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陶竟優為之氣結,應晤誠那麼坦誠而單刀直入,害他不知該說什麼來反駁。
「代理副董事長,你不要一天到晚擔心別人瓜分你的財產,何況擔心也沒用,最快不知什麼時候,最慢十五年,還是要拱手讓人的。」應晤誠說著,再度將卷宗朝陶竟優的方向移了移,希望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公事上。
「我會去找黎軻談談。」陶竟優沒理他,執意不看公文。
「只怕黎軻不會理你,遺囑已經有法律牽制,你不會得逞的。」應晤誠仍然不死心的將公文往他面前推。
陶竟優板著臉沒再說什麼,卻暗中盤算著該怎麼跟黎軻談才好。
「代理副董事長……」
「好吧!我看。」不再拖泥帶水,他將文件飛快翻了幾頁,也不知有沒有看,大筆一揮,不消幾秒就完工了。
「你有沒有看內容?知不知道你剛才簽了什麼?」應晤誠面無表情地問。
「總不會是賣身契。」陶竟優沒好氣的應了他一句,不屑的把卷宗合上,連多看一眼都不肯。
應晤誠將文件一抽。「也許是呢?你要不要仔細看看這上頭寫什麼?」
陶竟優往他手上的紙張看過去,斗大的兩個字——「誓詞」?
什麼誓詞?他一把搶了過去——
即日起願遵從先父遺願,盡收玩心,改過自新,使家業發揚光大,並努力追求佳人芳心,以成就美滿婚姻,告慰先父在天之靈……
「這什麼玩意兒?」陶竟優怒斥,就要撕毀這張「誓詞」。
應晤誠眼明手快地搶了回去︰「這就是警告你,簽名之前要看清楚你簽的是什麼東西,以免上當。」
「你給我滾出去!」陶竟優沒風度的咬牙切齒。
「是,這就滾。」應晤誠對他的趾高氣揚並不以為忤,行禮之後恭敬告退。
對付他那種暴跳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當瘋子別理會就得了。應晤誠已經抓到修理紈褲子弟的訣竅。
陶竟優對著他的背影,氣得七竅生煙,根本無心上班。
既然無心上班,還不如去外頭晃晃。陶竟優出了公司,徒步沿著辦公大樓,往附近一個公園綠地走。
不遠處的水池旁,有些小朋友在那里嬉戲,清脆的笑語聲不時傳來。
他點了根煙,吞雲吐霧之間,一個窈窕的背影映入了眼簾。她坐在樹蔭下的公園椅,翻閱著雜志,感覺非常閑適而恬靜。
就說吧!他渾身充滿吸引異性的磁場,只要在街上瞎走亂逛,不必費心尋找,艷遇自會不斷。
他往美女的方向走去,正要靠近,就听到對方輕嘆了一聲,合上雜志,忽然仰起頭來。他與她兩個人四目交望,一時都定住了。
「是你!」
「你好。」古耘不得不打聲招呼。她對他沒有好感,但是客戶得罪不起。
「你也出來模魚?」
「是你在模魚,我在休假。」古耘說著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舉步就走,陶竟優一時情急,至于為什麼情急他也不知道,總之他飛快的出手拉住她的頭發,迫使她停下腳步。
結果她不但走不了,更由于他用力過猛,使她整個人往後仰,腳一滑就這麼不偏不倚仰跌在他懷里,雜志飛了出去!
她大驚失色,尖叫一聲,掙扎著要站直身子,但陶竟優邪念頓生,惡作劇似的將她枕著他手臂的身子放低,令得她更起不來,長發懸空,發尾掃地。
「你干什麼?快讓我起來!」古耘使勁掙扎。掙扎之間,她的襯衫扣子大有要蹦開的樣子,吸引了他的注目。
「不讓。」他邪惡的笑了一下,令她渾身起了哆嗦。
「快讓我起來!」古耘氣得又尖叫了。
「你愈叫,我愈不讓你起來。」他決心與她杠到底,用她來消磨這個壞情緒的午後時光。
誰教引他壞情緒的原因,正巧跟她息息相關!
「你……」古耘緊抓著他的衣服,好怕他手一放,她會整個人四腳朝天。
「抓這麼緊干嘛?」她都掐到他的肉了!那只會讓他邪念更甚、色心大起!
「我快要腦充血了,拜托你趕快讓我起來……」古耘滿臉漲紅,呼吸開始不順暢,說話也變得困難。
「不要。」他對這個惡作劇很堅持,還故意假裝松手嚇她。
「你好可惡……」古耘的確被他剛才的動作嚇一大跳,抓他衣服抓得更緊。
「可惡的不只這些!」陶竟優惡向膽邊生,一個俯身低首,嘴唇就這麼吻上她的。
迸耘被迫接受這個充滿敵意的吻,卻完全無力反抗,只覺得渾身無力。
直到他結束這個吻,將她粗暴地往上一拉,古耘踉蹌著,好不容易站穩點,整個人卻頭暈目眩的,又快要倒下。
「初吻嗎?還是很少接吻?技術很差喔!」搶吻的土匪還說著風涼話。
她被捉弄了!羞憤難當卻束手無策?!
迸耘氣得說不出話來,她這人是不能刺激的,一刺激她,她是會瘋狂的。
見她氣得發抖,粉臉轉白,狀況不太好,陶竟優良心發現,對她伸出援手。
而古耘見機不可失,抓著他手臂,惡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哇!」一個大男人,大叫一聲,雄風盡失。
報仇的快感迅速蔓延全身,換古耘以勝利之姿笑了。
不過笑歸笑,她還是識時務者為俊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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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竟優一臉不耐的坐在黎軻辦公室里的黑色牛皮沙發上,他懷疑黎軻那家伙自始自終都在裝忙!
「黎大律師,你是忙完了沒?我已經等你一個多鐘頭了!」
黎軻抬起頭來,揉了揉眉心無可奈何的說︰「竟優,你就死心吧!遺囑就是遺囑,除了你父親,沒人能改。我也必須遵從法律規定,是不是?」
「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可惡,我不要娶她!」當然不能娶!她會咬人!
「那就不要娶。」黎軻沒好氣的。「十五年後,你就可以從言徹那里拿回屬于自己的部分,耐心等吧!」
「即使十五年後,我也不願沒事分她一半財產。」陶竟優粗聲粗氣的說。「總有辦法的,你是律師,你該知道有什麼漏洞可以鑽……」
「咳!說話客氣一點。」黎軻冷冷的表示抗議。
「我的意思是說……」
「竟優,事情其實很簡單。」黎軻清楚且緩慢的說︰「你父親無論如何是絕對要把財產給你的,他之所以會在遺囑上說那麼多,而且一直強調那個‘前提’,無非就是希望你成家守業而已。」
「就算是這樣,他干嘛一定要指名古耘那個女人!難道娶別人不行嗎?」
黎軻聳了一下肩,兩手一攤,不再回應。
「你這樣也算是好朋友?」陶竟優臉色其臭無比。
「你知道嗎?你這種飄泊天涯、沒心肝的人,不需要好朋友,你只需要一個好女人。」
陶竟優不以為然的。「我橫看豎看,古耘都不會是一個好女人!」
「我只說你需要一個好女人,我也沒說是古耘,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的。」
「你們都跟我有仇是不是?」他口中的「你們」,除了黎軻之外還有應晤誠。雖然他還忿忿不平,但也莫可奈何。
「你手怎麼了?」黎軻眼尖,瞧見了他手臂上有個橢圓形、一齒一齒的傷口,顯而易見是遭咬傷的。
「你看過不過分?得分她一半財產已經嘔得半死,還讓她咬到,我真倒楣。」
「古小姐的杰作喔?呵……」黎軻想忍住笑,但就是忍不住。
「你笑什麼?」
「你是對人家怎樣了?不然人家不會無緣無故咬你。」黎軻牙齒白,仍是笑。