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苗千月怔了怔︰「你……做什麼?」
靶覺到他覆著厚繭的大掌親密地貼著她的腕,紅潮迅速染紅她清雅的美麗臉龐。
「你說呢?」
毫無預警地,他朝她傾貼靠近,灼人的呼吸落在她手腕內側,眼神邪佞而不羈。
看著他薄佞的冷唇有力地貼抵住她雪白的膚上,一寸一寸吮沒入口中,苗千月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無助地打著顫。
「這麼完美無瑕的美麗,不該留下疤痕。」他低下頭,繼續他極具侵略性的動作。
罷毅的薄唇瓣輕輕覆住苗千月手臂內側的擦傷,溫熱靈活的軟舌舌忝去了傷口上的血漬。
傷口被他的唇舌舌忝吻的又麻又熱又濕又痛,隨著他的動作,苗千月耳中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地噤了聲。
「你——」
這近乎野獸處理傷口的方式讓她羞惱得全身顫栗。
「我說過,你連血都是甜的。」他抬起眼瞅著她,微勾的冷唇與低沉的嗓音加深了銀色鬼面具上的妖魅氣息。
在他深邃且復雜的眸光注視下,苗千月感到喉頭莫名的干澀︰「你不可以用這樣的方式……」
「你怕了。」厲炎挑高濃眉,炯炯雙目落在她紅撲撲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玩世不恭地笑︰「誰說不能以這樣的方式療傷?」
心驀地一凜,她早該明白,眼前男人的言行舉止,早巳跳月兌倫理道德的規範之外。
片刻,她瞬也不瞬地瞪住男子似笑非笑的銀色鬼面具,挺直脊梁,無畏無懼地開口。
「要做什麼之前,拿下面具——」
話未盡,厲炎帶著懲罰意味地俯首吮吻住她的嘴。
當那屬于他粗獷卻陰冷的氣息竄進鼻息的瞬間,苗千月的心不自覺地起了騷動。
「只有我自己才可以決定何時取下面具。」他離開她的唇,氣息微亂地開口。
她微頷首,臉上的赧紅未褪,氣息與厲炎同等紊亂。
厲炎雙眉略挑,大手探向內襟取出一個銀匣,不疾不徐地以指尖沾了藥膏,輕輕抹在她的傷口之上。
厲炎皮粗肉厚的指帶著安撫的魔力,撫在她軟女敕膚上的酥癢,揉著泛著涼意的藥膏,直直撞入她的心扉,讓她的心跳不爭氣地亂了節拍。
沒料到他也會有如此溫柔體貼的一刻,苗千月雙頰浮現赧色,嘴角不自覺懸著抹羞怯地輕語︰「謝謝!」
小小一個舉動讓她有被寵愛的錯覺。
似沒料到兩人會有如此平靜相處的時刻,他微乎其微地揚了揚唇。
雖然他唇角微勾起的淡笑,猶如海市蜃樓般在轉瞬間便杳無蹤影,但她看到了。
因為他無意中透露的情緒,苗千月心底多了一分勇氣擁抱眼前這一個內心充滿傷痕的男人。
這一刻的氣氛有些詭異……
泵娘清澈明亮的眼神有著微笑的痕跡,美得讓人無法移視,而他隱隱覺得心里某些部分,被苗千月給悄悄偷走了。
「笑什麼?」
他微顫的聲音泄漏了內心的不安。
「笑愛與恨僅在一線之間。」
當寬恕的心執意要強駐他冰冷的心頭時,苗千月發現,自己竟也變得和雪蝶兒一樣,心里會泛著絲絲的甜意。
厲炎渾身一震地怔愣住,不敢揣測她話里的涵義。
在他仍拙劣地無力參透時,苗千月的手輕輕落在他的銀色鬼面具之上︰「讓我看你的疤。」
或許她可以為他調些淡疤的藥粉,讓他不必成天戴著面具。
他別過臉去,深邃迷離的墨眸布上陰鷙︰「不準踫我!」
頓時,平靜的表象崩裂,兩人看似拉近的距離瞬間又隔了道鴻溝。
「我只是想……」苗千月震顫地望向他,心底倏地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你只是一個俘虜,沒有想的權利。」他語調冰冷地開口,用沉厲的眼神打擊她的自以為是。
當她眼底落入厲炎那一雙沒有溫度的眸,耳底听到他冰冷的語調時,苗千月懊惱地輕嘆了口氣。
她似乎太過急著想看清厲炎的心了。
苗千月深吸了口氣,努力不因他凜人的語氣感到受傷。
只可惜幽然而無奈的語氣一吐出,她的眼眶便不爭氣地紅了。「我……我只是想幫你,如果你不給幫,那就算了。」
她眸底來不及遮掩的狼狽,全落在厲炎心頭,燙傷了他的心。
厲炎痛苦地握拳,克制著心底想抱她、吻她的強烈欲念,冷冷地道︰「我不要你的同情!」
「這不是同情!」苗千月詫異地揚眸瞠著他,像是要透過視線,描繪、揣測他的心。
他大笑,渾厚的嗓音自喉間逸出,似要掩飾心中的寂寥與狠狠地劃清兩人的界限。
待笑意褪去,充滿仇恨的剛毅線條重新回到他的臉上,落在銀色鬼面具之上。
苗千月霍地明白,銀色鬼面具像是一道符,成為保護他的盔甲。
他的殘忍、邪佞只會出現在覆著銀色鬼面具的臉上,拿下面具後,他的本性便無所遁形。
千百種思緒掠過苗千月水般的澈眸。
原以為他感受到她的真心,所以接受她的臣服,卻沒想到,她似乎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記住,你只是一個俘虜,別妄想由我身上得到更多。」他撂下話,幾近狼狽地逃出苗千月的視線範圍。
苗千月心緒消沉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恍惚之間,心里有了另一番不同的體認。
在她決定走進他的心里時,她知道要開始學習,如何用溫柔與堅持,觸踫眼前像刺蝟的男子。
「再給他一些時間吧!」
苗千月用極輕極輕的嗓音,對著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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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蛙鳴蟲吟,交織出一股靜謐祥和的氛圍。
厲炎停下腳步,蹙眉,擇了顆小石子,踢往吵雜聲的源頭。
小石子正中目標,蛙鳴蟲吟一聲終了,但僅片刻,那天然樂音又奏得放肆。
一股莫名的躁意悶在體內無形地燃熾著,教他怎麼也無法平靜。
重重吐了口氣,厲炎頎長身形靜靜停佇在橋上,低下頭看著銀色鬼面具倒映在湖面上,輕輕顫顫隨著湖水擺動著。
厲炎撫了撫臉上的面具,眉眼微沉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張臉,連自己看了也覺得恐怖。
而讓他心煩氣躁的罪魁禍首,卻說要拿下他的面具,看他猙獰丑陋的臉?
可笑!
他忽地揚眉,抬起頭雙目望向隱在黑幕中的遠處山林,藉以平息胸口郁抑的情緒。
他不懂,苗千月對他的態度為何起了那麼大的轉變,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眼眸,竟少了驚慌失措、戒慎懼怕。
反而……多了點水般的柔情。
為何?
而他見鬼地,竟忘不了她水亮澈眸里那一股動人的堅定。
厲炎整了整思緒,不願多想,接下來還有太多、太多的事等著他做,他不該讓苗千月影響他的一切。
他的腳步一落,守在一口小山前的守衛一見著他,精神為之一振地一揖︰「二爺。」
「可以開始了?」
「大爺在西室選蠍,待您晚些時刻取血過去。」
厲炎微頷首,進入小山入口,再沿著石階到達地牢。
壁上的火炬在一陣陣寒氣下,火光搖晃不明,驅不走寒氣,反而加深了幽闃空間里腐濕的氣息。
「該醒了。」
看著蜷曲在角落的縴柔身影,厲炎猶如鬼魅般的身影直挺地立在女子身前。
「殺了我吧!」
女子痛苦地挪了挪身子,沉啞的嗓音幽幽地回在空氣中。
「放心,待你身上至陰至寒的毒血干涸,沒辦法養蠍,制蠍蠱毒針,我自然就會殺了你。」
他與喀尚日有共同的目地——滅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