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姑娘挨雷劈 第25頁

「啐!居然調戲我,你要不要臉呀!」顧喜兒眉目含春地朝丈夫一瞥,當著下人的面打情罵俏。

兩人毫無顧忌的眉來眼去,不時有令人面紅耳赤的親昵舉動,她捏捏他的手,他擰擰她的鼻頭,神色愉快的展現小夫妻的新婚燕爾,小意繾綣。

不過總有看不過眼這般親密的,在入園子的九曲橋上,一名娉婷少婦緩緩走來,柳腰縴細,蓮步細碎,端得是大家主母的端莊作風。

「二弟,你回來了,我腳小走慢了,怠慢了你。」範紫芊輕輕一福身,姿態窈窕,好似弱柳輕拂。

人說女要俏,一身孝,這話說得一點也不錯,範紫芊雖沒戴孝但也一身素淨,穿著藍花白底繡流雲紋紗衫,著素白色半臂,是藕荷色偏淡的碧紗裙,她一路走來就是道引人入勝的風景,楚楚動人,搖曳生姿。

這模樣著實嬌美可人,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對她淡施薄粉的嬌顏多了幾分注目,可惜這其中不包括牧司默。

「我不是你二弟。」眼瞎了就去看大夫,別半路亂認親戚。

範紫芊輕揚笑靨,語柔如絮。「二弟怕是離府太久,忘了我已經入府為你大哥守寡多年,你大哥雖然走得早,卻也對我情深意切,不忍辜負的我願還他一世情意,二弟當能明了。」

「我不明了,人都走了哪來的情深意切,我記得你和我大哥沒見過幾次面,要說有情你信嗎?」他嘲諷道。

範紫芊一滯,面上粉色略微暗淡。「情深情淺都是我與他的緣分,名分已定,便是牧家媳。」說著秋水眸子微抬,有意無意地看了牧司默一眼。

這話喻意可深了,牧家可不只一個兒子,且朝廷並無寡婦再嫁的禁令,何況她還不是真寡婦。

「猿糞不猿糞的聞著就臭,這位大娘,你擋住我們的路了,連夜不停的趕路我們都累得邁不開腳,你行行好,要是閑得發慌就去數豆子,紅豆、綠豆、花豆、黃豆、黑豆隨你數,數到天長地久好入土。」顧喜兒嘲諷道。

真應了那一句「賤人就是矯情」,裝出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博人同情憐憫,話里帶著陷阱等人往下跳。

美人相忌,真要和那些用富貴嬌養出來的貴女比,顧喜兒是少了一些溫雅秀麗,可她是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清清淡淡,不與群芳爭艷,獨賞冷月。

範紫芊的美表面看著溫順含蓄,其實隱含侵略性,透出花兒開到極致的張狂之意。

彼喜兒則是水澗旁的山茶花,無意美麗卻璨爛似錦,要細細品味才感受到其中的靜謐,與清澈甘冽的涌泉融成天地間的春色。

「這位是……」範紫芊頭一偏,露出玉頸,柔美滑膩,無盡遐思。

「她是我的妻子。」牧司默眼露柔光,牽起顧喜兒的柔白小手。

他神色專注,沒發現一抹飽含妒意的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

範紫芊很快恢復正常,故作驚訝的捂嘴。「啊!我以為她是你從外頭買來的丫鬟,原來是……真是不好意思,我看錯了,你既然是二弟帶回來的人,一會兒我讓人帶你去荷香茗安置。」

荷香茗是客居,離主院甚遠,一般用來招待最不入流的親戚,待住上一段時日便將人打發走,範紫芊這安排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更隱隱彰顯自己是當家主母。

彼喜兒態度從容的回擊,「也難怪你眼拙,眼楮長歪了嘛!自然看人高低不分,我們鄉下孩子就不同,到處胡闖亂跑,眼力好得能千里穿針,不像你們養在閨閣深處的眼界淺,看見的只有後院那一畝三分地,連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都不曉得。」

被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村姑諷刺不知天高地厚,忍功深厚的範紫芊面色如常,但眼中閃過一抹陰郁。

「夫人,我們先回居處梳理一番,等一下我帶你去看看娘。」牧司默眸色一深。

當他們在人前露面後,據說中毒已深的楊氏就清醒了,而且以極快的速度解毒、康復,這玩的是什麼把戲他還會不清楚嗎?

楊氏中毒是假,誘他回京才是真。

可是牧司默有些納悶,母親是真的毫不知情,或是與範紫芊密謀?

「是,都听相公的。」好不溫順的顧喜兒輕聲細語,溫柔至極的語氣連她自己听了都覺得做作。

「嗯,我們走。」他牽起妻子的手,掠過身後跟著一群下人的範紫芊。

在相距十幾步後,他停了下來,冷言。「西北侯府里沒有大夫人,請範小姐自重。還有,你們是侯府的下人,還是跟著範小姐過府的尚書府奴才?」

丫鬟僕婦們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侯爺的意思是,你們該伺候的是自家主人,而不是自個兒賴上門的外人,沒名沒分,無媒無聘,哪門子的大夫人?我這鄉下村姑听著都覺得可笑,至少要找只公雞拜堂吧!」顧喜兒好心解釋。

她說的是鄉下人家的作法,以公雞代替未能親至的新郎,在族親的觀禮下拜堂,禮成之後女子便是這家人的媳婦。

第八章  來個下馬威(1)

「侯爺,那是老夫人允準的。」一名膽大的丫頭開口頂撞。

她壓根瞧不起侯爺帶回來的村姑,也不承認這是侯爺夫人,想著有老夫人撐腰,她大放厥詞,根本不把穿得比她差的顧喜兒當一回事。

楊氏自長子過世後就虔心禮佛,再不管事,府里大小事就這樣一件一件被範紫芊接過去,多了大夫人的名義,府中下人莫敢不從。

「你叫什麼名字?」牧司默冷聲問。

「奴婢明月。」

「掌嘴。」

下一刻,一道黑影驟現,抬手對著明月左右開弓,她雙頰瞬間腫得像豬頭,不僅滿嘴血還掉了兩顆牙。

「二弟,打狗也要看主人,那可是我的人……」被打臉的範紫芊忍不住開口。

「她是你尚書府的奴僕嗎?」牧司默挑眉。

要是真打錯了也無所諝,不過就是教訓個下人,還要先查她祖宗八代不成?

「不是,她……」她就帶兩個丫鬟和女乃娘過門,其中一個丫鬟被她送給府里管事為妾,藉以拉攏,另一個幫她送東西回娘家,今日是她祖母六十歲壽辰。

「既然、不是,哪需要你多嘴,我西北侯府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他還沒死,這個侯府的主人還姓牧。

「二弟……」範紫芊泫然欲泣的睜大水眸,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

牧司默黑眸一沉,聲音又冷了幾分,「我不想再說第三次,我沒你這門親戚,要是再亂攀關系,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他雖然氣惱,卻還記得裝虛弱,說三句話便大大喘氣一回,將全身重量往他得可憐的妻子身上壓,不少黑甲軍因此眼泛同情,夫人會不會被將軍壓得沒氣,頭一天進門就掛上白燈籠啊?

「……侯爺,我入門是老夫人同意的,沒她點頭我又怎敢自做主張,我是你大哥的未亡人,他肯定會希望有人能為他守著。」範紫芊不信這話一出牧司默還能無動于衷,人人都有戳不得的軟肋。

範紫芊確實和牧家長子牧司情感情不深,也從未想過要嫁給他,兩人相見的次數屈指可數,跟陌生人沒兩樣。

在父兄未過世前,牧司默就是一匹月兌韁野馬,和各府的不肖子弟玩在一塊,一群人打馬斗雞,四下玩樂,從沒把家族責任當成一回事,醉生夢死玩得很瘋。

範紫芊的弟弟也是其中一人,在及笄前她也曾跟著玩過一陣,女扮男裝混在少年堆里,一下子上山打獵、一下子郊外賽馬,春天賞花、夏天游湖、秋天喝菊花酒、冬天冰湖上玩雪,鑿開湖上冰層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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