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耘嚇了一跳。這時間陶竟優怎麼會在家?難道他在家睡大頭覺,不上班?
她狐疑的看了明姨一眼,後者搖頭嘆氣,說了句︰「兩天打漁三天曬網。」
「古小姐,你自己去吧!我現在只要看到少爺就頭痛。」明姨撫著太陽穴,往椅上一坐,看來真的很頭痛。
好吧!迸耘往理容室走去。
她心想,親手將支票交給董事長的兒子也好,其他的就不要想太多,以免亂了自己陣腳。嚴格來說,他們也沒結仇,她不必心生排斥,以平常心面對吧!
「陶先生,你好。」進了理容室,古耘微微彎腰行禮。
「你為了什麼事來?這里已經沒有其他人需要你的服務。」陶竟優一開口就不打算給她好印象似的,語氣說有多傲慢就有多傲慢,態度更是盛氣凌人。
「我只是來退費而已。」古耘奉上信封袋,垂著眼簾,不想多看他一眼,因為他戴墨鏡讓人看不見眼楮,看也是白看。
「退什麼費?」
「董事長沒使用完的服務費。」古耘簡短地說。
陶竟優往她手上一抽,拿出支票看一眼。「沒多少,你留著吧!」
「就算留著也是公司的。何況公司規定就是這樣,我要回去交差的。」她可是盡忠職守的好員工!
「你說話是不是該看著對方的眼楮?」
「那你是不是該把墨鏡摘掉,讓人看見你?」
迸耘坦蕩的揚起明亮美眸看向他,她只在他的鏡片中看見自己隱忍忿怒的臉,好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
陶竟優又被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和不畏懼的神情震懾了一下……從來沒人敢用這種控訴的眼神對著他,他氣怒之余竟升起一股玩興。
他倒想知道當他摘下墨鏡時,這女人會有什麼表情?可不要被他迷人的眼楮電昏才好。
他以一種極其高傲、不可一世的動作默默地摘下墨鏡。
時常隱藏在黑暗背後的眼楮,的確是引人入迷,只是他的眼光太亮、太凌人,卻又太輕忽。誠如他給人的感覺,飄泊不定且危險。
女人若愛上有那樣眼楮的男人,注定要吃苦……
迸耘的心髒霎時被揪了一下,不過她仍舊不動聲色地與他相對。
她過于冷靜的表現反而露出心慌的破綻。陶竟優知道,她跟別的女人一樣被他吸引,唯一的不同在于她會躲,也勇于抵抗,沒有一下子就臣服。
但他自信只要他肯,她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我摘掉墨鏡了,你要說什麼?」陶竟優傲視著她,淡淡地問。
迸耘躊躇了一下,吞下想說的話,拿出一張字據。「沒事。支票就交給你,麻煩你幫我簽收一下。」
陶竟優雙手插在褲袋口,側身瞟了她一眼。「期限到什麼時候?」
「這是即期支票……」
「我是問,我父親繳的年費什麼時候到期?」
「明年十月。」
「這樣吧!如果你肯告訴我,我父親留給你的信里到底說些什麼,我就接受退費,絕不唆。」他一直想搞清楚,他父親到底留了什麼遺言給非親非故的她,現在正是套問的好機會。
迸耘毫不考慮地說︰「很抱歉,無可奉告。」
「那你就按時間來工作吧。」他邪惡的掃她一眼。
「你說過我不用再來了。」
「我反悔了。」陶竟優知道自己出爾反爾沒道理,但他現在很想跟她過過招,而且他一定要探出父親的信里到底跟她說什麼。
「很抱歉,我不想再來了。」古耘皺眉回答。「我不想再到陶宅來工作,而且董事長已經不在,我不想替別人服務。」免得觸景傷情,心生難過。
「現在是由我決定怎麼做,而不是你。你只有乖乖听話的份。」
陶竟優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把她的手折斷。
迸耘咬著下唇,料想自己的手腕沒斷也非瘀傷不可。她慌亂的抬眼瞪著他,嘴巴卻說不出求饒之語。
「你可以走了!下次準時來。」陶竟優放開她,轉身背對著她,示意她滾。
為什麼董事長的兒子那麼討人厭?!從別人嘴里听來的他,都還沒這麼討厭!
她不想替他工作!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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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辦公大樓,各部門仍堅守崗位,並沒有因陶董事長的去世而亂了陣腳或稍有松懈,因為陶文養生前不但非常嚴格要求團隊精神的管理,對于凝聚員工向心力也是異常用心。
只是外界仍對陶氏企業的前途抱持不樂觀的態度,各媒體也常常繪聲繪影的報導些虛虛實實的消息。
不過目前為止,一切都還算風平浪靜,這都得歸功于代理董事長——言徹。
言徹有平常累積的堅強實力,外界對他的評價很高,所以陶氏企業在他這樣的人才手中,公司員工也信心十足。
等到陶氏企業由言徹接任董座的消息正式對外公告後,外界一些沒必要的蜚短流長就會停止,謠言會不攻自破。那些失去信心的投資人會自動回頭,至于等著看陶氏企業笑話的人則永遠不會得逞。
言徹對企業經營胸有成竹,唯獨對陶竟優……苦無對策。
他很不願意這樣承認,但是,他真的對陶竟優充滿無力感。這世界上不曉得誰能治得了那玩世不恭的浪子?
這陣子因著他和應晤誠的能者多勞,才會讓不圖上進的陶竟優仍逍遙自在的過他糜爛的生活。所以言徹覺得自己和應晤誠都不能再放縱他了,他們有責任將他導向正途,問題就在于還想不到可行而有效的方法。
「晤誠,這些資料和文件你拿去給竟優看一看,其中一個文件要他簽。」言徹交給應晤誠一落卷宗。
應晤誠接過手,看了看言徹指定要陶竟優簽的文件,他忍不住笑意的又看言徹一眼。
言徹嘴角微揚,朝他攤了攤雙手,不發一語。
「我這就去。」有好玩的事,應晤誠精神都來了。
第二章
氨董事長辦公室里,陶竟優頎長的雙腿擱在豪華辦公桌上,煙抽得很盡興,交響樂听得正陶醉。
「代理副董事長,請移尊腿。」應晤誠將音樂調小聲,走到他面前說著。
「什麼事需要勞動我大駕?」陶竟優橫他一眼,腳放了下來,勉強正襟危坐。
「代理副董事長,這些文件很重要,你一定要仔細看過,我在這邊恭候。」應晤誠打定主意,一定要在這邊監督他完成工作。
「你看不是一樣?你覺得行,我就負責簽名蓋章。」陶竟優興趣索然地說,慵懶的再燃起一枝煙。
應晤誠看著吞雲吐霧的他。「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你不能什麼事都交給言代理董事長或是我,而你自己卻什麼事都不學、不做……」
如果不是陶文養一直待他不薄,又在臨終前鄭重的將陶竟優托付給他,他實在不想管這個公子哥兒。
「晤誠,你老實說,你們幾個在我爸遺囑上佔篇幅的人,是如何看待我爸的遺產的?」陶竟優不理會應晤誠的勸諫,反而問他一個敏感的問題。
應晤誠有些微的怔忡,但仍沒多做思考,便說︰「我、還有明姨、江叔,我們都說好了,要無所不用其極去得到我們應得的那份,而且是在最短的時間內。」
陶竟優听得出應晤誠強調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明白了。
「你們還真不避諱!」他氣怒的指著應晤誠。「就這麼見錢眼開?要錢,等十五年後就有了,該你們的份總不會不見,你們急什麼呢?」
「面對那麼大筆的金錢,當然心急,十五年後人都不知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