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好像。」班梓突然說道。
「嗯?」
「那個客人跟你長得真的滿像的,尤其是嘴和眼。」廢話,五宮官中,她也只看得見他的嘴和眼。
「你說很帥的那一個?」他壞心眼地問著。
「……」可惡,她要是否認不就是自打嘴巴嗎?
仔細打量醫生,雖說只看得見眼和嘴,卻足以充份地彰顯出他的俊美,尤其當他把唇勾得斜斜的笑著時,那股壞壞的氣息帶著難以駕馭的野性,絕對比那個客人還要令人傾心。
所謂相由心生,就是這樣的感受吧。長相相似,卻因為個性而顯現不同的風情。
是的,她喜歡醫生,她之前就發現了。
「把藥吃了。」無視她的欣賞,路不絕把藥備妥,礦泉水備好,等她用,「然後趕快去泡熱水澡。」
瞪著藥,班梓不悅地扁起嘴。原來他剛才在廚房忙,就是在找感冒藥啊。
拜托,淋沒兩滴雨,有必要未雨綢繆到這種地步嗎?
他起身,不由分說地進浴室幫她放熱水,回頭見她還賴在床上,出聲催促,「想要我喂你嗎?」
她皺起眉。藥要怎麼喂?
「嗯?」他笑得壞壞的。
班梓立即意會,粉顏紅通通,快快起身,扒了藥吞下。「我吃了。」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等我喂你的。」他嘖嘖兩聲,遺憾地搖頭。
「哪有?」沒見她快要羞死了嗎?
「去泡澡。」他再次命令,「這是要我陪你一起洗?」
「我洗!」班梓飛也似地沖進浴室。
「沒泡超過十分鐘不準出來。」他吼著。
「知道!」她今年到底幾歲啊?
听水聲確定她乖乖泡澡後,路不絕轉出房外,到樓下拿起電話,按下回撥鍵。
「喂?她沒事,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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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隆——」
天欲亮之際,銀紅閃電殺入天際,轟天巨響的雷鳴,甚至激烈得讓建築物都發出共鳴,吵醒了正好眠的班梓。
哇咧,雨怎麼下得這麼大?
拉開窗簾,窗外的雨猶若瀑布般地傾落,天色一片灰蒙蒙,讓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倒回床上,準備再補眠,卻又突地坐起。
她上個禮拜種的花籽才剛發芽,要是不拿個東西遮一下,肯定會被這場雨給摧毀掉。
思及此,班梓快快下樓,偷偷開了後門,撐了把傘,不管雨勢斜打沾濕了身上一角,還沒走到種花之處,便瞧見上頭已經覆蓋了層層保護。
是路不絕弄的?
廢話,家里只有兩個人,不是她,當然是他。
好貼心的人哪,竟幫她把一切都預備好了。
班梓喜孜孜地再回房里,蓋上棉被,乖乖睡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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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晚沒睡飽嗎?
她竟然開始想睡覺,而且室內的空調逼出她一陣又一陣的雞皮疙瘩,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感。
「怎麼了嗎?」坐在吧台的客人問著。
「嗯,沒事。」她笑開,不想被人發現她很失職,剛過十點,已經開始想念被窩,「還想再喝什麼嗎?」
對了,和客人閑聊,也許就不會那麼想了。
所以她邊調酒邊和人哈拉,瞥見門開,又有人進來,直往吧台走來。
「你好,請問想喝什麼嗎?」五男兩女,小團體一隊,有得忙了。
「欸?班梓,好久不見。」男人一臉欣喜若狂。
「嗄?」她認識他嗎?
啊啊,難道是昨天的客人?糟,她沒辦法那麼快地記住每個客人的臉。
「最近好嗎?」另一個人也問。
「咦?」
「還以為你消失到哪去了?」
一群人熱情地問候著,東一句西一句,問得她滿頭霧水,下意識覺得有人在整她,但他們的神情是恁地熱切,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啊,而且還問她一年不見跑去哪,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認識他們,可他們也不像是認錯人,因為他們叫的確實是她的名字。
可是……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幕模糊的情景,那里也是個熱鬧的地方,有不少人笑鬧玩樂著,還有一個男人,總是坐在她眼前,目光深情交流,笑得像是掌握了全世界的幸福般滿足。
她的心漲滿愉快,被幸福的幻覺給要得團團轉。
那是誰?
「還有,你的他呢?跑哪去了?今天怎麼沒報到?」有人問著,拍了拍旁邊的空位,「還是跑去洗手間了?」
班梓一臉復雜地瞪著眼前空下的位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確實覺得少了個人。
少了誰?
完蛋,副作用又出現了嗎?讓她的腦袋開始錯亂了起來。
可是這感覺好真實,像是一個應該出現的人卻消失了,像是遺失了一件最珍貴而又無可取代的寶貝,心里倜悵空泛得難過。
丟了什麼?
沒了什麼?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她慌張的拿起雪克杯準備調酒,手一滑,雪克杯掉落地上,發出刺耳聲響,引來眾人目危。
班梓臉皮薄的羞紅,再三道歉,趕忙撿起雪克杯調酒,然而卻總是覺得力不從心。
「來了、來了,就是這一首,阿梓,你的主題曲!」
有人喊著,有人跟著起哄,場面很熱鬧,只有她是一頭霧水。
「我的主題曲?」為什麼今晚的她,總覺得與這個世界特別的格格不入?
「就是這首啊。」眼前的男人跟著播放的鄉村歌曲輕哼著,「好像是這麼唱的嘛,灰姑娘不要王子,王子不要白雪公主,白雪公主不要小矮子……阿梓,然後呢?這不是你的他亂編的歌?」
她的他?這不是一首尋常的歌嗎?連她也會唱啊……可是,是誰教她的?是誰……
班梓的心是慌亂的,情緒是激動的,感覺眼前的人潮是幻影,腦袋里的破碎畫面才是實景,兩者在她眼前交錯上演,猶若鬼魅閃動,一股惡心感無預警地沖上喉頭,丟下雪克杯,她沖進洗手間里。
外場的李淑兒見狀,趕緊跟著進去,發現班梓早已昏厥,立刻請人將她抱進休息室,接著撥了通電話。
十分鐘後,酒吧的門開了,走進一抹欣長的身影,臉上戴著面罩,卻依舊掩蓋不了他臉上凜人的寒意。
傲然步伐,瞬間攫住眾人目光。
「淑兒,小梓在哪?」他問著。
「在里頭,我帶你進去。」李淑兒轉進內場。
外場人潮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下一會,就見他抱著已昏厥的班梓,像陣風似地刮去,片刻不留痕跡。
突地,有人問︰「淑兒,他不是……」
李淑兒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啊。」
第五章
門板傳來一陣脆亮的鈴鐺聲,站在吧台的班梓抬眼探去,走來三個男人,同樣的挺拔欣長,但風味皆不相同,其中兩人長得相當神似,但顯露在外的氣質截然不同,一個如風,一個如冰。
而她的目光,在第一時間里,就停駐在那抹難以捉模的風身上。
他像是一陣永不停留腳步的狂風,吊兒郎當又不拘小節,渾身充斥恰然自得的氛圍。
「淑兒,有新貨到,怎麼沒通知我?」如風的男人開玩笑的道。外場的李淑兒懶得理他,他于是調回視線看向吧台,佯裝訝異的說;「哇,眼神這麼熱情,你愛上我了?」
班梓瞬間回神,薄薄臉皮燙出紼色。「哪有?」很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
啐,不過是長得賞心悅目一點,借看一不會死喔,只是看一下而已,哪可能因此愛上他?自我意識過剩的男人。
「不然你干麼一直看著我?」他曖昧地擠了擠眼。
「那是因為你是客人。」一般人還會繼續問這麼尷尬的話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