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舒冬晏不想理她。
「可是舒大哥──」
「我真的很忙,別吵。」
「我只是要問你──」
「沒空。」
「舒冬晏!」顧盼兒忍不住抆腰大吼,「我只是要問一句話,你答我一下會死啊?你手上沒東西,桌上也沒東西,你忙什麼?練特異功能看能不能把吧台內的杯子弄得全飛起來嗎?」
莫名其妙的男人!喝錯酒、吃錯藥啦?
舒冬晏挑眉,總算抬起一只眼楮瞧她,「有話快問。」
「我想問的是……老板娘坐的那一桌,那個女人是不是秦大導演的『那個』?」
就知道她問的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事,唉,女人──八卦掌門人。
「不好意思,最近我很忙,沒空看秦大哥的花邊新聞。」舒冬晏轉身拿了三瓶酒、一瓶柳橙汁、一片檸檬,開始動手調酒。
與其和小盼兒聊八卦,不如干脆好心點,弄一杯越苦越好的酒給那個快要醉昏了的女人喝,順便練習一下自己的調酒技術,畢竟這世上沒人喜歡喝苦酒,正好趁此機會練習。
「妳急著叫我來酒吧干什麼?」秦醉陽的脖子上披著大紅色圍巾,一身的白毛衣、白長褲、白風衣,帥得不象話,臉上的表情卻像外頭吹進的冷風一樣冷。
他以為夏綠艷這兒發生什麼大事,接到電話便 車趕來,從頭到尾花不到十分鐘,沒想到她大小姐卻風情萬種的坐在高腳椅上,縴縴細指握著水晶玻璃杯,對他笑得一臉曖昧……
不對,她的臉有些紅,是醉了嗎?
「妳又喝多了?」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結過婚的女人竟然還如此不知檢點,動不動就喝得醉醺醺的,改明兒得叫她老公好好管教她!
「我可是舍命陪女俠耶,你先別急著訓我,等一下就會感激我了。」說著,夏綠艷身軀輕晃了一下。
丙真是喝多了,頭有點暈……
「是嗎?」他實在看不出有任何他需要感激的事。
「瞧瞧,她是誰?」夏綠艷的縴指指向酒吧的一角。
秦醉陽跟著望去,竟見一抹熟悉的背影癱成一堆爛泥似的趴在桌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個總愛惹事的小女人怎麼會在這里?還醉成這個樣子?
「她不知道遇上了什麼事,好傷心,邊喝酒邊流淚,看起來真的很可憐,你要不要幫一幫她?」
幫還是不幫?理智尚未告訴他答案,兩只長腿已經朝那個睡死的小女人走去,一把將人抱起──
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惹得他微皺起眉,「她究竟喝了多少?」
夏綠艷嫣然一笑,「不多不少,剛好一瓶白蘭地外加一杯由我們幸福酒吧精心調制的越苦越好的酒。」
「越苦越好的酒?什麼意思?」望著懷中那個在睡夢中依然淚水盈盈的女人,秦醉陽的心一緊,微微抽疼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艷兒──」
「真的是這樣嘛!不信她醒過來的時候,你自己問她去,問她究竟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要這樣虐待自己的胃,嗯?」
天大的委屈?她有嗎?如果有,她為什麼不找他解釋?就這樣沉默著?
秦醉陽默然不語,抱著醉醺醺的方旋雨離開了幸福酒吧。
「我說是吧?」夏綠艷得意的一哼,覺得自己真是神算。
「果真厲害耶,老板,秦導演真的很在乎那位小姐呢。」顧盼兒望著外頭小心翼翼把人抱上車的秦醉陽,忍不住心痛。唉,這世上可以愛的好男人兼帥哥又少了一枚。
「是吧,我就說是這樣的。」憑她剛剛在方旋雨口中套出的話來判斷,心動的絕對不只有一方。
只是,要在感情上受過傷的秦醉陽對一個女人放感情是很困難的,必須有強大的外力協助才行……
她沒有眼花吧?怎麼會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
還有……這里是哪里?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
「醒來了嗎?」
寬闊的背影在說話的同時轉過身,當那熟悉的臉龐真實的在她眼前呈現,方旋雨驚愕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身子一動,額頭上的毛巾掉下來,見他朝她走來,神色更是掩不住的驚慌。
「我那麼讓妳害怕嗎?」秦醉陽微一挑眉。
方旋雨不語,低垂著眉。
「抬起頭來看著我,方旋雨。」
不看他,他能拿她怎麼樣?他以為他是誰?想抱她的時候就抱,不想理她的時候就不理,現在又突然跑出來,完全沒有顧慮到她的立場、她的心情,她又何必听他說話?
「我叫妳抬頭看著我!」
不看就是不看!
「方旋雨!」
沒听見!沒听見!她什麼都沒听見!伸手摀住耳朵,她抗拒得那麼明顯,他不會笨得看不出來吧?如果他再糾纏不休──
縴巧的下巴陡地落入寬大的厚掌里,驚得她輕呼出聲,下一秒鐘,她的眼眸深處已佔滿了他的臉龐。
「你──」霸道!
「我不知道妳這麼沒禮貌,不知道跟人家說話要注視著對方嗎?」秦醉陽深邃的眼眸深深的審視著她的容顏,是那麼專注,像是要把之前所錯過的時間都補回來似的,永不饜足。
這樣的眼光著實讓她迷惑不已,一顆心好似跳上了胸口,隨即又墜落……
忘不了那天他那冷落責怪的眼神,更忘不了他曾如此溫柔的抱過她之後,卻又可以毫不在乎的假裝兩人之間的一切從來不曾發生過。
這樣冷情的男人,這樣無情的男人,她不該迷惑,而該頭也不回的離開,不是嗎?
第七章
坐而想不如起而行,當方旋雨真的強忍著宿醉的不適,立起身子想要奪門而出的同時,秦醉陽長手一伸,一把將她扯進自己懷中──
「老想著要逃,妳就不會想點別的嗎?」秦醉陽有點生氣的望住她,俊美的雙眸閃過一抹壓抑的火花。
她氣得瞪他,對他的口氣十分不滿,「請問一下秦大導演,我該想什麼呢?想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冷酷無情?想你為什麼可以在抱了一個女人後還假裝若無其事?想你的演技為什麼總是那麼好?還是想你為什麼可以這麼自為是,當我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你憑什麼以為你可以這樣操縱一個人的心?憑什麼以為每一個女人都該臣服于你?憑什麼?!」
她激動的怒吼,揮舞的粉拳一一落在他壯闊的胸膛上,他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莫名其妙的充斥著一種極為復雜的感受,是驚是喜是怒還是悲,他已經全然分不清了。
「妳是在抱怨我冷落妳?」他輕問,語調中帶著一抹探索意味,挑著眉,專注的等著她的回答。
什麼……她愕然的瞪視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敢這麼說。
「還是更嚴重一點,妳已經情不自禁的愛上我?」他推敲著可能的事實,一雙眼楮瞇了起來,審慎的打量著她變化萬千的容顏。
什麼跟什麼……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不然就是──妳的身體不小心戀上那一次我抱妳的感覺,想要再嘗一嘗那日美麗又銷魂的滋味──」
啪!話未落,他俊美的臉已印上了一掌。
「你無恥!」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她呢?怎麼可以引她難過的望住他的眼,想看清楚他對于那一夜的結果,究竟是嘲弄還是鄙視。
是,她承認自己對他有著莫名其妙的在乎,為了他的一個眼神,她可以難過得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要麻痹自己。
是,她承認自己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那一夜他的溫柔與擁抱,忘不了他在她耳畔的溫柔呢喃,在心神迷醉的那一刻,她依然深刻的感受到他的體溫與呵護,帶領她的處子之身前往天堂的美妙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