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茉不知道。橫豎她又逃不開命運的捉弄了,原來,再來一次也是枉然……
敝不得人說個性決定命運。
對她這種缺乏行動力的人來說,不管命運之神給她幾次重來的機會,她都不會是一個好的人生經營者。
扁做計畫,拙于執行。不如什麼都別開始。
蚌性軟弱的人︰水遠無法變精明的。
「你給我的愛情好完美,我會一直珍惜著,在我往後的生命中,永遠只有你讓我魂牽夢縈。」駱茉真情告白,卻有種要為他們的關系做結尾的意味。
「好動听的分手話。」易敘釩冶笑一聲。「活生生的人不要,偏說什麼魂牽夢系!」這不是浪漫也不是多情,是不負責任!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她到底要如何收拾這段新戀情才不會再度造成遺憾?
一向話不說不痛快的易敘釩,竟一反常態沉默不語,深蹙眉頭,滿臉愁容注視著她。
他的眼神讓她的痛直達心底深處,他的執著與愛戀情深,使她舍不得放手。
「我只想愛著你而已。」
好久,易敘釩轉身離去,而駱茉,听到了這句話……
這句話對熱戀中的男女而言,該是喜上眉梢,但對即將分手的人來說,卻是痛徹心扉。
按照歷史軌跡,此階段駱茉是沈延的貼身秘書,該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才對,可是駱茉實在高興不起來,因為從她來上班第一天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月,沈延竟連正眼也沒瞧過她一眼。
想不明白,她又沒做什麼特別改變,為何沈延竟跟以前不一樣,都沒有來追求她呢?而不管她主動放電勾引、明示、暗示,他卻好像瞎了眼,從未接收她頻頻釋出的電波。
這個結果讓她十分著急、焦慮。
「沈延,我們今天吃什麼好?」沈延和新女友燕亞靜親親熱熱走過她面前。
「都可以,看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沈延溫柔的回應著女友,接著轉頭對駱茉說︰「駱小姐,我們要出去吃飯,公司若有重要的事你再call我。」
「好,我知道。」駱茉淡淡微笑著目送他們離去。實際上可真想上前去扯開燕亞靜,警告她︰「不要巴著我老公不放!」
吃飯!撐死你們!但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咬牙詛咒。
到底要怎樣扭轉乾坤,讓沈延將心思「回諸本位」呢?他一定要回頭,否則女兒們……她實在不敢設想下去。
怒氣未消,易敘釩就來了,他一定又是來取笑她的。雖說他是她所愛,可是此情此景已讓她無心說愛。
「你老公又跟女朋友出去啦?」不出所料,易敘釩又挖苦她。
「易敘釩!」事情發展還真詭譎,易敘釩根本沒做任何破壞,她和沈延的結合之路就已經窒礙不通,連踏出第一步都難。
所以按理她也不能遷怒于他,但一肚子窩囊氣實在無處發泄,只有把他當受氣包。
她一暴躁起來,沒練過功夫的人是招架不住的。
所幸,易敘釩正是少數……或說唯一挺得住她的異類。他的包容量,簡直大到看不見邊際,對于她的任何負面情緒,他都能眉頭不皺的照單全收。
這男人,有時候強硬的像銅牆鐵壁擊不破,有時候又柔軟得像海綿壓不扁。
「你跟他無緣,看開一點。」易敘釩勸著她,一面把午餐擺在桌上替她侍候妥當,恭請她用餐。
「我哪吃得下。」駱榮頓時兩行清淚滑下,無緣?那女兒怎麼辦?想到女兒們,她的眼淚泛濫成河。
「你不要急。」基于私心,他又不能對她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或「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種大道理,來安慰她總有一天沈延一定會回她身邊。但看她傷心落淚又于心不忍,只得口是心非要她別急。
但是別急,慢慢來。又要干什麼呢?
左右為難。
「怎麼不急?我連他一根手指頭都踫不到,要怎麼和他生小孩?」駱茉氣急攻心,只怕再這樣下去,她會發瘋。
听到這句話,恐怕再有風度的男人也受不了。
「好了。茉兒,不要再想沈延了。我的愛還不夠嗎?」易敘釩隱忍醋意,攬她入懷。
「我真的很後悔回來,我寧願帶著所有遺憾繼續我原來的人生,只要女兒們平安圍繞身邊,我什麼都不在意了!我不想承受此刻的痛苦。」駱茉低泣著。
她並不知她這樣說,易敘釩的心真痛到快停擺。
他到底算什麼?在她內心有何分量?
他的眼光一時之間失去了光彩,環抱著她的雙手忽然覺得沒力氣。
如果她再這樣執迷,他不知道自己的包容量是否會縮小,也不知道擁抱她到天荒地老的勇氣和能源夠不夠用?
「你不能無視于我的存在,因為我是為你而存在的。」
易敘釩輕輕將駱茉推開,黯然離去。
易敘釩不得不認輸了。
他救不了自己摯愛的女人。
現在的駱茉像一個得不到愛、被打入冷宮而心懷怨恨的女人。
而他也像是被她囚在冰冷地窖的男人。
她築起高牆防御他的靠近,不想听他任何規勸,甚至安慰。她每天不斷在想法子接近沈延,企圖從燕亞靜手中奪回沈延。
駱茉幾乎遺忘了易敘釩的愛。否則心中有愛的女人,不會那麼不近人情,眼楮不會那麼陰沉。
如果她的退出,可以換來沈延和燕亞靜的一樁美滿婚姻,何樂不為?但她總是抗拒。
一向不服輸的易敘釩,最後也不得不沉澱自己的愛。
手指上的銀戒指也沒有魔力讓駱茉回頭,他與她之間糾纏的鏈子竟自動分解。他選擇暫時退出她的視線,給她時間。
他苦笑著,感嘆命運之神的調皮、淘氣和愛捉弄人。
澳寫歷史的筆現在是由誰主導?為何事情跟她所希望的一路背道而馳?
駱茉忽然接觸到沈延若有所思的眼光,那樣的眼光竟使她不寒而栗。讓她錯愕的是他竟然……
「駱小姐,明天起,你不用再來上班了。」沈延冷酷地道。
「為什麼?」怔愣之中只能問出這句話。
「亞靜覺得你太危險,怕我跟你日久生情,為了她,只好請你另謀高就,我很抱歉。」沈延一點也不婉轉,也不怕傷害她的自尊心,就這樣直接了當炒她魷魚。
好個沈延!我十幾年青春耗在你身上,你竟是如此回報!
駱茉陰郁的臉只剩下牽動一絲冷笑的力氣,覺得奸諷刺。
她並不想與他「再續前緣」,但為了女兒們,逼得她非得如此不可。如今她們的爸爸擺明不要她們,她也無能為力了!
疲憊的她只想回到易敘釩身邊,他會不計前嫌、展開雙臂迎回她吧?
「我知道了,沈先生。」駱茉冶著一張臉,盡避內心是多麼的激動,她還是強作鎮定的收拾一切,離開傷心地,也徹底離開這個早就不屬于她的男人!
連離婚手續都不用辦,還真是省事。
頓時︰心情有些明朗。
這些日子的愁雲慘霧該消散了,她要從冷宮走出來。
駱茉抹干了眼淚,站在易敘釩辦公室門口,門沒關,里頭的景象讓她在瞬間墜落萬丈深淵,比被沈延拋棄還慘烈!
易敘釩竟和一個女人擁抱在一起正要接吻,是她無法克制的嘶吼使他們只差一公分就踫觸的唇停止了動作。
「易敘釩!」
「茉兒?」易敘釩出乎意料看到久違的愛人,可是對自己的出軌行為卻毫無羞慚之意,招呼打得真自然。
「對不起,你有客人,我先告退。」秘書潘珈語輕柔的說著,態度從容,硬是把此際河東獅吼的駱茉給比下去。
人家那麼有氣質,她形容枯槁。就像天鵝與丑小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