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姑娘挨雷劈 第8頁

牧司默想著,她又在幫我袪毒了嗎?但是不像啊,少了平時的刺痛感。

彼喜兒有些窘迫,她很清楚這不是雷電,也許是她的桃花開了,在她單身了兩世後,老天爺終于為她送來姻緣……

「顧喜兒。」牧司默低喚。

「嗯。」她害羞地哼了聲。

前世和今生她都沒被男人背過,他們總說她是發電機,電力十足,能力超強,不需要別人照顧。

「看來你不嫁我都不行,你的名聲盡毀我手。」他把頭往旁邊一撇,半個村子的人都瞧見了他們的親密舉動,真的不好說大家都眼花看錯了。

彼喜兒轉過頭,看見有人從門後探出腦袋直瞅,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甚至有村民直接走出來圍觀,不時交頭接耳,掩嘴吃吃笑著。

當然她不是人人愛的銀子,有些與里正家不和的人便故意大聲喊著「幾時請喝喜酒呀?咱們一定到,好沾沾喜氣,畢竟這可是你爹幫你安排的上門女婿呀」;另一群人則面露鄙夷,不屑她尚未成親便和男人亂搞,壞了村子里的名聲。

她非常善解人意的回以笑容,並作出個擰巾子的手勢,不過大家可能誤解了,以為擰的是脖子,頓時面色一白將頭往回縮,關門上閂。

彼喜兒很冤枉,敦親睦鄰怎麼這麼難呢,她長得又不丑,帶出去也不嚇人,為什麼別人見了她有如餓虎上門,不緊閉門戶就會被她一口吃掉,尸骨無存似的。

從村人的反應可知她定是做出又擠眉又撓耳的多變神情,牧司默忽然有種想放聲大笑的放松感,在被親娘當仇人看待的這些年,他頭一回發現自己也可以活得很輕松,不用把別人的不甘心背在身上,他們不過是一棵樹,一顆石頭罷了。

娶個村姑又何妨,至少她不會在他最痛的時候落井下石,她看似粗野無禮,卻有著細膩的一面,雖然有些做法頗為不妥,可也不做偽,展露真性情。

牧司默越想越覺得這主意甚好,他現今的身分十分微妙,既是鎮北將軍又是西北侯,他手上有二十五萬邊軍,覬覦他兵權的人不在少數,手段盡出,甚至頻頻往他後院塞人,以為美人會令英雄折腰。

對于這些有心放長線釣大魚的他倒是不放在心上,唯獨那扯後腿的自家人最讓他感到痛心,他娘便是第一個,知道怎麼讓他最痛她便怎麼做,看到他心力交瘁、痛苦不堪,她笑得最開懷……

牧司默勾唇冷笑,要成親就成親,他倒要看看京里那些人作何反應,一旦知曉他不在掌控中,怕會產生一番大震蕩,又有不少人要重新布局,找到最有利的暗線好再度出手。

第三章  歡喜俏冤家(1)

「侯爺,您還好吧?」一下舒眉,一下顰眉,似笑又似怒的表情多變,連喊了幾聲也沒回應。

回過神的牧司默雙目清明,他抬頭看向僅剩的七名親衛,「叫我將軍,我現在是帶兵的主帥。」

「是,將軍。」

看著眼前一列青衣將士皆有傷在身,或重或輕,或傷了胳膊,或腿上傷口未癒,形容狼狽,憔悴不堪,牧司默神情微冷。

出西北邊界時他一共帶了三十名親信,如今死傷大半,活著的人也不得安生,連想找個落腳地都不容易,京城那夥人不想他們回去,見一個殺一個。

「陳七,我要你查的事怎麼樣了?」牧司默問道。

陳七是牧司默的先鋒官,同時也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小廝,後來成了他的親隨,一起上戰場殺敵。

在受傷的這群人之中,陳七是傷勢較輕的一個,行動上並無大礙,他們在軍中有一套互相聯絡的辦法,一旦走散或遭人擄掠便可用此方式留下暗語,方便尋人和聚集,牧司默養傷期間,這七人便用此法找到彼此,然後又循線發現被救的他。

「根據末將的暗中查訪,老夫人根本未如信上所言病重在床,末將親眼看見她坐上往天雲寺的馬車,一路上和大夫人有說有笑,面上看不出一絲病容。」

說起此事,陳七仍舊忿忿不平,太可恨了,居然借用軍情管道送假信,還利用將軍孝順老夫人的心!

那封「母病危,速回」的信箋下方蓋著西北侯府的印信,也就少數幾個主子知道印信放在哪里,再由府里三位管事同意方可落印,這是牧司默離府前做的安排。

那三個管事都是他爹生前最信任的下屬,因傷退下後便在西北侯府里做事,牧司默此舉是為了預防他不在府中時,有人趁機侵佔侯府資產。

因為信任自己的安排,他看到那一行墨黑的字便信以為真,等不及上報皇帝就心亂如麻的帶人連夜往京城趕,就怕和父兄死時一般,連母親最後一面他也見不著,留下最痛的遺憾。

誰知他們離開才第二天便遭到伏擊,當日死了五人,輕重傷一十二人,休息了半日才又繼續前進,前後總共三波刺殺,就以這次傷情最為慘重,逼迫他們不得不停下來混入人群中,藉以躲開身後的追兵。

他們不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不過是回京一趟,為什麼突遇截殺,地方官難道不用出面嗎?

「我娘真的沒病?」牧司默心里五味雜陳,有人利用他母親布了個可怕的陷阱讓他自投羅網。

陳七點了點頭,「是的,將軍,老夫人身子骨十分硬朗,還能爬一百零八道登仙梯上山呢。」

天雲寺位于山頂,山勢陡峭,地形偏高,腿腳不利索的人還真爬不上去。

「那麼這封信究竟是誰寫的?」膽敢冒用侯府之名,其心可議,其人當誅,豈可任其禍害侯府。

「這……」陳七一頓,欲言又止。

「說!」牧司默怒目一喝。

陳七苦笑著低下頭。「是……是大夫人。」

「我們侯府沒有大夫人。」府中只有老夫人和生下庶弟牧司風的姨娘章氏,其余皆為閑雜人等。

「她是大公子的未婚妻,願為死去的未婚夫守節,所以……所以……她早就住進西北侯府,下人們都稱她為大夫人。」若無老夫人的默許,她哪敢以此自居。

這件事情陳七也是贊成的,故而他早已得知卻隱瞞不說,直到木已成舟才告知將軍。

一代名將死後蕭條,未婚妻願入門守寡何嘗不是幸事,至少逢年過節能有人上個香,燒些紙錢告慰底下的亡者。

「我同意了嗎?」他才是侯府主人。

當年,西北侯府門口匾額掛的還是鎮北將軍府,牧司默的父兄長年駐紮在邊關,好些年才回京一次,還是兩人輪著來,一家幾口人而已,卻總是湊不齊。

那年牧家長子牧司情告假回京成親,誰知就在大喜之日的前三天,忽然傳來邊關告急的消息,皇帝要牧家派一人帶兵回援,先擋下這一波攻勢,他再想法設方籌備軍糧由另一人送過去。

因為牧司情成婚在即,其母楊氏便要小兒子代為出征,等新婦三日回門後再由長子押糧回邊關。

牧司情卻不同意,那時的牧司默只有十四歲,在兄長眼中還是孩子,一心護弟的牧司情便自動請纓,拋下待嫁的新娘子和期盼抱孫子的母親,領了五萬兵馬便走了。

可是之後押送糧草的卻不是牧司默,他被人搶了差事本來就憋著氣,回府後又被母親數落一番,大罵他沒出息,不求上進,這點小事也做不好,他一氣之下就去了江南,整整一年未歸。

就在這一年中,他父兄雙雙陣亡,等他得知消息時兩人早已入土多時,他回來只看見兩座並立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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