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你要換衣服至少等我出去後再換,哪有人這麼不害臊的?」白淨雪羞窘至極的失聲尖叫,一路自房內響到房外。
嗚嗚嗚,暴露狂啦!
她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會長針眼作惡夢的說。
可是……雖然知道偷窺是不道德的,但她的視線總會不由自主被吸引,悄悄飄向正背對著她著裝的黑禁。
男性優美平滑的頸背線條,勁碩緊實的背肌和上臂二頭肌,勻稱優雅的體態精瘦卻不孱弱,結實卻不夸張,讓他全身上下散發著如獵豹般迷人的氣息,害她看得出神的水眸怎麼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嘶……好可口、好誘人啊!」
白淨雪忍不住揩揩嘴角,滿足地嘆息,對于這項額外的員工福利是既開心,又有點傷腦筋,人生好掙扎啊。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可以肯定這男人不是名正牌神父,但卻酷愛穿著招搖的神父袍欺世騙人,老愛誘拐她做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告解。
那襲湛黑色神父袍對黑禁來說,有點類似古代將領的盔甲戰袍,著裝時那種凝神慎重的態度,就像即將出征的武士在進行一場淨化的儀式,一但儀式完成就要麾軍待發!
「喂,你一直杵在那兒,是想偷窺我換衣服嗎?其實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是不介意免費借你欣賞一下……」黑禁語帶笑意的調侃,讓怔愣在房門口遲遲沒離去的白淨雪轟然炸紅了雙頰。
「要不要我轉過身來讓你看個仔細?」他很大方地側首笑問。
「不不不不不……千萬不要!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
她熟透了隻果臉兒,緊閉著雙眼連連倒退數步,死命揮著雙手拒絕,就怕眼前的男人當真賞她一幅美男全果圖。
下一秒,她隨口編了個爛理由,「廚房好像傳來燒焦味,我先去看看,醫師大人你慢慢來、慢慢來啊,干萬不用心急……」說完便夾著尾巴匆匆落跑。
咚咚咚的奔跑聲,伴隨著一兩聲踉蹌打跌的吸氣痛呼自外頭傳來,黑禁將這一切听得清楚明白,唇畔的笑花愈發燦爛。
逗弄她、戲耍她,果真是自己一天的精力來源。
「這種不良嗜好,恐怕有些要不得呢……該戒掉嗎?」腰間系上從不離身的長鞭,他傷腦筋地嘆息,暖暖笑意卻絲毫未減,完全看不出有在反省,更遑論有戒掉「不良嗜好」的誠意了。
「算了,既然麻糬都主動開口說慢慢來、不用心急,就等哪天玩膩了,自然而然就能戒掉這惡習了,是吧?」
束起一頭飄逸長發,他凝望著鏡中的自己思考了幾秒,旋即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身將問題拋諸腦後。
要是白淨雪知道他竟這樣曲解她的話,恐怕會氣得頭頂生煙吧!
踏出房門隨意晃到傳來陣陣食物香氣的餐廳,看著廚房里系上粉綠圍裙的縴細身影,此刻正忙著以精致英式骨瓷茶具沖泡他最愛的錫蘭紅茶。
她在見著他時,回給他一個淺淺的笑,圓潤隻果臉上染著淡淡紅霞,粉女敕頰畔瓖著兩朵可愛梨渦……
這幅漾著春日融融暖意的溫馨畫面,教黑禁鏡片後的眸光微怔了怔,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能有戒掉她的一天了。
第七章
「嗨,懶蟲麻糬,早啊。」
「赫!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嗎?你怎麼這麼早起?」
一早爬起床,白淨雪才剛踏出房門,就被某個神清氣爽、笑如春風的家伙嚇著,殘留的瞌睡蟲早因這刺激霎時跑光光。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瞥了眼她微微敞開的輕薄睡衣領口,黑禁鏡片後的眸光閃了閃,嗓音低啞地贊嘆春光無限風景好。
「呃,什麼?」她沒听清楚,微蹙著眉發問。
「咳嗯,沒什麼。換套輕便點的衣服,準備出門了。」
強迫自己垂斂下眸,收攝心神,他故意伸手揉了揉她剛起床亂蓬蓬的自然鬈發,惹得她氣呼呼地哇啦哇啦抗議,而這個不同于以往的早晨,就在兩個人你來我往熱鬧拌嘴的氣氛下開始了。
「喂,我們要上哪兒去?」
一下床就被人趕鴨子似地揪上車,白淨雪覷著駕駛座上一身輕便休閑衫的黑禁,忍不住開口發問。
「麻糬,你小時候在同儕間是孩子王還是受氣包?」他不答反問,臉上笑得神秘又壞心。
「什麼孩子王受氣包的?」
她怎麼有听沒有懂?
一頭霧水地看著身旁的黑禁,他不同于往常的裝扮,老實說讓她挺不習慣的。
除了那回他突然造訪她家,穿了一身英挺時髦的西裝外,白淨雪幾乎沒在臥房外看過他穿神父袍以外的衣裳,更遑論像今日一樣。
一襲米色棉質條紋襯衫,袖口隨性地卷起,搭配灰棕色牛仔褲和咖啡色運動短靴,腰間垂綴著他從不離身的黑色長鞭,整個人散發出颯爽俐落的現代騎士風格,和平時偽裝出來的、溫文儒雅的神父面貌大不相同。
也許,此刻身旁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黑禁也不一定!
一路上,白淨雪克制不住自己的視線頻頻往他身上溜去,早忘了繼續追問一大清早出門究竟是要上哪兒去。
直到兩個鐘頭後,他將休旅車駛進某間位在苗栗山區的教養院,她才從他調侃的問候中回過神來。
「麻糬,你一路上老用這種饑渴的眼神盯著我瞧,害我邊開車邊擔心你會不會一時克制不住朝我身上撲來,雖然我不是很介意犧牲奉獻自己的給你蹂躪,但在高速公路上‘這樣那樣’畢竟有些危險……」
「誰、誰說我饑渴了?我才沒有幻想撲倒你!」偷窺被人抓包,她臊紅了臉大聲喊冤,語氣卻透著點兒心虛。
誰說她想要對他「迫樣那樣」來著?
呃……雖然剛才的確看到著迷,差點流口水,但人家她很純潔的,絕對沒有像黑禁指控的那樣想入非非,真的!
「你不用不好意思,反正我都說我不介意了。」聳聳肩,他很大方地笑道,率先下了車。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漲紅了臉兒,白淨雪只能在心底默默抗議,被他吃得死死的有冤無處伸。
「哇啊,是黑叔叔、黑叔叔來了!」
「小蜜、小虎,快去叫院長和老師,說黑叔叔來了啦!」
瞧見了黑禁的銀色休旅車,山林教養院中的孩童紛紛圍上前來興奮地歡呼,對著剛下車的人露出一張張天真笑顏,伸手拉著他的衣擺。
「哈嘍,小表們,最近還好嗎?」
令白淨雪意外的是,面對一群年幼的孩子,向來回避外人近身的他,卻任由那一雙雙沾著泥巴的小手揪上自己的襯衫、長褲,甚至抱起一名玩得滿身草屑的小男孩在懷中逗弄。
不僅如此,他臉上純然無偽的開懷笑意,更教她愕然。
這男人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黑禁嗎?
那個無論面對任何人,甚至連對病患都笑得一臉虛偽作態、嘴巴壞心腸更壞、就愛欺負人的神父黑禁?!
「咦,她是誰啊?」一群興奮得吵吵鬧鬧的小表頭中,有人發出疑問了。
「哇啊,大姊姊該不會是黑叔叔的女朋友吧?」
幾名小孩兒圍在白淨雪身邊,閃著晶亮亮的眸瞅著她瞧,說出口的話卻教她倏地飛紅了雙頰。
「呃,不、我不……」她才想要澄清,話卻教人給截了去。
「咳嗯,我說小朋友們,既然是黑‘叔叔’的女朋友,應該叫‘阿姨’而不是‘姊姊’,懂嗎?來,再叫一遍看看。」
雖然自己是比她虛長了那麼幾歲,但輩份上為什麼差了整整一截?
這點讓黑禁心里覺得非常不平衡,孩子的學習不能等,看他好好機會教育一下這群天真小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