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 第11頁

「唔。」睡夢中的柳蝶舞渾然不覺,她只是蠕了蠕身子,然後像是安憩般的進入更甜的夢鄉。

厲勁焰輕輕地將她放回床榻,本欲移動的腳步卻意外的給牽絆住。

回首,他望見仍在睡夢中卻緊抓他衣擺不放的小手,訝異的抬眼望去,小手的主人仍甜甜的睡著,他輕輕的扯動衣褲,但不依的嚶嚀聲卻隱隱傳來。

詫異的瞳眸悠悠轉柔,他坐上床沿將她抱入懷中,讓酣眠中的佳人能更安穩的人夢。

一聲甜甜的笑聲突然傳進厲勁焰的耳中,他低下頭看向那張薔薇般粉女敕的睡顏,只見她的臉上掬滿快樂滿足的甜笑。

她夢見了什麼?這般滿足、無憂。

夢中可是有我?

凝視著睡夢中依舊酣甜的容顏,笑意漸濃的刻在厲勁焰深幽的瞳眸,綻出一抹動人的光彩,他微揚帶笑的薄唇,輕緩的熨上她微張的紅瓣,輾轉的輕吮著。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心里眷戀一個人的滋味會是這般教人難受!偏偏她又是個情竇末開的小東西。

不過,她是他的!不管她肯不肯、願不願,既然他已深戀上她,她便只能是他的,也只許是他的。

輕吟的低喃聲隱約在他的胸膛間傳來,他眼瞳微瞇的凝視著依然安眠的她,眉目之間的笑意更濃了。

醺醉的流光冉冉消逝,天際已漸漸泛了白。

厲勁焰自微敞的衣襟中拿出一只式樣繁復、精工雕琢的金環,撩高甜睡佳人的衣袖,他將金環扣上藕似的皓臂,晶燦的臂環在她的雪臂上輝散著奪目的光輝。

舞兒啊舞兒,從今以後,你的生命中只能有我。

金環上的熾焰圖騰刺眼地張狂著,彰示主人誓在必得的決心。

他笑開眼,滿意的啄吻上他的專屬印記。

然後依循著之前的輕緩動作,小心的放下她,讓她枕回被褥上,無聲無息的往來時路走去。

在隱身之時,他側首對著門扉前的桌椅露出莞爾的哂笑。好一只倔強的翩翩粉蝶。

***

晨光點點暈染,照映得屋里四處透亮,也擾醒甜寐中的住人。

柳蝶舞微舒展懶腰,意識尚未清醒,整個人幾乎還沉溺在昨夜的好眠中,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見手臂上的金色臂環後才猛然一僵。

不信與驚疑霎時沖入她的腦中,她伸出手想將右臂上的金環拉下,奈何金環似有主意般的緊纏不放,無論她以何種方式皆取它不下,直到氣喘吁吁,她才無奈地對著略微泛紅的右臂生悶氣。

「他是怎麼進來的?」她不解地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所有的門窗全落了栓,她昨夜費力搬去阻擋在門前的桌椅也無移動的跡象啊!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思索了半晌,她倏地掀被下床,果足在房里仔細地搜尋著,連一絲細微處都不放過,包括牆上的晝飾、牆角放置梳洗銅盆的八角架,她都一再地移動搖晃,希望能找出他自由來去的秘密。

偏偏她試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她無奈的癱坐在椅凳上,重新將注意力轉回臂上的金色環臂,金環上囂放的精致圖騰令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視線,她輕輕撫模著,旋即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浮掠出紅臊的羞赧神色。

想到自己睡覺時的模樣全教他給看了去……

不!應該不會的,說不定這金環是昨夜在池邊與他對峙時,無意間被系上的,對!應該是這樣,對!這門前的障礙物全都好好的阻在原地不動,房里地也檢查過了,應是沒有別的密道才是。

咦?她突然揚高頭,狐疑的盯著屋頂,會不會是……不!不可能,除非他有穿牆的異能,否則他是進不來的。

「哦!老天……」她申吟出聲,將臉蛋埋進柔女敕的掌心里,久久動也不動一下。

她已快讓那偷窺狂、大兼變態給搞瘋了!

最後,柳蝶舞決定找厲勁焰問個清楚。于是她像個披荊斬棘的烈士,抬頭挺胸的往厲勁焰的「烈火居」行去,在詢問了正在院子里打掃落葉的僕佣正確位置後,她左轉右拐的來到目的地。

深吸一口氣,她提起勇氣想推門進入,但白皙的雙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後,又頹然的放下。

然後,她縮回好不容易才提起的勇氣,一轉身,輕手輕腳的退了回去。

她不敢問他啦!如果他承認了那怎麼辦?問他這金環究竟有何涵義嗎?

若……他否認,那自己又該怎麼辦?當場挖個地洞直接躲起來?

于是,左思右想,她只好找上厲如敏,盼望能由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呃……如敏……我……」柳蝶舞支支吾吾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詢問才不致顯得太奇怪,畢竟自已讓她的兄長給強吻了這種羞人的事教她如何開口呢?她哀怨的在心底嘆口氣。

片刻,她終于找到一個安全的話題開了口︰「如敏,你說這島叫熾焰島,是誰取的?」

「自然是我爹娘羅!」

「哦!為什麼會叫熾焰島,這不是一般人會用的名字啊?」她繼續問道。

「因為……」原本與她背對背坐在草地上,一同沐浴在和風中的厲如敏突然側轉身,頗弔詭的瞅了她一眼後,才滿含興味的說了下去︰「因為我大哥羅!」

「為什麼?」柳蝶舞情不自禁的追問,一點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反應全落進厲如敏的眼里。

「這個嘛……」厲如敏壞壞的笑了笑,直等到舞兒迭聲催促後,才開口滿足她的好奇。「听爹爹說,我娘在生我大哥那一天,海面上波濤洶湧,天際間淨是紅光燦爛的晚霞,輝映得到處皆是一片火紅的瑰麗顏色,就像美麗又熾熱的火焰,所以就將大哥命名為厲勁焰,而島上追隨我爹娘的人民,便自動將這島取名為熾焰島。」

「哦,是這樣啊!」

難怪他每次一出現在她的周圍,她便覺得空氣變得燥熱,教她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那……那這島上是否有什麼東西,例如族幟、令牌這一類的,可以代表這島的身分象征?」柳蝶舞旁敲側擊,又因若有所思,是以問出口的話教人听得頗感怪異。

「身分象征?」

「我是說有沒有什麼物品或圖案可以代表這熾焰島?」

「嗯……讓我想想看……」厲如敏窺探的眼神在舞兒故作無意的臉上溜轉著,深思的眸中似有所悟。「哦,對了!熾焰島顧名思義,島上所有的商船全晝有金底紅色的烈焰圖案,象征著島上源源不絕的生機,那一天我們所搭的船便張著烈焰圖騰的令旗,你沒注意到嗎?」

「呃?我……我忘了……」原來如此。那……那自個兒右臂上的金環不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舞兒,你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問起?」厲如敏微瞇的眸子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但沉思在自我臆測中的柳蝶舞並沒有注意到,直到厲如敏懷疑的目光移到她臉上時,她才猛地警覺。

「呃……沒有啊,我只是好奇……」

「哦?是嗎?」

厲如敏不信的看著她,一時間,她慌得只好轉過頭,佯裝欣賞著風景。

醺醉的微風徐徐吹來,拂動兩人的衣衫,輕軟的薄綢料子不敵風的吹拂,正款擺著柔柔的舞姿。

厲如敏突然雙眼微瞇的盯著柳蝶舞的右臂瞧。

那衣衫下略微突起的金環讓她一整天皆以詭譎的眼神窺探著舞兒,瞧得她心底里直發毛,直到半夜,厲如敏才以暫且放她一馬的神態同她道了聲晚安。

不過,在分道揚鏢之際,她又壞壞的朝舞兒呢喃私語,直到看見舞兒訝異又驚嚇的表情後,她才滿意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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