神來,「你這是跟我說話的態度嗎?到底你是我老師,還是我是你老師?」

「你是!當然你是!」下官連連點頭,這種原則性問題他不否認。倒在椅子上,他準備繼續補眠——昨晚抱了一夜大情人,累啊!

還睡?下面的消息絕對讓他睡不著。

「下官啊!你被維也納音樂學院選中,你可以去維也納進修了。你是我們音樂學院第一個被選中的學生,你是我們學院的光榮啊!」

院長的激動之情猶如他被選中去進修似的,下官反而顯得異常冷靜。

去維也納進修是莫白一直以來的夢想,他申請了許多次都未成功,下官這小狽東西怎麼會這麼幸運?

「你真是天生命好!」莫白的語氣酸酸的。收不住的酸氣正對上沖過來的孟洄雪,「恭喜你,下官!你才華橫溢,你的音樂一定能被更多的人所接受。」

抱喜的話說多了,洄雪忍不住拿拳頭敲敲他的胸︰「你是什麼時候去找維也納那家音樂學院的?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哦!不過,你真的好幸運哦!居然一去就被人家選中。」

下官笑笑,沒做聲。心下卻明白,他所得到的一切是幸運更是努力,他準備了整整十四年,在去面試之前,他狠練了一段時間帕格尼尼的作品,練到脖子上出了薄薄的血霧。然後,將自己的演奏通過網絡視頻傳輸給維也納音樂學院一位知名的小提琴教授。他一直在等待對方的回應,不是等待幸運地被選中,卻是等待被慧眼相中。

像下官所做的一切努力,外人看到的只是他得來的成就,沒有人會在意他所付出的努力,除了從容。

從容……從容……

有多久沒有想到這個名字了?三天還是四天?記不清了,每天每天的相處早已成了習慣,偶然的陌生反倒讓他神情恍惚起來。

只是這陌生會不會一直延續下去?如果他離開東方學院,如果他去了維也納,他們……從此以後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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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間琴房,還是這架鋼琴,上官下官輕撫著黑色的鋼琴,那種熟悉的觸覺讓他視線模糊。食指與中指交錯走在黑白琴鍵上,從右走到左,音階越來越低,像他的心情。

穿過走廊,奕從容依稀听到鋼琴聲,這種力道只有他能發出。推開琴房的門,她站在門口,頑皮的風越過窗戶撩開她耳際的碎發,亂了思緒。

好久不曾听過他彈琴,小時候,他需要定音準卻練習和弦的時候就會跑到她家去。他一向彈的是她家的那架鋼琴,分開六年,他沒有買鋼琴,彈的是學院的琴。同居這一年,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可自從她早上不去叫他起床,他便不曾再彈過那架鋼琴。

爸琴想他,她也想他。

她的腳步透過琴聲的縫隙鑽進下官的耳朵里,別過臉,他望著她的眼神幾乎不含感情。

不笑的下官讓從容害怕,不想再爭吵,她選擇遠離他。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從容,你又要走?」

毛桃背著長笛走到門口,正為見到他們倆而高興,迎面听到的卻是從容又要離開的消息︰「從容,你怎麼回事啊?這些天你都很少參加練習,西方樂團是你組建起來的,你怎麼能撒手不管?」

「不是這樣的,小桃,這段時間我比較忙,等忙完了這陣,我會好好地完成樂團的練習。」只要再過幾天,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就好了。

「你忙著跟左岸約會吧!」柴可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扭頭他用眼神示意窗外的空地,「你男朋友又來接你了,所以你又要撇下我們跟他去約會?」

從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她只能說︰「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是真的有事。」

之前她給自己找借口小桃都能接受,可是事到如今,連小桃也不想再活在她的欺騙中了︰「從容,你如果不想要這個樂團你就說,雖然西方樂團是我組建的,但如果沒有你的支持和鼓勵,它早就不存在了。現在你放任它不管了嗎?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我真的有事!」小桃,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你有什麼事你就說啊!」小桃最受不了的就是這點,「我把你當朋友,我什麼都告訴你,可你呢?你到底在忙些什麼,你有沒有告訴過我?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當不當我是朋友?」

被朋友厭棄的感覺在小桃心頭蠢蠢欲動︰「我知道自己跟你之間的差距,我知道我們倆不是一種人。你是高貴的淑女,你是音樂中的國王。而我只是爆發戶的女兒,我只會耍花腔。可我選擇了長笛,我選擇了西方樂團,我選擇了你這個朋友,為什麼你就不肯接受我呢?」

我沒有!我沒有不接受你這個朋友,我沒有不要西方樂團,我沒有不要大家——我只是需要時間做完手邊的一切。

不想看到向來堅強的小桃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從容想伸出手去擁抱她,卻見有雙手比她更快,更熟練地抱住了小桃——老柴?

輕拍著小桃的臂膀,柴可夫不在乎「酒瓶底」滑落到鼻尖。無聲的安慰渲染在兩個人之間,靠在老柴身邊的小桃比淑女更顯溫柔。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什麼時候培養出這般默契,從容竟全然不知。她的世界在悄悄變化,她還以為一切仍保持原樣。

等她忙完了這陣,她一定努力將錯過的一切補回來。

可是,上天不會給她多余的時間。

「我要走了。」

「什麼?」從容沒听清楚,瞪著眼,她要他把說出口的話收回去。

「我要走了。」他重復著自己的決定。憋不住了,下官早就憋不住了。早說晚說都要說,就說在這一刻吧!正好大家都在。

柴可夫天真地以為下官要隨管弦樂隊去外地演出︰「你什麼時候回來?」

「四年、五年……還是更長,我也不知道。」下官攤開手,既然選擇離開,那麼離開多久都已不重要了,「學時要等到去維也納以後,根據我的學業情況再定。」

維也納?他要去維也納?從容終于听懂了他的決定︰「你要走?你要去維也納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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