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可回收 第16頁

最後,員警只在她丟在沙灘的包包里,找到一紙離婚證書,和幾份證明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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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蓮大二那年,楊遷希望他們小倆口出國念書。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國內的大學念得好好的,卻要跑到國外去?不過那陣子十紋蘭內部氣氛很詭異,內憂外患不斷,楊昀騏幾次累得連和她在一起時話都不太多。

不過,他倒是很積極地為兩人的出國做準備,和她一起考托福,參加入學測驗,也很快地備妥一切需要的文件。

「到了外頭,我就不用再管十紋蘭的事,而妳可以學妳喜歡的畫畫,我們可以過著像普通年輕人一樣的生活。」

楊昀騏和她坐在臥房外的走廊上,這麼談起兩人未來的顥景。

「我們可以把所有課余的時間拿來看電影、玩樂,如果有必要,去體驗一下打工的甘苦也不錯。」

她看著他的側臉,听著他的描述,原來還有一絲遲疑也全都化為滿心的期待,始終矜持著未說出口的愛戀變得更加濃烈,一如他眼中的憐寵也是與日俱增。

「雖然人生地不熟,可是我們有兩個人,想家時也有伴。」他笑說。

于是,她開始編織屬于他們的美夢,心動地想象到了新的天地,他跟她會擁有新的生活,即使那里沒有五月雪、沒有桂花香,他們也會一起發現不一樣的感動,一起欣賞異國的風花雪月,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臨行前,他卻改變原來同行的決定,要她先走一步。

「我只晚妳幾天,妳先過去,我很快就會回到妳的身邊。」他說。

以前,他不曾讓她一個人先回家,不曾讓她一個人落單,她以為那次只是個例外,可是她在異國等了又等,一個月過去,她接到一紙離婚協議書,還有楊昀騏要她幾年內別回國的簡短訊息,其他什麼也沒講。

異國的秋天像世界將到盡頭一般的蕭瑟,她反復的將那紙離婚協議書折起又攤開,以為只是因為思念而作了一場可怕的夢,可是紙上的文字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她打國際電話回楊家,空號。她甚至找不到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那一刻她才知道,為什麼那些跟楊家有關的人們喜歡戲謔地說她是「被養在深宮的小白兔」。

楊家發生了什麼事?楊家有哪些交好的親朋好友?楊家和十紋蘭有著如何密不可分的關系……這些她完全不知道。

她住在楊家,卻過著自己的生活,或者說,是楊昀騏把她和她所緊張害怕的隔離開來,她的生活里只有楊家大宅四季更迭的繁花如錦,和與她情感日篤的戀人丈夫。

于是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像被原來的世界遺棄。

她沒有立刻回去,因為新的學校開學了,因為楊昀騏在信上的告誡,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不敢違逆。

她有什麼損失?並沒有,楊昀騏給她的「贍養費」足夠她一輩子不用勞心勞力就能過著安逸的生活,這才是他們當初結婚的目的,她該得的都得到了。

找了一堆借口,總之她就是膽小、懦弱,沒有勇氣回去質問他。

茫然地過了幾個月,異國的冷冬來臨,她這輩子頭一次看到降雪,身邊卻沒人可以分享那樣的喜悅。

于是她在飄著冬雪、全然陌生的街頭嗚咽了起來,悲傷的情緒像是被小心翼翼地防堵著,卻突然崩毀潰堤。

「不要再哭了,小朋友都在笑妳了。」那時他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握著她的手,溫柔牽引。

她曾經以為,這輩子他會一直握著她的手。

可是他卻放開了,沒給她任何理由。

異國的霜、凜冬的雪,飄落在她的指尖,讓她只能交握著自己的手,任眼淚隨著雪片墜落大地後沉寂,以冰冷埋住悲傷。

不是說好了,他會一直在她身邊的嗎?

第七章

「騙子……」病床上沉睡的小臉還掛著淚痕,模糊地發出夢囈,直到修長的大手握住她的,另一手拭去那些晶瑩,她才又沉沉地墜入夢鄉。

他的手心貼著她的粉頰,凝望著她有些憔悴的小臉,才驚覺埋在心底的思念原來深沉到足以將他淹沒。

在椿館見到她時,他心口像被猛地一撞,無限狼狽與沖擊被掩藏在他看似雲淡風清的微笑下,只有他知道自己轉過身熄掉香煙時,手在顫抖。

呵!以前人人都說他的心是鐵鑄的,天塌下來也笑得一派瀟灑無畏,他的字典里沒有「不敢」兩個字……不知何時,那些全都變成騙人的謊話,全都是為了那個被他戲稱為小白兔、明明就柔弱無害的小女生。

他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差點沒命,因為安眠藥和酒精使她陷入昏迷,在海面上載浮載沉。

「她身上沒有外傷,我們不排除她是喝醉酒鬧自殺。」稍早他趕到醫院,一名員警這麼告訴他。

「天色這麼晚,」另一名員警卻說道,「有人報案說見到有人自殺,我們懷疑報案的人跟她的墜海有關,因為那個人用公共電話,甚至故意讓我們找不到他。」

楊昀騏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崇華。

可是醫務人員隨即告訴他,依蓮可能有間歇性的失憶,她聲稱想不起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會是巧合?但他不敢冒險,打了幾通電話,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托他們暗中調查,才放心地到病床旁陪她。

葉依蓮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讓她感到緊張,但隨即她感覺到有人握著她的手……

就像好多年前,那個總是在她身旁說會陪伴她、默默地付出溫柔的人,也是這麼的將她的手包覆在他手中。

葉依蓮轉過頭,連夜趕到醫院又守著她一夜的楊昀騏趴在床畔睡著了。

她還在作夢嗎?夢里獨自在異國街上哭泣的她听見他的聲音,抬起頭,他像過去一般地牽起她的手。

「別哭。」她听見他說,然後她安心地沉入夢鄉。

走廊上和隔壁病床的聲響讓她知道這不是夢,她怔怔地看著楊昀騏側趴的臉,眼圈下有著疲態,而他的手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放開她。

既然不要她,為什麼又出現在這里?

可是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再緊張不安,因為有他在。

楊昀騏睡得並不沉,須臾便醒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先確定她還好好地躺在床上。

「妳醒了?」

葉依蓮來不及裝睡,不過她也睡得夠多了,干脆睜著一雙圓眼看著他。

昨日在椿館時,也許是太多閑雜人等,讓她不敢把話問出口,這一刻她突然有了勇氣和沖動。

「小蓮?」怎麼呆呆地看著他,卻不說話?楊昀騏有些擔心了,不會是傷到腦子了吧?

她眨了眨眼楮,顯得無辜而可憐兮兮,卻不知那樣的神情一直是他的致命傷、他楊昀騏鐵石心腸的罩門!

沒一會兒,那些被拋棄在異國的悲傷回憶涌上心頭,圓睜的大眼里甚至擠出了水氣。

「你都不要我了,還來做什麼?」說到最後一個字,嘴巴扁扁的,淚珠也滾了下來,「你把我丟掉了。」愈想愈傷心,傷心到語無倫次,累積了多年的怨懟與哀傷一古腦地傾泄而出。

楊昀騏趕忙坐上床畔,安撫她。

「別哭。」見她哭得像被拋棄的小孩子,他有些手忙腳亂了,本來還遲疑著不敢抱她,最後還是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別哭了,是我不好。」

敝他當年怎麼也想不出讓她不要為他擔心,又能讓她乖乖待在國外的方法。

十紋蘭的解散牽扯到太多恩怨與風雨,楊家在黑道的勢力兵敗如山倒,她回來並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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