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戲紅妝 第12頁

沒听清楚她咕噥著什麼,司徒少塵低下頭瞅著她。「什麼?」

他的貼近,讓他溫熱的吐息吹拂著她的發,意外的,封梨雙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你一直沒把你的名字……告訴我……不……不公平……」她虛弱的語氣有著淡淡的悵然與不甘。

訝異她會如此在乎這一點,他也不解釋,僅是溫溫地莞爾一笑。「對不住。」

若不是太過虛弱,封梨雙定是會好好嘲笑他一番。

無心細思太多,她枕在他的寬肩上,貪婪地汲取他身上讓她感到安定的氣息,放下戒心,依賴著他……

第六章

擔心毒姥姥緊追不舍,司徒少塵只好帶著封梨雙暫時躲在小鎮外的林子里,為她審視肩上受杖擊的情況。

在綠意盎然的林子里尋了處還算隱密的地方,司徒少塵背靠著大樹,抱著她席地而坐。

封梨雙肩頭承受毒姥姥那狠勁的一杖,說不準連骨頭都碎了,為了方便檢查她肩上的傷處,司徒少塵扳過她的身子,兩人面對著面,讓她可以輕輕偎靠在他的身上。

「毒姑娘,你醒著嗎?」

「嗯!」她輕應了一聲,虛弱得無心計較兩人曖昧至極的姿勢,有多麼引人遐想。

兩人靠得很近,屬于姑娘家馨香的氣息、柔軟的嬌軀,毫無保留地向他強調,男子與女子天生體型上的差異,在在干擾著他的思維、心跳。

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頭一回與姑娘家如此親近,他得費盡全身的力量,才能抑下心頭的悸動,不去想她。

好不容易定下心思,他語音持平地道︰「毒姑娘,現在我要月兌掉你的衣服,幫你瞧瞧傷口。」

即便肩上的劇痛已讓她的心揪成了一團,封梨雙還是耗盡全部氣力,輕啐他一聲。「唆鬼!」

都已經是這種時刻了,這男子竟還拋不開禮教束縛,硬是要一一報備他的一言一行。

她懷疑就算今兒個她昏迷不醒,他也會想盡辦法把她搖醒,告訴她他的盤算、詢問她的意見。

不在乎被她取笑,司徒少塵斯文的臉龐透著股柔軟。「罵我唆,好過你對我說‘不用你管’、‘不要你幫’,這些話讓我很為難。」

驀地,封梨雙粉頰上浮現嬌紅,那是她遇上他之後,抗拒他的口頭禪。

「若真讓你為難……你……你就真的不幫我嗎?」小臉輕輕枕在他的寬肩上,不知怎的,和他說話,她感覺到身上的痛減輕了一些。

「沒法兒不幫吶!」他屏著氣,小心翼翼地邊拉開她的衣襟邊說道︰「我說你不只是顆毒梨子,還是只小刺蝟,一遇到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刺得滿頭包。」

只是,無論她臉上表情有多倔強、語氣有多堅定,終究還是一個嬌弱的女子。

「我……我對你很好了……做什麼……這麼、這麼損人呢!」听著他用閑淡的語氣陳述她的蠻橫,封梨雙抵在他的肩窩,悶悶地揚聲反駁。

那嬌嗓虛軟,卻不難發現姑娘她心里有多麼不服氣。

她有趣的反應,讓司徒少塵不由得低笑出聲。

「你真壞!」封梨雙被他笑得有點莫名其妙,若不是無力撒潑,她一定會狠狠槌他一記。

司徒少塵挑眉,沒好氣地開口︰「好了,不鬧你,先把這藥丸吃下,你身上的這傷得盡快處理。」情況實在有些詭異,他怎麼會和受傷的她斗起嘴來?!

「什麼藥?」他倒出黑不溜丟的藥丸,取出兩顆,擱在她的小嘴邊。

「這藥可以幫你減輕痛苦,也會讓你很快睡著。」

「諒你也不敢害我!」封梨雙張嘴吞下他送到嘴邊的藥,順道不安好心地賞了他的指一口。

被反咬了一口,司徒少塵挑了挑眉,沒奸氣地以深幽的眼神啾著她。「這是你報答恩人的方式?」

封梨雙笑而不語,心里、唇邊卻因他藏在話里的溫柔,不自覺隱著甜美笑意。

拿她沒轍地斂下眉,他定下心神,仔細為姑娘檢查肩上的傷。看見隨著衣衫滑落,而露出的整片紅腫肩背時,司徒少塵有些愕然地倒抽了口氣。

「怎麼了?」

他緊蹙著眉,繃聲道︰「不太好。」方才她竟還有心情與他說話,由此足以見得,她忍痛的程度有多麼異于常人。

額上疼出一層薄汗,封梨雙緊咬著唇,雙眸含淚地堅強問道︰「那……會一直這麼痛嗎?」

耳底落入她天真的問話,司徒少塵緩了緩聲調。「傻瓜,天底下哪有治不好的傷?」

說話的同時,他修長的指順著姑娘優美的頸肩線條,輕輕按壓著。

不知是傷處泛著火熱的痛意,又或者是他略帶著薄繭的指沾了火,被他輕輕按壓過的肌膚上一片火熱,封梨雙痛得瑟縮著。

「忍著些,我得確定你受傷的程度。」

「嗯!」眸底淚花亂轉,她咬住女敕唇,小臉埋進他的肩窩,忍住了肩上劇烈的痛意。

靶覺到她的壓抑,司徒少塵慢條斯理地吩咐。「真受不住要告訴我。」

「嗯!」她又輕應了一聲,心頭恨恨地想著︰下回若再遇上毒姥姥,她也要讓她嘗嘗這滋味。

細心地確定姑娘肩上僅受了外傷後,他才松了口氣道︰「幸好,肩胛骨只是稍稍移了位,並未碎掉——」

他的話未盡,耳邊卻傳來她輕淺的呼吸聲。

司徒少塵怔了怔,這才發現她不知在何時,因藥效發作,已枕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輕輕拉起她的衣衫、幫她穿好衣服,他側過臉打量著她輕顰著眉的睡顏,心頭的憐惜已抑不住地泛濫成災。

雖然她嬌蠻了些、手段不可愛了點,但卻還是隱隱地牽動他的思緒,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為她悸動。

分神瞅著她的睡顏好久,司徒少塵才拉回心緒,真正盤算起下一步。

她的傷勢雖僅是外傷,但錯位的肩骨還是得立即處理,依目前的狀況看來,回「步武堂」是最安全的打算。

一來可以讓她安心養傷,二來也好讓五叔見見她,以確定她的真實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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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黑暗。

當封梨雙悠悠轉醒後,唯一的感覺是,肩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泛著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

當她無法自抑地痛吟出聲時,她可以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隨著冰冷的帕子,反覆在她的額上游移。

莫名地,那溫柔、簡單的動作,竟讓她輕易感覺到隱含其間的憂心與不安……讓她不由得想起娘親的手。

「娘……」封梨雙無聲喃著,一顆又一顆從眼角滑落的眼淚,早一步說出她心里的感受。

「怎麼了?很痛嗎?」

在淚水滑落的那一瞬間,帶著可親意味的柔柔嗓調落入耳底,封梨雙迷迷糊糊睜開眼眸,渾渾噩噩地握住那雙手,無助地喃著。「娘……您別丟下雙兒……好不好?」

听見那模糊的囈語,穆夕華瞅著床上那蒼白的小泵娘,心驀然一緊,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反應。

久久得不到回應,仍陷在渾噩夢境的封梨雙慌聲嚷著.「娘、娘娘娘……別丟下雙兒……雙兒不回去……不回去……」

听她這麼哭喚著,穆夕華根本無心細听她嚷著什麼,反倒讓那一聲聲的「娘」給喚得心頭發酸。

「好、好孩子,不哭、不哭,娘在這里,娘不走!娘不走!」緊緊握住那因為高燒而發燙的小手,穆夕華像在撫慰自個兒的孩兒,語氣不自覺流露關懷與擔憂。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穆夕華尚不及回過身,徒佷的聲音已落入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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